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2 / 2)

“小心點。”她不好意思道,“但是我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做出來,一來我以前沒做過,二來零部件缺失,要花大力氣才能找齊。”

“沒關係,我,我……”安奇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榮一婷衝他笑了笑,又對其他人道:“我先上去了,等下有人來找我取東西。”

M002望著榮一婷離開的背影,覺得她好溫暖,突然就想自己的母親了。

他其實沒有關於那個女人的記憶,可有些東西是刻在潛意識裡的,溫柔的笑聲,親密的撫摸,親昵的“寶寶”,這些片段為他描繪出一個溫柔可人的女人。

就像榮一婷這樣。

M002鬼使神差的看向攸關,青年像隻小老鼠一樣蹲在地上,正跟劉義他們商量計劃。從開始到現在,這人可從來沒照顧過他,反倒是他這個年紀小的又是扶他,又是背他的。

這樣無能的人配不上當餘縱的承受體。

攸關撓了撓後頸,涼颼颼的視線讓他警惕,扭頭瞪過去,跟M002的眼神恰好撞上。

“怎麼?”攸關一臉莫名。

M002扭頭看向另一邊,手指在羅俊明的頭上摸來摸去,真的像在撫慰一隻暴躁小狗。

“你真的要去?”劉義不讚同,“恐怕基地裡都知道你對喪屍病毒有免疫,現在出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我怕你們拿錯試劑。”攸關信心滿滿道,“而且我有辦法偽裝。”

賀歡歡湊過來,“怎麼偽裝?”

攸關毫無心理負擔地說:“下防空洞前,我在垃圾堆裡看到一頂假發,跟歡姐你的發色一樣。”

“你要男扮女裝?”賀歡歡難以置信,“關啊,你老實告訴姐姐,你真的是直男嗎。”

直男能隨隨便便,如此輕易地接受男扮女裝嗎?

“我哪裡不直男了嗎?”攸關說,“特殊情況沒必要講究太多,為了世界和平,犧牲一點色相算什麼。”

賀歡歡:“……你對自己好像很有信心。”

二十分鐘後,攸關向大家證明了自己確實很有色相。

從垃圾堆裡撿來的假發編成辮子,垂在胸前,顯得臉龐秀氣可人。炭筆代替了眉筆和眼影,在榮一婷的巧手下畫出了煙熏效果,成功遮住了青年本來的麵貌。

攸關身形比榮一婷高大,穿上她的衣服後,無論裙子還是T恤都縮短了一截,乍一看還以為是為他身打造的辣妹裝。

將高領T往上拉,蓋住下方的喉結,攸關大手一揮,出發。剛好和餘縱兩人錯開。

街上還處在混亂中,到處都是搜查的士兵。

劉義帶著三兄弟跟在攸關身邊,神態自若鎮定,他伸手牽住攸關的手,偽裝成一對甜蜜戀人。每每有人朝這位身形比普通姑娘高挑的“女人”看來時,四人就神經質的圍成一圈,把人護住。

張卯家的地址是賀歡歡給的,就在相距研究所一公裡的高檔彆墅區內。

彆墅區裡住的都是高層領導,曾經的漂亮的小區裡綠化帶被劃成了普通居民區,修建了許多房屋。

攸關核對了下腦海中的地址,跟劉義說:“東麵靠左第一棟就是。”

那棟房子外寸草不生,幾米外的幾間房屋全是空的,窗框內掛著破爛腐朽的窗簾,桌椅板凳一應俱全,明顯有人住過一段時間後又搬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嫌棄,或者怕了張卯父子倆。

餘縱的行蹤暴露,反倒對攸關他們這邊有積極的影響,本該二十四小時巡邏的士兵,分了一半出去增員。

一行人很快就貓進了其中一間空房子裡,屋內掛著未來得及拿走的照片,桌上的食物已經乾癟發黴,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劉義嘀咕:“怎麼看著像住到一半突然逃命的?”

唐九說:“可不是麼,你們看,床上還有一個打開的行李箱。”

攸關撩了把頭發看過去,除了行李箱內亂糟糟的衣服,床上也灑落了幾件,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匆忙。

他蹲著挪到窗口,偷偷看出去,發現這間屋居然是正對著張卯家的。難道真是被張家人嚇跑的?

為什麼呢?

