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押孩子們的廢棄大樓就在港口附近。
等呼啦啦的警車將這裡包圍,柯南也趕到的時候,眾人看到的就是大樓門前,兩名生死不知的男性劫匪正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不遠處的破敗花壇裡,三三兩兩小孩子抱成團,滿臉驚恐的看著他們。
警察們看到這群孩子,紛紛放下舉著的手木倉,上前檢查孩子們的情況。
鬆田陣平大跨步走到兩位劫匪身邊,蹲下,手指伸出探了探兩人的大動脈,然後表情凝重的道:“死了。”
柯南也探過另一個人的脈搏,與鬆田陣平對視一眼,也神色凝重的沉聲道:“這邊也一樣。”
他站起身,目光沉冷的看著兩具屍體,正在努力從屍體上看出些線索,推理出他們的死因。
鬆田陣平的辦案經驗豐富,上手摸了摸剛死不久還溫熱的屍體,良久,神色震驚又詫異的道:“是被人打死的。”
柯南看向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抿了抿唇,墨鏡在晨光下反射熾白的光,他語氣低沉:“全身的骨頭都被暴力打折,然後在最痛苦的時候被人扭斷了脖子……”
什麼樣的人?才能打斷成年人的全身骨頭,然後輕易的掰斷對方的脖頸。
還是單手掰斷?
沒錯,是單手扭斷人的脖頸的。
鬆田陣平表情凝重的看向身邊屍體脖頸處還不明顯的指印,不過隨著屍體冷硬僵直,這樣的痕跡會越發凸顯出來,隻不過現在不仔細看看不出來而已。
一旁的高木涉心有戚戚:“好殘忍的手法。”
雖然身為刑警,職責就是將犯罪者送進監獄,但對人販子沒什麼好感的高木涉卻一點都不同情這兩人。隻不過是看著生命在眼前消失,由衷感慨罷了。
外麵鬨哄哄一片,佐藤美和子因為是女性,所以最適合安撫嚇壞了的孩子們。
高木涉見屍體這邊已經有鑒證科的人處理,他就走到佐藤警官身邊幫忙一起安撫孩子們。
“告訴姐姐,是誰救了你們?”美和子蹲在地上,與孩子們平視,笑容溫暖暖人心脾。
小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目光一致的看向廢棄大樓的方向。
鬆田陣平和柯南就沉著臉站在一邊,自然看到了孩子們的舉動。
兩人瞬間警覺,猛的看向大樓的方向。
“裡麵還有人!”*2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麵色一沉,向大樓的方向跑去。
而就在他們剛要踏進廢棄大樓的瞬間,一道聳人聽聞的尖叫聲從大樓內傳出。那聲音夾雜著恐懼痛苦悔恨等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高亢的尖銳不似人聲,隻一聲便能讓人毛骨悚然。
不隻是他們兩個愣在當場,就連其他正在忙碌的警察也紛紛看向大樓的方向。
“糟糕了。”柯南麵色微沉,抬腳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鬆田陣平緊隨其後。
兩人幾乎瞬間就想到了,綁匪不止兩個人,那天在商場排查出的四位嫌疑人之中的一位恐怕也在這裡,剛剛的尖叫是女人發出來的,那麼……綁匪的同夥是個女人。
再聯想到已死的兩位綁匪淒慘的死法,兩人瞬間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兩人快速衝向聲音傳來的二樓,為了以防萬一,鬆田陣平還抽出腰間的手木倉。
哐當!
