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2 / 2)

其次才是體力和能力的增強。

“陳小姐,你的身體沒有修複能力,為什麼?是因為沒有生活在研究所嗎?”

“你把我放了!”陳亞沙有些慌,她嘗試過了,她無法再使用聲音武器。第二次使用次聲波後,她的身體變得虛弱無力,眉心處刺痛。

“想問的話我還沒問,怎麼能放了你呢?”張卯手肘撐在陳亞沙腦袋旁,掌心托著下巴,“陳小姐昏迷前發生了什麼?”

陳亞沙一怔,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來。

她隻記得自己一心要把餘縱救出去,毀掉門進去之後的事她忘得一乾二淨。但腦海被人攪亂的那種恐慌伴隨不去,令她莫名打了個寒顫。

“我,我不記得了……”陳亞沙發現,隻要一努力回想就會頭痛。

張卯搖了搖頭,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不過不重要,因為他發現了更有趣的事。

“我會向基地領主申請,讓你加入我的研究。”

沾父親的光,陳亞沙在基地能橫著走。厭她憎她是變異者的人除了背地裡嚼舌根,當她麵時比誰都恭敬順從。

就連出外勤,隊員們也會讓她留守最安全的位置。她高高在上,是陳啟彪的掌上明珠,受萬人吹捧照顧,她不可能,也不能被關在籠子裡!

“不,你不能,領主不會答應,我爸爸也不會答應!”

“噓,彆緊張,在釋放兩次次聲波後你的心跳和血氧數據一直偏低,再這麼激動下去你會暈倒。”

“對,我不能暈倒。”暈倒了張卯就能對她為所欲為,陳亞沙用力掐自己,強迫自己冷靜。

耳朵裡的血又流出來了,劃過臉頰時有點癢,張卯抬手擦掉,拍了拍陳亞沙的肩膀,轉身打開了門。

陳啟彪撲進來就是一拳。

張卯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他無所謂的笑了笑,誇獎道:“陳長官的女兒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隻是不知道她的這項異能究竟是你們隱瞞不報,還是今天才被發現。”

“張卯,你給我等著。”陳啟彪想把女兒橫抱起來,又怕碰到她肚子上的刀。

陳亞沙一向強勢,今天忍不住哭出聲:“爸爸,我好疼。”

張卯抱著胳膊在一旁看戲,視線一轉落到了餘縱身上。

醒了。

不再理會父女倆,他走到餘縱的實驗台前,招手喊人。研究員們還沒緩過勁兒來,沒有一個人有力氣上前,倒是攸關氣喘籲籲的回來了。

一臉愧疚地悔過:“博士,我,我們沒能攔住陳長官。”

張卯擺擺手:“沒關係,該有的數據我已經拿到了。”

攸關挨個把研究員扶起,後頸一涼,肩膀的肌肉不自覺的僵硬。

張卯繞到他麵前,“你沒有受到次聲波影響?”

“博士,你忘啦,我在一樓。雖然也聽見了陳小姐的叫聲,但是大家的反應沒有這麼……”目光略過那一個個狼狽的人,沒有點破。

次聲波對人的影響的確受距離和屏障影響,張卯沒有多追究,按下開關,將餘縱身上的束縛解開。親自伸手把人扶起來,低頭輕聲說:“M001,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不滿意。所以接下來,我要懲罰你。”

“博士,我不明白,難道不是因為過量注射藥物導致的現今局麵嗎?”攸關的質問聽上去很柔和,不會讓人察覺到攻擊性,可他就是在懟人。

張卯停下打算用手術刀切割的手,看著天花板思索片刻,“啊,對,所以該懲罰做出決定的人。”

語氣慢悠悠的,帶著一絲玩味,緊接著,攸關就看見張卯用手術刀劃破了自己的手。傷口避開了動脈,因為隻有這樣才能達到既不影響工作,又可以懲罰犯錯者的目的。

歎為觀止。

攸關回過神時,張卯的助手已經找出急救包給他包紮傷口。

“博士,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對啊博士,之前的四倍劑量對餘縱幾乎沒有效果,否則怎麼會繼續增量。”

“博士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你是我們研究所的支柱。”

……

張卯奇怪就算了,他的下屬也像邪|教成員。攸關不想顯得自己太異類,跟著安慰了幾句,之後餘縱就被送回了自己的囚禁室。

張卯去了趟血檢部,發現攸關在吃了餘縱的血後身體沒有任何變化,一臉失望。

還以為研究所又能多一隻小怪物呢。他轉動著包紮好的手臂,攬著攸關一起站在玻璃前,“今天隻是前菜,重頭戲還在後麵。”

“……”攸關沒吭聲,心裡亂罵一通。

張卯低聲問:“看了電影後,心裡還對男人的觸碰很惡心嗎?”

