離開(1 / 2)

自那天晚上以後,顧灼就很少再和夏星眠單獨見麵,大部分時候都是所有人一起的,這也是因為節目組把任務難度給提高。

就連孟晚想要黏著顧灼都沒什麼機會,最多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聽導演宣布任務時,孟晚會扒拉著顧灼的肩膀。

第一期節目錄製時間為五天,錄製的是五天,實際上剪輯出來的可能就一個多小時,其中大部分內容都會作為花絮被放出去。

顧灼在這五天適應得還挺好的,也是因為其他嘉賓的照顧。

臨到第一期最後一天,摳門的導演組突然大方起來,說是鎮上的東西隨便他們挑選,並額外透露了下一期的錄製內容——會邀請到彆的嘉賓來做客,到時候他們需要和來的嘉賓一起完成任務。

導演這樣宣布的時候,顧灼聽到宋溪在旁邊嘀咕了一句:“下一期來不來還另說。”

顧灼用眼角餘光去看宋溪,就見宋溪臉色依舊是不大好的模樣,但是因為看久也就習慣,倒也沒覺得她哪裡不舒服。

大概就是身體羸弱吧,顧灼想著,或許宋溪對他們這一期的嘉賓並不是那麼喜歡。

顧灼倒是挺看得開的,就是白藹和魏澤有些舍不得,眼眶都紅了。

最後一天沒有任務,顧灼和其他人一起把附近給轉了個遍,孟晚說是要帶大家去那片其他人沒有看到過的花海。

期間白藹提議道,每人摘一束花,然後送給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嘉賓。

白藹摘好花,在眾人之間目光遊走,最終給了魏澤,而魏澤也給了白藹。

宋溪的花就是十分隨意地給了白藹。

倒是孟晚和夏星眠都把花給了顧灼。

顧灼動作慢了一步,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手裡的花束上,顧灼捧著兩束花,看看孟晚,又看看夏星眠。

宋溪道:“這花可以給魏澤啊。”

她嘴唇透著一點蒼白,唇角微勾,絲毫不介意自己沒有花的事,反而悠然地自己隨手扯著花。

因為宋溪的突然開口,顧灼的目光看過去,就注意到宋溪沒有收到花,她想了下,反正這也不是節目組安排的送花活動。

再者,不過是一束花罷了,她就把花隨手遞給了白藹。

孟晚一下嚶嚀出聲,扒在顧灼的肩膀上,假裝垂淚:“灼灼為什麼不把花送給我?難過死了。”

宋溪嗤笑一聲,夏星眠則是低頭摘花,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

夜間開車不太看得清楚路,隻有白藹和魏澤需要趕通告,所以連夜離開了這個鄉村,顧灼等人沒有什麼工作,她就聽夕姐的,說是明天就會安排車過來接她。

夕姐說給她找上機會,打算還是讓她走演戲那條路,至於唱歌這方麵,倒是已經和夏星眠溝通過了,說是正在給顧灼寫歌。

顧灼因為提前知道,所以並不驚訝。

張夕誤以為顧灼是淡泊名利,心裡還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她嫌打字麻煩,就給顧灼發的語音消息:“除了假日狂想這個節目,其他時間我會帶著你去見組,除了見組以外就是給你上課,畢竟你也沒有演戲經驗……”

張夕交待了很多,顧灼基本上都給聽進去,還給悄悄標了重點。

末了,張夕發來最後一條語音消息:“你和孟晚怎麼樣了?”

