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聞時禮恰好從外麵進來，問：“醒了？”
孟星悅抬頭看他，笑說：“我說怎麼睡一覺，老公不見了呢？”
聞時禮笑著走過來，幫她把第二遍響起的鬨鐘關了，“你的秘書，讓酒店把早餐送過來了，我出去開了下門。”
“嗯。”孟星悅掀被下床。
“你這個秘書不錯。”聞時禮也跟著她往洗手間去。
孟星悅腳步一頓，回頭“哈？”了一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聞時禮上前攬過她的腰，推開洗手間的門，將她一同帶進去，“我是指工作上。”
“嗯。”孟星悅走到洗手台前，拆了一次性的牙刷牙膏，“從前跟著我媽做事的。”
“你這典型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得力助手都給你培養好了。”
“誰讓我媽疼我呢。”
孟星悅擠著牙膏，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她不應該在聞時禮麵前炫耀母愛的，旋即把剛擠好牙膏的牙刷遞過去給他，“給。”
“你自己刷吧。”聞時禮情緒平平，伸手取過另一套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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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出來，兩人一起吃了早餐。
孟星悅到行李箱裡取了一套正裝換上，聞時禮也很快換上了外出的西裝。
“你也要出去嗎？”孟星悅打量著他身上的西裝，往外走。
聞時禮扣上西裝上的一粒扣，“嗯，送你過去。”
孟星悅拎著電腦出了門，回想起昨天他說的“順路”，奇怪道：“你不用去辦事嗎？”
聞時禮在後麵關上門，動作頓了一下，將房卡拿在手裡，說：“臨時取消了。”
孟星悅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行程臨時取消，他大概也沒時間過來找她吧。
“嗯。”孟星悅沒多想，拎著電腦往電梯方向走。
方思住在另一層，兩人在酒店大廳彙合，隨後上了車。
剛扣上安全帶坐定，方思就扭過頭來，麵色沉重地告訴孟星悅，“孟總，有一個事，我還是應該告訴你。”
“什麼？”孟星悅隨手將電腦包放在腿上。
方思：“我們這次，大概率會變成陪跑的。”
“不是吧。”孟星悅往後靠在座椅上，“都還沒開始，就自己打擊自己嗎？”
“因為擔心另外兩家用什麼不正當的手段，所以……”方思跟她解釋道，“我安排了兩個人盯著他們。然後發現……”
頓了頓，方思將自己手機遞給她。
孟星悅接過來一看，是其中一家的代表跟朱總進出同一家酒店房間的圖片。
孟星悅看了直皺眉，“這個朱總看起來還挺人模狗樣的，還說什麼借鑒競標的方式，搞什麼公平競爭，原來都是用來掩藏他齷蹉心思的手段啊？未免也太惡心太虛偽了吧？”
“不過……”孟星悅轉念一想，“今天不是還會有另外幾位高管到現場嗎？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但他是主要負責人，如果他跟其他參與評分的高管打聲招呼，也是很簡單的事。”方思說。
“那就舉報給他的上層領導，總裁或者董事長！”孟星悅將手機還給她，“還能栽這種人手裡不成！”
“但是孟總對不起。”方思有些窘迫，“由於時間緊迫，我還沒能取得她們總裁或者董事長的聯絡方式。”
“那怎麼辦呢？”孟星悅支著下巴苦惱，一個人漸漸浮現腦海，“你說霖哥會有他們的聯係方式嗎？對，我先找他……”
孟星悅正要往包裡掏手機，聞時禮倏然按住她的手，目光如炬地盯著她，“你是不是忘了你老公的存在？”
孟星悅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抬眸欣喜地望著他，“對啊老公！你認識他們嗎？”
聞時禮雙臂抱胸，氣定神閒道：“我跟NT集團的少東家，還算有點交情。”
孟星悅：“！”
“那老公……”她扒拉著他手臂，期待地望著他。
聞時禮笑，拍拍她腦袋，拿起手機，“我現在就聯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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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工業園。
非集團內部車輛不允許開進去，孟星悅他們隻能在門口下車步行進去。
她剛下車，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宋霖朝她走來，迎著春日清晨的陽光。
聞時禮從另一麵下了車。
孟星悅回頭看看自己的老公，又看看宋霖，說：“不用介紹了吧，上次在婚禮上見過的。”
聞時禮繞過車子，來到孟星悅身邊，朝宋霖伸出手，打量著他，“當然記得宋先生。”
宋霖沒想到他會來，扯了扯唇角，禮貌性回握了他的手。
“準備得怎麼樣？”他收回自己的手插進口袋，轉頭問孟星悅。