落在肩上的手指間夾著一個小刀片,攸關不敢搖頭,必須瘋狂點頭。

濕涼的氣息灑在耳邊,攸關往一旁避讓,轉移話題道:“博士,你真的要把陳小姐留在研究所嗎?”

“你說陳亞沙的次聲波對餘縱不起作用,到底是因為什麼呢?”張卯聲音低,像自問自答,“是因為他們是同類,還是因為本身餘縱擁有同樣的能力,能夠抵禦次聲波的傷害?”

餘縱站在玻璃的另一麵,沒有經過屏蔽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裡。他垂下頭,以睥睨的姿態看著張卯。

張卯微抬著腦袋,輕聲一笑,湊近攸關在他耳邊說:“任務交給你了,什麼時候你能把原因找出來,就什麼時候放你出去。”

攸關不解,下一瞬玻璃門從中間打開,張卯用力把人推了進去。

餘縱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立在那裡,被青年撞到後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顧不上撞疼的鼻尖,攸關在裡麵又喊又拍,張卯聳聳肩,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攸關:“……”他真的好瘋。

研究室裡隻剩下兩人,餘縱走到那張一米二寬的床上躺下,腳懸在外麵很長一截。

小心觀察片刻,確定餘縱體內的藥效真的過去了,攸關走過去,用手當尺子丈量起來。

“這張床應該有一米八,哇,縱哥,你是不是有一米九?”他蹲在床邊,試圖讓無聊的時間變得有趣。

餘縱兩手枕在腦後,耳朵微微一動,兩眼閉著。

攸關換了個姿勢,靠在床腿上:“你不問我為什麼幫你嗎?”

“不問。”餘縱說。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餘縱有點煩他,側身用後腦勺對著他。

攸關:“我知道你有精神力,而且不想讓張卯發現。還有剛才你製住陳小姐,是想從她的記憶中窺探次聲波的使用方法,對麼。”

沉著冷靜的男人坐起來,眉目壓得很低,隨意落在床上的手捏成了拳頭。

他嘴角噙著冷笑,“你還知道什麼?”

“就這麼多。”攸關一臉遺憾,很不客氣的也側坐到床邊,和餘縱麵對麵,“你放心,我一個字也不會對張卯說。”

青年的五官寡淡,組合到一起又有種說不出的柔和與精致,不驚豔但是很耐看。餘縱第一次近距離看這個人,他帶著迫人的氣勢逼近,使得攸關不得不將上半身往後仰。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之前幫了你啊。”攸關把話題又繞回去,“如果我真是張卯的人,大可以當場揭發你,順便提一提你精神力的事,張卯一高興我說不定就能離開後勤部去更好的平台。”

攸關笑了下,“人都是利益至上的動物,我連利益都不要了,你憑什麼不信我?”

“所以我身上有更大的利益可圖。”餘縱眼眸深深,上揚的唇角掛著譏諷,“你不是張卯派係的人。”

“……”攸關無力道,“對,我有派係。”餘縱身上的氣勢更濃,指關節捏出脆響,“哦?”

攸關驕傲地說:“蘋果派。”

餘縱:“……”

攸關盯著對方看了幾秒,試探性的把一隻手放到餘縱肩上,見沒有被抖開,好兄弟似的拍了拍,“我拿人頭擔保之前說的所有話,否則你隨時可以殺了我,我知道你有那個能力。”

餘縱森冷的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仰身躺下。

“……”怪人一個。

攸關百無聊賴地坐在囚禁室中,憋了幾分鐘實在憋不住了,就厚著臉皮找人聊天,“喂,縱哥,囚禁室裡沒有竊|聽裝備吧,否則剛剛我說那些話的時候,你早就阻止我了。”

“沒有就好,有的話吃飯睡覺連撒尿都會被聽去,多尷尬。”

攸關不嫌無聊,有聽眾就行,小嘴動個不停,“如果有天能離開,你打算去哪?秋天跟我說可以去大城市,那裡肯定沒搬走的物資,到時候不如……”

剩下的話被餘縱打斷了,男人把他摁在床上,眼底冒著凶光。

“你能不能閉嘴。”

“不能。”攸關臉上的表情不再溫和,帶著薄怒,“張卯的眼睛就在攝像頭另一麵,我得演給他看。不然你以為我想跟一個木頭人說話?”

