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烈風刮過,肩胛骨立馬傳來刺骨疼痛。
淩瑤痛叫出聲。
“小瑤!”
衝過來的南清銳一扇子扇向幽魘,急怒之下,裹著冰晶的冷風瞬間穿透其身。
幽魘慘叫一聲,竟不顧重傷,又撲了過來。
南清銳迅速攬住淩瑤細腰,旋身而起,避開攻擊,咬牙切齒道:“這幫幽魘都瘋了――”
濃重魔氣陡然從半空傳來。
撲在半空的幽魘連聲兒都沒發出,便如粉塵般消碎蕩開。
南清銳凜然,立馬抱著淩瑤往後退――
勁風襲來,脖頸被扼住。
南清銳瞳孔一縮,對上玄真的血色雙眸,平日清冷淡然的俊容,此刻布滿煞氣和殺意。
還有強大的威壓――那是佛子真正的實力。
恐怖力道壓迫下,南清銳喉嚨發出詭異聲響。他下意識鬆手,抓向玄真的手。
淩瑤剛脫虎口,人還在半空就被鬆開,急忙拽住南清銳衣袍:“南大――師叔!!!”她驚得尖叫出聲――艸啊!!玄真怎麼在這當口發作啊?!
淩瑤顧不得多想,運氣,飛撲過去,抱住玄真掐人的胳膊,嗷嗚一口咬下去。
肌肉繃緊的結實胳膊差點沒把她牙齒咬崩。
眼看南清銳掙紮的雙手開始無力滑落,眼睛有翻白趨勢……
淩瑤惡向膽邊生,一手攀住玄真胳膊,一手扶著他肩膀,用力往前撲,直接咬向他耳朵――
玄真渾身一震,眸中血色拚命翻湧,終於淡去少許。
他瞬間鬆開手。
南清銳“砰”地一聲砸落地麵,捂著脖頸拚命咳嗽。
淩瑤見狀,鬆開他耳朵,一陣後怕:“臥槽啊師叔你怎麼連招呼也不打就發病我特麼要被你嚇死了!”
她忘了,自己仍攀在玄真身上,剛咬完人的嘴巴一張一合,溫熱清甜的氣息灑在濕漉漉的耳朵上。
玄真眸中血色忽隱忽現。
秦書臻目睹了方才一切場景,此刻看到玄真的眼睛,驚恐不已道:“師姐快躲開!!”
“啊?”淩瑤回頭,帶動肩胛骨上的傷,頓時疼得“嘶”了一聲,鬆開玄真胳膊,漂浮在半空,扭過頭,去查看傷勢。
數道爪痕斜過肩胛骨,不光刮破帶清潔禦寒等功能於一體的衣衫,還刮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淩瑤差點淚目。她明明沒有抗怪,為啥總是她受傷?
艱難地獨自抵抗幽魘的顧遠之看不到這邊情景,有些著急:“發生什麼事?清銳怎麼了?”他聽出那一連串咳嗽和粗喘是來自南清銳的。
淩瑤頓時回神,撇了那邊的顧遠之一眼,忙朝玄真道:“師叔你醒來正好,趕緊將那些幽魘滅了吧。”
然後抓緊時間看看他身上情況――這走火入魔的發作,特麼跟定時zha彈似的,太嚇人了。
玄真遲緩地看著她,沒有吭聲。
淩瑤對上他血色彌漫的詭異雙眸,嚇得一激靈。這特麼是沒醒?她往後退了些許,然後強自鎮定,問:“師、師叔,您還、還好嗎?”懼怕之下,難得對玄真用上敬語。
玄真一動不動,隻定定地看著她,眸中血色翻滾,似要褪去,又很快席卷而上。
遠處的顧遠之還在焦急詢問:“怎麼回事?禪師身上怎會有如此濃重的魔氣?”
南清銳終於緩過來,急忙喊道:“小瑤快跑,禪師已經入魔了!”那四散的魔氣,濃得都蓋過幽魘的氣息了。
淩瑤卻咽了口口水,小聲問玄真:“師叔,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於她而言,這些男主女主男配,都不如玄真重要。此刻玄真出問題,她當然要優先照顧。
秦書臻已經衝到她身後,戰戰兢兢的不敢上前。南清銳也撿起方才掉落的扇子,凝聚全身靈力,打算伺機攻擊。
玄真聽見動靜,血眸緩緩掃過去。磅礴魔氣傾瀉而下,逼得倆人連退數步。
淩瑤也很怕。但想到玄真的本性,和那些愈發消散的血霧,她咬了咬唇,再次小聲喚了句:“師叔?”
玄真瞬間收回視線,看向她。
淩瑤頓了頓,問:“師叔你是不是能聽見我說話?要是能,能不能把那些幽魘都收拾了?”
玄真似乎反應有些慢,停了片刻,才踏著虛空,掠向顧遠之那邊。
淩瑤慢慢落地,扶著胳膊望著那邊。
秦書臻忙過來攙扶,同時焦急道:“師姐,師叔又瘋了……你怎麼還讓他去顧大哥那邊。”
南清銳聞言驚詫:“禪師這情況,你們見過?”
瞞無可瞞,秦書臻朝他點點頭。
南清銳駭然,目光忍不住移向玄真,喃道:“怪不得說功法出問題。”
淩瑤不吭聲,隻默默盯著玄真。
秦書臻倆人也跟著擔憂地望過去。
閒庭野鶴般踱過去的玄真飄在半空,朝幽魘甩了幾袖,南清銳、顧遠之倆人對付起來頗為吃力的幽魘便接連慘叫著消失在夜空。
不過片刻功夫,顧遠之終於解脫。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散發魔氣的玄真,問:“禪師您這是――”
灰影一晃,玄真瞬移離開。
顧遠之:“……”
淩瑤著急:“師叔你去――額。”餘下之話被身前突然落下的灰影嚇了回去。
玄真看著她,緩緩伸手。
恢複不少的南清銳如臨大敵,長臂一伸,拽住淩瑤胳膊,打算帶走她。
玄真眸中血色驟濃,灰袖一甩――
“轟!”
南清銳瞬間被強勁魔氣掀翻。
“不許動她。”森冷之語一字一頓道。
剛要拔腿逃跑的淩瑤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