“有人來了!”劉義拽了把攸關的辮子。

攸關急忙捂住差點拽掉的假發,跟其他人一起移進內裡的房間。士兵從房子外麵走過,繞到上麵去了。

“安全起見,還是晚上再進去吧。”唐七提議。

劉義和攸關都沒有意見。

現在距離入夜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攸關靠在牆上,不知不間睡著了。四周一派安靜,勾著他陷入夢鄉。

這是自來到末日後,攸關做的第一個夢,噩夢。

他又回到了那片種植區,與那隻凶殘畸形的失敗品僅隔著一個電網。夢中的電網沒有通電,被失敗品輕易破開。

攸關不要命的跑,與現實不同的是,夢裡的他沒有槍。

身體被撲倒在地,肩膀被貫穿,他疼得喊不出聲。突然餘縱從天而降,把他解救了出來。

男人用堅硬的拳頭打碎了失敗品的頭蓋骨,一條蟲子從腦漿裡鑽出來。

然後,它沿著泥土爬到了他的腳邊,瞬間鑽進他的腳踝裡……

攸關被嚇醒了,險些出口的驚叫被一隻炙熱的手堵在嘴裡。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珠一轉,看到了餘縱的臉。

劉義和唐家三兄弟跪趴在餘縱身後,擔憂地看著他。

劉義:“你剛剛好像被夢魘住了,我們怎麼喊你都不醒。”

唐家三兄弟整齊點頭,“都不醒。”

攸關:“……”複讀機轉世嗎。

他撥開餘縱的手,隨著幾下深呼,心悸感減緩不少。

攸關閉了閉眼睛,著急之下忘了餘縱不愛被人碰,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我想起來了在哪裡見過那個蟲子了!就在種植區,它從被你殺死的那隻失敗品腦漿裡鑽出來的,消失得很快,我當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喪屍腦子裡有白蟲,失敗品腦子裡也有。

這兩者之間有個共同點,他們都曾感染過喪屍病毒。

餘縱看著揪住自己的那隻手,不動聲色的撥開,“頭發。”

“……”攸關尷尬的正了正歪到沒邊的假發,盯著餘縱問,“你怎麼來了,秋天怎麼樣了?”

“已救回。”說完覺得太過冷漠,餘縱補充,“他沒事,很好。”

王秋天雖然跑得不快,但還算聽話,一路上很配合。唯一不好的一點是,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不悅的情緒自餘縱周身的散開,變成沉沉黑雲壓在攸關頭頂。

“你又怎麼了?”

餘縱薄唇抿成一條線,按捺著情緒。

“……”攸關捅了捅他的胳膊,餘縱就把手拿開,嫌棄得不行卻又必須忍耐的樣子,讓攸關想起了賣身葬父的黃花大閨女。

他扶額,語重心長:“哥,你大可不必,真的,你討厭我可以直接表現出來。當然,你喜歡我更要表現出來。”

“我不喜歡你。”餘縱及時反駁,視線掃過看戲的四人,怕引起更多人的誤會。

攸關聳聳肩,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餘縱條件反射的掐住他的腕骨,攸關忍著疼,把人勾得更緊,帶著男人一起轉過背,做賊似的腦袋對著腦袋說悄悄話。

“我救你是因為看不慣研究所殘害同胞,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更彆因為欠我人情特意對我好,說實話,不止魚哥你彆扭,我也挺彆扭。”

“說完了?”餘縱眼裡沒有任何波動,令人摸不清他到底怎麼想的。

攸關:“完了。”

“好,我知道了。”餘縱挪開脖子上的那隻胳膊,指腹碰到的皮膚溫軟彈性。

攸關故意嘖了一聲,“怎麼還不放,揩我油啊?”

餘縱的眼裡升騰起攸關熟悉的殺氣,他心裡舒坦了,拍拍餘縱的肩說:“兄弟,保持住。”

“把手拿開。”餘縱頸側微凸的筋隨著說話而輕微鼓動,下麵的血液在奔流,讓他的體溫比常人高出一些。

攸關乖乖把手拿開,還想再調侃兩句,目光一定,指著窗外說:“有人進去了!”

雖然側臉一晃而過,但他還是認了出來,是張卯的助手。

巡邏人員剛好經過,幾人一個挨著一個趴伏進草叢中,一點點朝彆墅靠近。

助手進了彆墅後沒關門,攸關看見他一路上了二樓,然後打開了某間房間的燈。人影在窗簾下晃動,他彎下腰在找什麼東西。

攸關就在餘縱旁邊,溫熱的身體靠過去,挨著男人的手臂說:“上去看看,你帶我。”

“那我們呢?”劉義參與活動的積極性很強。

三兄弟的三雙眼睛亮成了小燈泡,眼神示意想上去康康。

餘縱無視了他們,摟著攸關的腰,以雙腿為助力,單手摳著牆壁往上爬,停在二樓的小平台上。

攸關小心站直,有點尷尬地看著餘縱,用手指比了比自己和上麵窗台的差距。

餘縱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把人扔下去的衝動,矮下|身,讓攸關坐上自己的手臂,打算送了上去。

攸關羞澀:“這多不好意思。”

“不坐滾下去。”餘縱變回了以前的餘縱,不留情麵,不講口德。

攸關內心:這該死的,是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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