餘縱臉上陰鷙一瞬,揪住攸關的領子將他上半身提了起來。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漂亮俊臉,攸關咽了咽口水,小聲說:“我真的不喜歡男人,你彆靠得太近。”

“我這不是陪你演戲麼。”餘縱語調懶散,變臉比翻書還快,厭惡的撒開手翻身下床,去到健身區開始做力量訓練。

劇烈的運動讓他呼吸不穩,攸關聽著聽著就想起那部彆出心裁的毛片,提出意見:“你能不能彆喘。”

餘縱死亡凝視他,攸關隻能捂著耳朵,縮到床腳。

兩人就這樣互不相乾的過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張卯來了。他手上戴著醫用手套,身後的助手手裡拎著一個黑色低溫箱。

把箱子放到操作台上,打開,裡麵豎著排列著幾支顏色發藍的針劑。

張卯手裡一直握著頸環控製器,毫無顧忌地直接打開了囚禁室,讓攸關走出來。

攸關在床頭蜷縮了一夜,渾身酸痛,他困頓的揉著眼睛走出去,路過是聽見張卯對他說:“我都看見了,你們昨晚相處得很好。”

攸關放下揉眼的手,指尖擦過衣領時他垂眸看了一眼,笑容越發真誠:“還行,他已經開始信任我了。”

“是好事。”張卯破天荒特彆好說話,“暫時把沒打聽出來的事擱置一旁,接下來你先回宿舍休整一下,我已經命人送了營養餐過去。今晚十二點有重要任務交給你,這之前的時間,我希望你將身體狀態調整到最好。”

攸關感恩戴德:“能為博士效勞是我的榮幸。”

張卯揮揮手讓他退下,取出一支針劑走進敞開的囚禁室。

一夜未歸,攸關回到宿舍時,王秋天已經去了研究所,屋子裡隻剩賀歡歡在補覺。

“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的小哥們兒昨晚嚇得一夜沒睡,聽不到鼾聲我們還真有點不習慣。”賀歡歡語氣誇張,但攸關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王秋天對原主的感情很深,親如手足。

攸關拿了衣服去公共浴室洗澡,因為水資源的取用比和平年代複雜困難,洗澡時間隻有五分鐘。他快速洗了個戰鬥澡,擦著頭發往回走時,碰見了提著食盒的陳鋒。

陳鋒求爺爺告奶奶,就差賣屁股了,終於求到一個食堂的工作。

來的路上他十分羨慕食盒的使用者,到底多大的官能一下子給配這麼多菜。等到了攸關宿舍門口,他臉上堆出的殷切笑容消失了。

一個跟他一樣的普通人,憑什麼吃這麼好?

攸關放下擦頭發的毛巾,挑眉:“怎麼是你。”

陳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上麵讓我給0771送餐。”

0771是攸關的工號,他伸手接過:“不用謝。”

陳鋒臉都綠了,以前的攸關怎麼可能這麼拽的和他說話。氣衝衝的回到宿舍,一進門就對著自己的枕頭拳打腳踢。

宿舍是混住的,同住的人中有三個牛高馬大的救援隊隊員,此時正在補覺。噪音吵得他們心煩意亂,其中一人一拳頭砸在床架子上。

陳鋒嚇得一抖,鵪鶉一樣縮著肩膀,連呼吸都變得很小心。

“犯賤。”那人罵了一句,轉過背繼續睡。

陳鋒憋屈地捏著拳頭,來到獵鷹之前,他以為大基地物資豐富,居住條件良好,來了之後才知道,沒有關係的人過得連狗都不如。

以前還能在攸關那裡騙吃騙喝,現在攸關當他是仇人。

後悔,真的很後悔當時的丟下人跑路。

——

四四方方的金屬食盒擺在桌上,側麵的用膠帶紙粘著一管能量補充劑。

賀歡歡被食物的香氣勾得從簾子裡鑽出來,“又是餘縱不吃的?不像啊。”

她嘴饞的咽了咽口水,翻身下床。

自從這小子來了之後,他們的夥食水平拔高不少。

“這是張卯給我準備的。”攸關手下麵幾層取出一字擺開,70%的肉,20%的蔬菜,還有10%的水果小拚盤。

“歡姐,這飯菜我怎麼看著不吉利。”太豐盛,像斷頭飯。

賀歡歡夾了塊肉放進嘴裡,“嗯,是鹿肉。”說完嚼了幾下,含糊道,“聽說是壯陽補腎的。”

“……你全吃了吧,我沒胃口。”攸關渾身上下寫滿了拒絕。

不是像,這他麼就是斷頭飯!

