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反應也慢,於是大家便看到倆姑娘跌羅漢似的摔在地上,墊底的淩瑤更是淒慘,“duang”地一下,腦門磕到禪杖火焰紋上。
“啊!”
“哎喲!”
顧遠之倆人連忙過來攙扶。
顧遠之扶的秦書臻,南清銳則去扶淩瑤。
淩瑤正揉著腦門,胳膊、肩膀就被攙住——
身下禪杖劇烈一震,然後急速下滑,“砰”地一聲,將下方參差不齊的林木砸成一塊平地。
這一變故不過瞬息,淩瑤尚未反應過來,就被迫摔進南清銳懷裡。
她顧不得其他,立馬扒拉開南清銳,看向操控禪杖的玄真:“師叔?!”
其他幾人也紛紛看過去。
折騰出這一番變故的玄真卻依然雙眸微闔,蓮花端坐,對淩瑤的呼喚仿佛毫無所覺。
在當下這種情況,格外詭異。
淩瑤驚得跳起來,欲要奔過去,卻被南清銳一把拽住。
“彆過去。”他神色有些凝重,“玄真禪師的功法出問題了。”
顧遠之扶著秦書臻,道:“這是靈力失控嗎?禪師周圍的靈力異常混亂。”
南清銳擰眉:“看起來像。”
淩瑤大驚,急急看向玄真。
幾步外的玄真眉眼半闔,指間依舊規律地撚動念珠,看起來與平常無異,仔細觀察,卻能發現那透著幾分涼意的薄唇快速張合,仿佛是在低聲吟誦經文,又仿佛是在吟喝咒法。
她下意識拽住南清銳:“快想辦法幫幫他啊!”
南清銳收回視線,搖頭:“幫不了,我們不清楚禪師的功法出何問題,貿然上前,隻會打擾他。”
顧遠之眯了眯眼,盯著玄真若有所思。
淩瑤著急:“難道就這樣不管——”
“阿彌陀佛。”玄真停下撚珠,輕舒了口氣,“驚擾了諸位,是貧僧不是。”
淩瑤驚喜,鬆開南清銳衝過去,巴巴地打量他:“師叔你沒事吧?你功法出什麼問題了?怎麼突然出岔子?需要幫忙——”嗎?
玄真掀起眼皮,視線緩緩掃過她沾染焦急的眉眼,捏著桐藤念珠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移開視線,看向南清銳等人,微微頷首:“貧僧已無大礙,勞諸位費心了……繼續趕路吧。”
淩瑤跺腳:“你都這樣了,還趕什麼路?”
玄真頓了頓,垂下眼瞼,溫聲道:“無礙,貧僧方才隻是——”
“不趕路了。”淩瑤突然惱了他這副淡定從容的模樣,扭頭就走,“不差這一兩天……天快黑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
玄真垂眸不語。
南清銳眯了眯眼,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他看看左右,追上淩瑤:“小瑤等等我。”
玄真捏緊念珠,剛平息下去的靈力又有蠢蠢欲動之態。
……
半個時辰後,他們選了處背風的山穀平地落腳。
篝火熠熠,幾人圍之而坐。
南清銳貢獻出自己珍藏的靈蜜釀,每人端著一杯,邊品邊閒聊。
主要是顧遠之三人聊,玄真慣來沉默,不參與倒也不奇怪。倒是淩瑤,也不知道她在惱什麼,打方才起就一直氣鼓鼓的。
南清銳拋了好幾回話題,她也隻是悶悶地應兩聲,讓他頗為無奈。
淩瑤不吭聲,秦書臻說了一會也降了興致。顧遠之見她臉現疲態,遂體貼地不再多言。
一時間,篝火邊隻聽得風吹火苗的獵獵聲和枯枝乾柴被燒開的劈啪輕響。
淩瑤抱膝坐在篝火前,眼睛直勾勾盯著閃爍的火苗,也不知道自己在惱火什麼。
其實玄真也沒做錯什麼,還功法出問題,她卻先衝人發脾氣——好吧,就玄真那木頭疙瘩,估計都不知道她生氣呢。
思及此,她忍不住側過頭,看向又在打坐的玄真。
火光溫暖,柔和了玄真偏凜冽的五官,垂眸打坐、撚動佛珠的姿態,真真如廟中如來、寺裡菩薩,莊嚴寶相,不染凡俗。
淩瑤不知不覺看呆了。
如此目光,玄真豈能忽視。
混亂駁雜的靈力被死死壓著,某些東西卻再也無法控製。
絮語紛紛紛,攪得魂識動蕩不穩。
【□□乃人性之本,何苦壓製自己?】
【和尚你喜歡的是那位蒼葭長襖的姑娘吧?動手啊!】
【嘖嘖,這姑娘嬌俏的很,和尚眼光不錯】
【桀桀桀,不錯也沒用,旁邊那位公子虎視眈眈呢】
【和尚你再不動手,人就要被人搶走了哦!】
【孬種和尚,上啊,抓住她,關起來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