孟星悅聳聳肩，“準備工作倒是都做好了，就是不知道說服力怎麼樣。”
“你可以的。”宋霖笑著鼓勵她。
方思看了下時間，在旁邊提醒，“孟總，我們該進去了。”
“好。”孟星悅轉頭看聞時禮，“那……”
公事畢竟不好帶家屬，聞時禮抬手幫她理理正裝，“我在車上等你。”
“嗯。”孟星悅笑著點頭，轉身帶著秘書信步往園區裡麵走。
宋霖緊跟著進去，聞時禮站在原地望著，手指莫名焦灼地敲著手機背麵，眉頭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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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孟星悅和秘書來到品牌部會議室。
其他兩家代表也陸續進來，輪番連接筆記本和投影進行調試，做提案前的準備。
十點整，會議室的門推開，朱總領著助理，還有兩名評委進來。
聽他的介紹，都是總監。
然後助理開始宣讀評分規則，三家代表坐在位置上認真聽著。
孟星悅偶爾抽空分個神，視線在朱總和那位昨晚陪了他一夜的競爭對手之間遊移。
朱總擅長偽裝，情緒平平常常，從不用特彆的眼神去瞧那女人。
那女的倒是臉上笑吟吟地，大概是覺得今天的合作對她來說穩了。
助理宣讀完規則，又拿了個盒子出來，搖了搖裡麵的東西，放到孟星悅桌前，“各家代表開始抽簽吧。”
孟星悅往會議室緊閉的門上瞧了一眼，心想，他們的高層怎麼還沒有來？聞時禮聯絡NT的少東家時，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她微蹙著眉，伸手進箱子裡，抓了張紙條出來，打開一看，上麵寫著個1。
待其他兩家代表也抽了簽，朱總雙手交握放在桌上，視線掃過她們道：“那麼接下來，我們就按抽簽的順序……”
突然，哢噠一聲，他身後的門被人從外麵用力推開。
年輕的男女扶著門，大概是助理秘書之類的，然後一位戴眼鏡的男士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兩位男士。
朱總和另兩位評委立即站起身，躬身向他們問好，“齊總。”
“您怎麼來了？”朱總笑問。
那位齊總領著人進來，停在朱總跟前，拿起手中的手機點開，遞給他看了一眼，“這是剛剛上頭發給我的，你說我怎麼來了？”
朱總臉上的笑容一寸寸凝滯，後沉重得結巴起來，“齊，齊總我……”
“先出去。”那位齊總打斷了他，後掃了眼另兩位評委，“你們兩個也是。”
那兩評委立即恭敬點頭，“好的齊總。”
待原本三位評委走開，齊總上前兩步走到會議桌前，視線從幾家代表臉上掃過，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下：“我是運營部總經理，齊銘。”
孟星悅注意到了他剛剛跟朱總提到了“上頭”，那也就是說，他還不是NT集團的少東家，隻是職位又比朱總再高一些。
“由於某些原因，臨時撤換一下評委。”齊銘為了公司臉麵，自然不會當場說明具體緣由，拉開椅子坐下，“規則不變，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他帶來的其他兩位人員也跟著在他兩邊坐下，這時有人站起來，說：“剛剛抽簽完決定演示順序。”
“那就開始吧。”齊銘說。
“好的。”孟星悅從位置上站起來，移步走向演示區。另外兩家企業代表被請到隔壁會議室等候上場。
她在投影前站定，手裡握著筆，麵帶微笑地說：“各位NT集團領導你們好，我是全通集團代表……”
兩個小時後，三家提案結束。
孟星悅領著方思從園區出來，坐進了等在樹蔭下的黑色轎車。
聞時禮從筆記本上抬起頭，問她，“怎麼樣？”
“下午才能出結果。”孟星悅接過方思從前麵遞過來的礦泉水，“讓我們先回去等通知。”
“我這裡給你物色了一家國外的品牌。”聞時禮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觸控板上點了點，“前些年為了打開中國市場，找我們聞氏資本幫忙融資，近兩年也在陸續推出了幾款新能源車型，你看看。”說著，他將筆記本遞過去給她，“如果NT不行，我去跟這家打聲招呼。”
孟星悅下意識接過筆記本，放在腿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資料。
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她沉默了半晌，捏著手裡的礦泉水，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聞時禮，說實話，你是不是打心底裡覺得，我不行？”
聞時禮對上她的視線，表情微滯。
“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結果都還沒出來。”孟星悅將筆記本還給他，“你就在這跟我說，重新給我物色了一家？”
“我……”聞時禮沉吟，接過筆記本，眼眸低垂。
不可否認，他此舉確實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