顧灼頓住,她知道張夕這話的意思,斟酌片刻以後,她還是老實發語音過去:“孟晚這兩天沒怎麼和我單獨相處,感覺還是朋友吧。”

那邊張夕顯示正在輸入,顧灼又補充一句:“也可能是我感覺錯了,孟晚應該是個直女。”

想著,顧灼又開始回憶孟晚的舉動——孟晚隻會對顧灼用疊詞作為稱呼,也隻會扒拉著顧灼,還有很多例外的事。

但這些事都完全可以用“孟晚很喜歡這個素人”來代過,因為認真計較起來,孟晚對顧灼並沒有什麼太多逾越的地方。

顧灼很是糾結,那邊張夕也非常糾結。

但張夕總是要比顧灼有辦法的多,隻回道:“那就先這樣放著就行了,孟晚比我們忙多了,下一期也不一定會來,到時候再看吧。”

顧灼嗯了一聲,張夕就讓她早點睡。

因為一天天的都在乾活,顧灼上床以後基本上都是秒睡的,但今天因為是最後一天,反倒是沒有任何任務,顧灼反而睡不著了——也是因為不夠累。

顧灼在床上躺了會兒,登陸上遊戲,剛登上就看到白藹在線,白藹也看到她在線了,直接邀請顧灼組隊。

白藹也不是要和顧灼打遊戲,就是想要閒聊天,絮絮叨叨講了很多,幾分鐘以後白藹道:“我下車了,經紀人說有粉絲接機,我還挺期待的。”

又是幾句話以後,白藹下線了,而宋溪卻是上線了。

顧灼和宋溪關係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所以她看到宋溪上線以後,也沒有主動邀請,倒是宋溪不一會兒就給她發來邀請。

可能是晚上的原因,宋溪這會兒的聲音聽著有些舒緩,也不像剛認識的那一兩天那麼咄咄逼人,反而像是深夜電台裡麵女主持人治愈的嗓音,說的話也是少見的溫和。

“還沒睡?”

要不是確定這聲音的主人是宋溪,顧灼大概會以為宋溪被穿越了,顧灼嗯了一聲,沒怎麼多說話。

今晚的宋溪就像是卸掉一張麵具一樣,整個人都顯得柔軟起來,對於顧灼的單音節回複也不覺生氣,反而是主動詢問顧灼的意願:“想玩什麼模式。”

顧灼開始走神,因為她越發覺得這人不是宋溪,嘴上卻還是因為擔心宋溪發脾氣,回了一句:“都可以。”

宋溪笑了一聲,那笑聲很好聽,有點抓人耳朵,卻一點也不刺耳,顧灼忍不住多往宋溪的角色看過幾眼。

今天晚上顧灼確實見到了不一樣的宋溪,非常溫柔,就像是另一個夏星眠一樣,但又有些不同。

因為宋溪不僅溫柔,給人的存在感還很低,隻會默默地跟在幾個隊友身旁,在適當的時候給予支援。

顧灼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宋溪,她開麥道:“宋溪?”

宋溪正在專注地搜東西,聽到後她立刻回應了一聲:“嗯?怎麼了?”

隊伍裡的兩個路人隊友一下就活躍起來了,說是沒想到隨便匹配就遇到兩個聲音這麼溫柔甜美的女孩子。

顧灼確認是宋溪以後,就沒怎麼再出聲,倒是宋溪和兩個路人隊友聊過幾句。

這把結束以後,那兩個人還想和她們一起組隊,被宋溪給拒絕了,宋溪直接點了兩人匹配,她選擇的同時還跟著解釋一句:“想和你單獨相處一會兒。”

顧灼不知道宋溪具體是什麼情況,她耐著性子陪宋溪玩過一會兒,這局結束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了句:“你是宋溪嗎?”

宋溪被她的問題逗樂,笑起來:“我不是宋溪還能是誰?”

顧灼繼續道:“你是不是宋溪的第二人格?”

