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大學這件事來說,西爾維婭隻在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兩天糾結思考了一會兒,就做出了賣房子的決定。
——賣掉18歲之後完全落戶在自己名下的房產,用以維持之後大學四年的開銷。
簡直像是把自己流放到美利堅一樣: )。
其實“林西婭”並不缺錢。
那對沒有養育她的父母在她成年之前,每年都往卡裡給她打並不少的生活費,這筆越存越多的錢西爾維婭很少動用;
而少時在加拿大真正養育了她的長輩——她那個終身未婚且七老八十也依然像個熊孩子的二爺爺——也在去世後把全部的遺產,包括藝術品收藏和在加拿大的房產,都留給了她。
十八歲生日之後她飛去加拿大和律師簽署了正式接收所有權的文件,遺產具體價值幾何西爾維婭並不是很清楚,畢竟藝術品的估價總是高高低低……但總之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之所以要賣掉國內的這所房產,其實更像是用這種方式,來和“自己曾經那對父母的期盼和妄念”、做一個形式上的了斷。
正式簽下產權轉賣協議時,琥珀色眼眸的姑娘覺得自己表現得可圈可點:
內心和表情都非常鎮定、整個人要逼格有逼格、要氣場有氣場,完全可以打一百婚~
一百婚~
其實如果真的放下了,又怎麼還需要所謂形式上的了斷呢?
——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但無論是放下了還是沒有放下,之後隔著整個大洋,隔著顛倒的時區,就都無所謂了。
更何況,除卻父母,她的生活比起很多人來說,已經算是足夠幸運,根本就沒有什麼自怨自艾的餘地。
拖著輕便的行李箱、拿著護照踏上飛機時,長發飄飄的西爾維婭想,接下去就是新的人生,就讓這過往隨風而去吧。
……
隨、風、而、去、個大頭鬼!!!!!!
這句比最高級的彈幕還要矚目的吐槽在西爾維婭的腦海裡硬生生翻滾了起碼百八十遍,看著不遠處那黑黢黢的槍口,她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發抖尖叫的欲望了。
——不管多麼淡定的人,遇到這種情況都不可能冷靜下來的!
周圍亂糟糟的哭聲和恐懼的尖叫就證明了這一點!
“求生無門”。
勉強鎮定下來之後,姑娘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處境了。
黑發有些淩亂的姑娘一邊強製壓製住自己嘔吐的欲望,一邊試圖理清整個過程。
時間?
——不清楚。因為機艙外頭漆黑一片,連雲層都看不清,在不知道現在處於哪個時區的領空的情況下、外頭是白天還是黑夜根本沒有任何參考性。
地點?
——萬米高空,這當然還他媽的是在飛機上啊!
事件?
——艸!
——恐怖分子劫機!
——事情他媽的到底是怎麼發生到這種地步的?!
……
讓我們把時間調轉到飛機起飛之前。
一開始,一切都很平靜。
西爾維婭的座位在經濟艙,是靠窗的位置。
這艘國際航班的飛行時間為十四個小時,容易令人疲憊而困倦,但在上飛機前西爾維婭就決定好絕對不要在飛機上睡覺。
之前說過,她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可愛又迷人的小能力,在心神過度放鬆和過度集中的時候都不大好控製;而睡眠,更是典型的不穩定因素。
——睡得太沉,心神會太放鬆太浪,要是做了噩夢,一個激靈之下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為了不被拖走解剖,姑娘是打定主意絕對不睡的。
但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
從飛機的起飛階段開始,西爾維婭就開始耳鳴、眩暈、眼前緩慢遊移著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光線——她之前乘坐國際航班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
等到飛機平穩之後,突如其來的虛弱像是爆發的洪水一般淹沒了她。
姑娘甚至沒有了張嘴求救或者按下呼叫鈴的力氣,她的身軀被不存在的封印鎮壓在了座椅上,眼皮一點一點不受控製的沉沉下墜,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吸力把她的精氣神一點點毫不留情的吸走了……
疲憊,疲憊,疲憊。
隨後就是黑甜的夢鄉。
再隨後……
醒來就是劫機場麵了 : )
雖然幸好沒有發生什麼“把不該二次元化的東西二次元化”的場景……
但此刻這種小事還有什麼意義呢?
嗯?
shit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