木製房門被人從外部暴力撞開,一道身影就地一滾闖了進來,身影迅速調整姿態,半蹲在地上舉著槍,灼灼冰藍色雙眸緊盯房間內的人:“不許動。”
然而在看清麵前發生什麼的時候,饒是見慣凶案現場的鬆田陣平也忍不住瞳孔一縮,他沉下臉,槍口對準了正背對他的人。
背對他的人身姿高挑,目測一米七,梳成高馬尾的發辮垂落腰間,他身穿黑白相間的上衣,衣擺為白色鶴紋的圍兜,腰間是紅白注連繩綁成的蝴蝶結,空蕩的刀鞘懸於其間,寬鬆的山伏褲腿為暗紅色基調,小腿的部分收緊,為黑色暗紋布料。白皙□□的腳腕上掛著一串朱紅色的佛珠,此刻漆黑指甲的修長手指握著太刀的刀柄,刀尖對準牆壁的方向。
而牆壁上,女人的四肢被漆黑的羽毛釘進牆裡,且四肢呈現扭曲的姿態。為了固定女人不讓其滑落牆麵,琵琶骨的位置也同樣被人釘了兩根漆黑羽毛。
鴉羽色的毛發在晨光的照耀下閃爍如金鐵般冰冷的質感,隻看一眼,就能察覺到上麵的鋒銳。
聽到聲音的少年腳步輕錯轉過身。
俊美帥氣的長相,眼下黑色玄奧符文為這份俊美增添了幾分惑人的妖異,淺紅色眼影的眼尾輕瞥,其中蘊含還沒來得及消散的濃重戾氣。
無論是衣著還是裝扮,都像不該存在於現實中的精怪,鬆田陣平無法形容自己親眼看到的,少年冷而豔麗,美而危險,對上那雙不屬於人類的玫紅色豎瞳,仿佛兜頭一盆冷水,讓鬆田陣平瞬間就回過神來。
他表情難看,表情冷厲,舉木倉的手沒因為對方的妖異打扮而有絲毫動搖,聲音更冷三分:“放下手裡的武器。”
【他剛剛要乾什麼?用手中的刀刺穿女人的咽喉嗎?】
清冷低沉的心音竄入耳中,被憤怒衝昏頭的戾氣消散了幾分,不過他卻沒有依言扔掉手中的刀,反而那刀的手自然垂落,回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痛哭流涕的女人。
他勾起嘴角,無視身後的槍口,饒有興致的問:“你不是喜歡掌控彆人的生死嗎?被人掌控生死的感覺怎麼樣?”
少年嗓音清越,反人類言論的結尾帶著饒有興致的輕笑,完滿的詮釋了什麼叫漠視生命。
女人早已被折磨的神誌不清,但聽到給她造成莫大痛苦的少年的嗓音,又顫抖恐懼的瞪大眼,眼底無神,害怕的隻能發出破碎的嗚嗚聲,而隨著她發出嗚嗚聲響,張開的嘴巴裡大團血跡流淌而出,渾身是血的女人像極了被釘在十字架上獻祭的祭品,淒慘又絕望,破碎的猶如破布娃娃。
鬆田陣平這才反應過來,女人不是發不出聲音,而是有人嫌她太吵,割掉了她的舌頭。
他算是警視廳內最不像刑警的存在了,因為單打獨鬥的做派以及不說人話的那張嘴,沒少被人投訴,但身為警察,心中的正義感讓他很反感此刻看到的一幕。
“都說了,放下武器。”
“天一哥哥?”
鬆田陣平冷沉的嗓音和男孩不敢置信的嗓音同時響起。
房間內的兩個男人同時一愣。
鬆田陣平下意識的將柯南擋在身後,然後反應過來柯南剛剛說了什麼後,又忍不住驚訝的看向柯南。
柯南沒注意到鬆田警官的反應,水藍色的雙眸微微瞪大,直勾勾的看向真修的方向。
本打算在門外伺機而動的柯南在聽到少年熟悉的嗓音時就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聯想到步美上次遇險對方也突然找過來,柯南就明白了對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他沒看到步美和小哀,看了一眼牆壁上女人的慘狀,心中突然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能讓天一如此狂暴的理由……
他握緊身側的拳頭,啞著嗓音問:“步美和小哀呢?”
真修看著表情冷肅的柯南,玫紅色的豎瞳漸漸恢複到平日的模樣,他輕笑一聲語氣柔和了幾分,但此情此景,這樣柔和的嗓音卻給人一種壓抑又變態的錯覺,他露出恍然的神色:“啊,你說步美和小哀啊!大概還在港口那邊吧!你們過來的時候沒看到人嗎?”
還在港口那邊?
過來的時候沒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