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1 / 2)

“羅隊這是什麼情況,他身體裡是不是也有那種蟲子?!”唐九是這群人中膽子最小的,此時躲在距離羅俊明最遠的地方。

羅俊明在注射後反應很大,李鑫良輕捂著脖子上的傷口,退到了賀歡歡身後,眼神驚恐又帶著些許憐憫。

他伸手握住賀歡歡的腳踝,結結巴巴道:“歡姐,我會不會也被感染……”

攸關的精神放鬆下來後,疼痛也接踵而至,臉色瞬間門就白了。賀歡歡沒空搭理李鑫良,一手握著攸關的手腕上方,一手小心抬著他的手掌。

“攸關,你還從張卯那裡聽到過什麼嗎?比如像羅隊這種情況,有沒有恢複成正常人的希望。”

攸關知道她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配合著認真地在腦子裡搜索一番,從現今的所有資料來看,答案是:“沒有,據我所……”

賀歡歡兩手用了巧勁兒,攸關還沒來得及喊疼,手就接好了。

接好後的手持續疼痛,使不上力氣,至少廢15天。中途不再發生二次傷害,要30天才能徹底恢複。

賀歡歡這才有工夫去管李鑫良,“這麼久過去了,你要感染早變異了。”

李鑫良鬆了口氣,身上那股一直支撐的他的力量散去,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攸關走到羅俊明身邊,掌心搭上男人的胳膊上,與其說皮膚下的肌肉在蠕動,不如說是肌肉與肌肉間門在碰撞拉扯。

他跪在地上,聲音盤旋在羅俊明的耳邊:“羅隊,你要堅持住,有人還在等你去接他,那是你弟弟吧。”

羅隊這樣有責任心的人,在不能確保自己安全的條件下大概率不會選擇結婚。他珍藏的小照片上的男孩,應該是他的親人。

羅俊明的眼睫顫了顫,突然睜開眼睛,兩手死死抓著兩側大腿,指甲勾破了褲子,將下麵的肉刮下來一層。

“羅雨,小雨……”嘶啞的聲音裡透著兩種矛盾的情緒,絕望和希冀。

攸關想了想,繼續說:“他肯定還活著。”

羅俊明的瞳孔緊縮後又鬆弛開,窄窄的虹膜擴大了一點。隨後人就再次失去人類意識,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賀歡歡見勢不對,抓起一張抹布塞進他的嘴裡。

又招呼其他人一起過來,把人綁住。

這一次,大家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擰成一股很粗的繩子,成功把人壓製住了。

做完這一切,每個人身上大汗淋漓。賀歡歡沒閒著,她幫攸關用布條將手固定住,勒令他千萬不能活動手腕。

攸關長這麼大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疼痛是有的,還有一點小小的新奇。

“大哥,你是廢了手,不是撿了金子,這麼高興做什麼。”安奇翻了個白眼,感同身受道,“你很快就會發現,少了一隻手會帶來多大的麻煩,單是跑路就無法維持平衡,容易跌倒。”

攸關:“沒關係,就當是人生新體驗了。”

“搞不懂你。”安奇蹙眉,“你這態度什麼意思,你就一點也不怪他?聖父嗎你?那我們剛剛幫你說話算多管閒事咯?”

被這麼一提醒,其他人也想起了“離家出走”的青年,無法理解攸關對M002的態度。

“他隻是個小孩子。”攸關說。

“你逗我們呢。”安奇覺得可笑,“他怎麼也十七八歲了吧。”

“他沒有十七八歲。”攸關嚴肅的糾正。

安奇覺得更可笑了,“就算才十五六,可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都分不清嗎?從頭到尾,我們對他哪裡不好了?結果說翻臉就翻臉。攸關,這種人我們真沒辦法和他相處,就算相處下去,也會心有芥蒂,無法真正的交心。”

“M002今年20歲了。”

眾人神色各異,有人想笑,有人想罵。

緊接著就又聽攸關說:“這20年裡他一直待在研究所,每天麵對的隻有研究員、藥劑,以及喪屍。”

二十年是什麼概念?他們所熟悉的餘縱,在研究所待的時間門是15年,十歲之前,他已經初步形成了世界觀和道德觀。

M002沒有這個機會。

現在的他是一張白紙,又不是一張白紙。

他的觀念中,世界是灰色的,隻有險惡和算計,周遭的一點敵意和防備,都會讓他產生應激反應。

“M002的心性就是一個小孩子,可他真的不壞。逃亡路上,他雖然曾表現出不耐煩,卻從來沒有丟下我不管。我當時是發燒燒暈了,可我的大腦很清晰,我記得他背著我跑了很久。”