宋溪本來還在笑,聽到這句話以後,她的笑聲忽然停止,顧灼正以為自己胡說八道居然也能猜對時,就聽宋溪的聲音再度響起。

笑意變得淺淡了些,宋溪的聲音卻還是帶著一點柔軟,她似乎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說,就連人物在搜索物資時都停留了許久。

“其實,你真正需要注意的人,應該是孟晚……”宋溪的語氣遲疑,語速也跟著變得緩慢起來,“她……你可以關注一下她最近拍的電影。”

顧灼有些不明所以,她回想一下這幾天孟晚的行為,感覺比宋溪可親近多了,就也說了句:“我覺得孟晚挺好的。”

“是嗎?”宋溪語氣古怪。

正巧宋溪被人給偷襲淘汰掉,換成以往的宋溪大概就會破口大罵敵人,將打不過就罵人發揮得淋漓儘致,順帶再冷嘲熱諷一下隊友沒有及時跟過來之類的。

顧灼正等著宋溪開麥,結果宋溪卻是非常平靜地標點和報點。

顧灼手指蜷縮一下,跟著過去把淘汰掉宋溪的隊伍給團滅掉,開始舔宋溪的包,宋溪笑問:“我的包香嗎?”

顧灼下意識回了句:“香。”

宋溪就不再將注意力放在這個問題上,整個人像是放鬆下來以後,她靠在單人沙發上,關掉麥,然後放起音樂來,整個人都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

她和孟晚的確是不熟,但有關孟晚的一些事,她還是知道一部分的,畢竟她和孟晚也曾經有過合作。

而且,宋溪也察覺到孟晚對顧灼的不同來。

顧灼淘汰最後一個人,輕鬆吃雞。

召喚超級空投下來時,宋溪讓顧灼和她一起舉杯,說是自己想要截個圖,顧灼也就同意了。

之後兩人又玩了幾局,期間宋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隻丟下一句“離孟晚遠一點”,就離開了隊伍。

顧灼把手機放在一邊,洗漱又回來,她拿著手機上床,開始沉思起來。

宋溪對她的態度並不是特彆友好,這是毋庸置疑的,但宋溪表現得並不是那麼完美,所以可能性格上會比較帶有鋒芒。

她對其他嘉賓並沒有特彆的喜好,所以宋溪對顧灼大概並沒有顧灼想象中的那麼差。

其次,宋溪有沒有可能是喜歡顧灼的?

因為某些時候,顧灼覺得宋溪性格還挺“小學生”的,大概就是喜歡一個人,就越想要欺負她之類的。

如果宋溪和孟晚都喜歡她,那宋溪的行為算不算是在心上人麵前詆毀情敵?

如果被喜歡的對象換一個人,顧灼可能都會相信,但宋溪和孟晚又怎麼可能會喜歡她?而且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兩個人性取向都是女孩兒,也沒有類似和相關的緋聞,顧灼覺得自己這個猜測也太自作多情和瑪麗蘇了。

“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運氣稍微好那麼一點的平凡人而已,彆做這些夢了。”顧灼想著,把手機扔到一邊,打算把這些事給暫時放下。

結果閉上眼睛沒幾秒鐘,顧灼又坐起來,她口渴的厲害。

她起身先是查看臥室裡的小水壺,大概是因為今天最後一天,她給忘記提前把小水壺裝滿,所以這會兒是空的。

顧灼拿著自己的杯子下樓,就見一樓客廳的燈光是亮著的,隱約中還有歌聲傳過來。

整棟彆墅,也就隻有夏星眠會彈唱,她走過樓梯,果然就見沙發上盤坐著抱著吉他的夏星眠。

夏星眠黑色的頭發耷拉在肩膀上,發梢觸碰到吉他,又因為她的舉動而隻是掃過吉他。

夏星眠的襯衫沒有好好穿,扣子隻到領口的位置,一大片白皙的肌膚和鎖骨就露出來。

她是聽到腳步聲了的,一直到腳步聲停止,她才暗含期待地朝那邊看過去——這麼多天下來,她已經清楚,整棟彆墅隻有顧灼有起夜的習慣。

果不其然,一抬頭就見顧灼站在樓梯那裡。

顧灼被發現,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後腦勺,然後才放下手,頗有些手足無措道:“這麼晚了還沒睡?”