張卯今晚就會把他丟進魚缸裡喂魚。

攸關不解,對250說:“張卯不應該是這麼心急的人。”

250:【他的父親身體狀況不佳。】

攸關:“這是我能聽的?”

【不是劇透,隻要去打聽,整個基地都知道。】

攸關:“他父親什麼病?”

【原因不明,從三年前開始就斷斷續續進搶救室,下過兩次病危通知書。昨天夜裡,他再一次病發,剛剛在辦公室裡肺都要咳出來了。】

“所以張卯想快點破解人魚修複能力的秘密,再用到他父親身上?”

【你猜。】

猜毛啊猜,攸關確定肯定以及一定,就是這個答案。

“歡姐,你知道張卯父親生病的事嗎?”

“當然知道,張海山嘛,他兒子張卯是小瘋子,他就是老瘋子,一家子神經病。可能是變態的壞事做多了吧,張海山那老東西短短三年裡蒼老了十歲不止,身體一天比一天瘦弱。可是在三年前,他還曾親自帶隊去下麵的小基地尋找過實驗器材,聽說那一次他一個人滅了一百多隻喪屍。”

“好厲害。”

“廢話。”賀歡歡吃了幾塊肉回過味來,“張卯為什麼要給你送這麼好飯菜?你老實跟我說,昨晚到底怎麼了?”

“昨晚我和餘縱待在一起,張卯他們用強製手段,讓餘縱提前進入了發|情期。”攸關語氣沉重,下一秒,賀歡歡站起來,拉著他在地上轉了一圈,目光著重停留在他屁股上。

攸關被看得臉紅,捂著屁股靠牆站,“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控製住了自己,而且後來陳亞沙來了。”

賀歡歡吃不下去了,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踹翻了凳子:“他媽的,這是昨晚沒成功,今晚想再來一次!”她原地打轉,突然站定,拉著攸關就往外走,“你得找地方避避風頭。”

下了樓,剛要出樓門,四名士兵圍過來。

“上麵有命令,0771不得離開這棟樓半步。”

賀歡歡一人難敵四手,而且一旦動手,圍觀的人就會增多,更不可能逃跑了。隻能拉著攸關倒回去。

兩人坐在相對的兩張床上,齊齊歎氣。

最後還是攸關輕聲笑了下,走過去摸了摸那顆垂頭喪氣的金黃色腦袋,“歡姐,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

賀歡歡拍掉那隻手,向來剛毅的她很少哭,可是看到青年樂觀的臉,她的鼻子開始發酸。

攸關深吸口氣,“你彆跟秋天說接下來的事。”

賀歡歡吸了吸鼻子,手臂落在眼睛上放了一會兒,再拿開又是那個颯姐。

夜裡十二點,攸關悄悄起身,小心跨過王秋天耷拉在地上的腿,穿上工作服和高幫靴,一臉輕鬆地離開了宿舍。

羅俊明睜開眼,長長歎了口氣,又重新閉上。

樓下,張卯派了車子來接他。

攸關朝副駕駛的助手看了一眼,對方眼神憐憫,大概覺得他凶多吉少吧。

可是他真的真的一點也不擔心,指尖理了理襯衣領子。

原本的金屬紐扣少了一顆,就在昨晚被餘縱壓製在床上過後。

看見後視鏡裡毫無怨念和恐懼的臉,張卯的助手心下疑惑,問了出來:“攸關,你不怕嗎?”

“怕啊,我都怕死了。”攸關說,“我這個人心裡越怕,表麵越冷靜。”

助手:“……”不裝逼能死嗎。

他冷哼:“彆擔心,餘縱和其他實驗體不同,不一定會弄死你。”

攸關點點頭:“對,不一定會弄死你,啊抱歉,嘴瓢了。”

助手攥緊了拳頭,這人不像去送死,倒像去看戲的,真令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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