攸關一直表現得很安靜,這種安靜讓大家浮躁的心受到了影響,漸漸開始客觀思考M002。

見大家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反感M002,攸關繼續道:“壞孩子是不會耐心照顧人的,好孩子偶爾也會發脾氣,就連我們成年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吧。”

在場無一人說話。

過了半晌,受之前的“報應”說影響的李鑫良道,“當時我表現得最激烈,肯定是我把他氣跑的。”

“讓他出去冷靜一下是好事。”攸關看著自己的手腕,語氣像個遇到熊孩子的大家長,“當時那種情況,我們說什麼都沒用。”

他忽然想起張卯以前說過,人魚都情感偏執,餘縱是不是這樣攸關不清楚,反正M002有這個趨勢。

攸關突然感覺自己一下子成了兩條魚的爹,亞曆山大。

不,按輩分來說,他是M002的爺爺!

李鑫良:“那他一個人跑出去,不會有危險吧。”

“他不會跑遠的。”攸關胸有成竹,按照熊孩子心理,最後發怒是因為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隻是羞於承認。

憤怒離家是想遠離他們,也是想接近他們。

M002一定就在附近,等著餘縱回來,也在等有人去找他。

攸關調整了下脖子上的布條,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氣。”

“可……”李鑫良還想說什麼,被賀歡歡瞪了一眼。

李鑫良嘀咕:“現在外麵那麼危險,彆兩人一起出事……”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賀歡歡懟他毫無心理障礙,見李鑫良要去抓脖子,厲聲嗬斥,“彆去碰你的傷口,咱們現在沒有藥品,撓感染了你就等著截肢吧!”

李鑫良傷的是脖子,截肢等於砍頭,他立即放下手,嘴裡時而發出疼痛的抽氣聲。

攸關鑽出防空洞,一直守在屋子裡的榮一婷看見了他,急忙走過來。

“怎麼出來了?剛剛下麵還有人在搜查。”

“出來找個小朋友,你看見他了嗎?”攸關四下掃了一圈,沒發現M002的蹤影。

榮一婷“咦”了一聲,指著某個方向說:“我記得剛剛還看見他蹲在那邊,怎麼啦?鬨矛盾了?”

“沒事,跟我玩捉迷藏呢。”攸關笑得很放鬆,榮一婷信了他的話,噗嗤笑出聲。

攸關站在高處往下看,貧民區裡的燈全滅了,基地其他區域留著路燈,唯有彆墅區內燈火通明,說明他們很可能還沒抓到餘縱。

他朝榮一婷手指過的方向走去,心裡卻在疑惑餘縱到底想做什麼。

沈嵐風的事情之後,基地當天就更改了所有城牆大門的密碼,

餘縱是想從領主那裡弄到打開基地城門的密碼嗎?或者是軍械庫和軍需庫的密碼?攸關心裡劃過各種猜想,直覺告訴他,這些都不對。

——

彆墅區內,士兵把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一無所獲,餘縱的確不在彆墅內。

領主就像是有病一樣,萬分肯定自己的猜測,命令他們一遍又一遍反複搜索。士兵裡有人不太耐煩了,他不敢表露,隻是跟戰友抱怨。

“我懷疑領主腦子有問題,從晚上到現在,整棟房子我們搜了不下十遍,他是不是魔怔了。”

“彆瞎說,小心被聽見。”

士兵給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鏈,用槍挑開不可能藏人的小櫃門,他一轉身,臉上神色大變,下意識拉住戰友的袖子。

戰友兩眼呆滯,站得筆直,嘴唇蠕動,有聲音發出:“這裡沒有……我們去彆的地方……”

士兵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餘縱就站在自己對麵!並且一隻手按在他戰友的肩上,像在暗中發力。

“來……”第一個字尚未完全出口,餘縱就掐住了他的喉嚨。

他看見男人的眼睛變成了一個旋渦,裡麵有暗紅色的光。

腦子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你什麼都沒看見……他明白為什麼搜尋幾十次都找不到人了,因為他們即便發現了通緝犯也會忘記!

餘縱鬆開手,兩個士兵一起轉頭朝外走,嘴裡說著:“我覺得他早就跑了。”

“這裡麵我們剛找過,沒人。”出門碰見其他士兵,兩人勾著對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全然忘了屋子裡發生的一切。

餘縱隱沒在黑暗中,靜靜等待。

領主徹底失去了耐心,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親自去了監控室查看彆墅監控。最後,他讓人把畫麵停在自己的書房外。

書房裡做了特殊安保,設有機關,雜亂分布的激光線,能把人在一秒間門切成碎塊。他不信餘縱能躲過去,可就在半秒之間門,一道影子推門掠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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