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天鵝嗎?就是鴻鵠的鵠。”上官靜手腳並用地比劃著:“非常漂亮優雅的大鳥,渾身雪白,美極了。”
“雖然沒見過,但我知道的。”蕭景珩的眼睛亮晶晶的十分興奮的樣子:“書苑的夫子教過‘今夫鴻鵠,春北而秋南,而不失其時。’夫子還說,鵠是誌向高遠的瑞禽,《博物誌》裡記載了,鴻鵠千歲者皆胎產。”
“哈?”上官靜十分對於古人的YY能力佩服不已:“那你彆信他的,所有的鳥都是卵生,胎生鳥那是妖怪吧?不過也是,活了千年的鳥可不是妖怪?”
“那我不知道。”蕭景珩笑著搖搖頭:“靜姐姐怎地懂得這樣多?還知道這樣多的好故事。”
“跟你說過,我以前腦子糊塗,旁人說話雖然聽得懂,但總要反應一陣子。”上官靜笑著答道:“所以嬤嬤總是抱著我,語速很慢地講故事給我聽,她希望我多練習聽彆人說話,以後能慢慢好起來。”
這是真的。在上官靜原主的記憶裡,陳嬤嬤總是抱著她反反複複地講故事,語速極慢,若是小姑娘對於嬤嬤的故事能有些情緒上的反饋,陳嬤嬤會開心得不得了。
“所以你看,一切都能好起來。”上官靜摸了摸蕭景珩的頭頂:“隻要我們一直充滿希望,不放棄的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就像醜小鴨一樣,被所有人嫌棄也彆害怕,終有一天,你會變成翱翔在天際的天鵝,將那些看不起你,欺負你的人,遠遠甩在身後。”
上官靜鼓勵的話其實很俗很俗。任何一個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小孩子,幾乎都聽過這樣的話。
但這幾句俗氣的鼓勵,對於蕭景珩來說,卻無比重要。因為從來沒有人這樣認真的對這個孩子,說過任何一句鼓勵的話。
他就像是牆邊的一株小小野草,孤獨又頑強的活著。不是他不想依賴彆人,而是無人可依賴。
因此上官靜並沒有意識到,她的存在對於蕭景珩來說有多重要。不僅僅是個同齡的小朋友,也不僅僅是個相依為命的夥伴,擁有成年人的心智的上官靜,開始逐漸成為蕭景珩精神上的支柱。
上官靜並不知道,這個孩子對於她的依賴,竟然是從安徒生童話開始的。
從那一天開始,蕭景珩對於聽故事這件事十分著迷。上官靜十分慶幸自己是個穿越黨,站在曆史巨人的肩膀上,至少從小到大,聽過的童話、傳說,還有曆史故事,足夠搪塞一個古代小孩子了。
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已是深秋。
天漸漸轉寒,夜幕降臨也越來越早。從來都沒人想到過在蕭景珩的院子裡點燈,因此這些日子,上官靜和蕭景珩吃過晚飯後,都隻能早早洗漱,窩回屋裡。
為了節省蠟燭,兩個孩子通常守著同一張桌子,一人一邊,蕭景珩讀書做功課,而上官靜則“學認字”。
原本喜歡做表麵功夫的淮陽王,是從來沒有在文具和書籍方麵虧待過蕭景珩的,以免他到禦書苑讀書時顯得太過寒酸。
然而現在,蕭景珩的院子裡多了一個需要“習字”的上官靜,資源就顯得有些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