夏星眠彎唇笑起來,大概是因為攝像頭都被撤掉一大半,夏星眠這會兒的狀態又要隨意很多,她朝顧灼伸手招了招:“小灼,你過來。”

她的動作怎麼跟招小狗一樣?顧灼心裡嘀咕,但還是往夏星眠那邊走過去,她在夏星眠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隨口問道:“還沒睡嗎?”

夏星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眼底有著一點青色,她翻了翻麵前的譜子,又伸手隨便彈了一個和弦,說道:“突然來了靈感,就想試試。”

顧灼看不懂那些譜子,她掃過一眼又去看夏星眠,就見夏星眠正看著她,見顧灼看過來,她就繼續笑道:“臥室裡太封閉了,我喜歡在寬敞的地方寫歌。”

夏星眠沒有寫歌詞,或者說隻有一句歌詞,顧灼隻是那麼一掃,就看到了。

彆說,這句歌詞寫的還挺好的。

夏星眠叫顧灼過來以後,也沒有一直閒聊的意思,她自己抱著吉他一邊慢悠悠地彈奏,一邊抬眸問顧灼:“你也睡不著嗎?”

顧灼眼神看向自己手裡的杯子,示意地晃了晃:“口渴,房間裡沒水,就下來了,沒想到你也沒睡。”

夏星眠伸手撩動自己的頭發,因此斷了一個音,卻因為她溫柔的嗓音而彌補掉這一點空缺:“我還以為是我吵到你了。”

顧灼:“沒有。在樓上一點聲音都沒有,要不是我下來,都不知道你在客廳寫歌……這些就這麼放著沒關係嗎?”

夏星眠笑得彎腰,再抬起臉時,臉頰紅得像桃花一般,眉眼都含著水似的:“本來就是寫給你的,你看到也沒什麼。”

顧灼哦了一聲。

夏星眠揶揄道:“再說,你看了能看得懂嗎?”

顧灼這就有點不高興了,轉念一想夏星眠說的都是實話,大概是以前夏星眠總讓著她,所以顧灼才因為被這麼一調侃就覺得不高興。

她的唇角抿著,哪怕沒什麼表情,那眼神裡也像是透著委屈。

夏星眠隻看這麼一眼,就覺得心軟了,她軟著聲音道:“彆氣了,我不欺負你了。”

顧灼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麵上還要做做樣子:“誰生氣了,我又沒生氣。”

兩個人像是回到了最初在一起的樣子,永遠都是夏星眠哄著顧灼,顧灼會因為不好意思而試圖掩蓋自己真實的情緒。

顧灼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無理取鬨了,可夏星眠總能看到她隱藏在表情和話語之下的真實想法,就跟她肚子裡的蛔蟲一般,顧灼從來都不用擔心自己的想法被誤解或者曲解。

夏星眠知道顧灼會反應過來,所以她隻是笑著也撥弄琴弦,並沒有說什麼。

顧灼自覺理虧,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顧灼尷尬的情緒消失掉,夏星眠適時開口詢問顧灼:“要試著唱一唱嗎?”

顧灼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嗯?”了一聲,才意識到夏星眠說的什麼,她隻遲疑了幾秒,就點頭道:“好啊。”

顧灼看不懂譜子,所以她們用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那就是夏星眠教一句,顧灼跟著唱一句,顧灼正要抱著學習的態度跟著夏星眠唱,忽然又愣住,問道:“歌詞寫好了?”

夏星眠嗯了一聲,她把譜子翻一麵放在顧灼麵前,解釋道:“剛剛來的靈感。”

她抬眸看向顧灼,就見顧灼的眼睛裡滿是疑惑,她手握拳抵在唇邊輕笑,解釋道:“就在你剛剛不好意思的時候。”

顧灼就是她的靈感源泉,光是那樣看著顧灼,她的靈感就源源不斷,就和抄寫課文一樣,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寫出來。

夏星眠:“之後應該還會小小的修改一下,但沒什麼大影響。”

顧灼哦一聲,尷尬過後她就沒再那樣的感受,所以夏星眠提起來,她也隻是臉頰微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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