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尋了個平整地方休息。
秦書臻頂著紅腫的眼皮,一疊聲詢問她的情況。
淩瑤輕描淡寫:“也不知道哪個缺德鬼在山崖下布了幾個陣法,我跟師叔這幾天都耗在裡頭……哎沒事沒事,這不是平平安安出來了嘛。”頓了頓,她看了眼玄真,道,“不過,連累師叔受了傷。”
秦書臻忙起身,鄭重其事地朝玄真行了一禮,啞著嗓子道:“又一次得師叔相救,書臻感激不儘……師姐為救我而遇險,若是師姐出事,書臻這輩子定然良心不安。”說著眼淚又出來了。
淩瑤有點不好意思,拽了拽她:“好了,這事就算過去——”
“怎麼能過去呢?!”秦書臻胡亂抹了把眼淚,再次朝玄真鄭重行禮,“師叔日後若有差遣,書臻定萬死不辭!”
淩瑤摸了摸鼻子。
玄真卻語氣淡淡道:“秦施主客氣。”
秦書臻習慣他的冷淡,也不再多說,抽抽鼻子坐回去。
顧遠之插話:“小瑤你們闖過陣法,沒有遇到彆的情況嗎?按理,能讓禪師受傷的陣法,怎會隨隨便便布在這等荒郊野外?”
淩瑤沒打算接他的話,隻道:“顧大哥不信我,還不信師叔嗎?”她挑了挑眉,反問,“還是顧大哥覺得我跟師叔闖陣拿了寶物,私藏了?”
她說得直白,顧遠之頓時尷尬了:“小瑤多心了,我當然是相信你們,隻是奇怪這些陣法為何布在此地罷了。”說著同時,去看玄真。
後者紋絲不動,甚至還開始閉目養神。
淩瑤“哦”了一聲:“這話說的,陣法又不是我們布的,我怎麼知道人家為什麼在這種鬼地方布陣?我要知道,我還能掉進去受苦嗎?”
顧遠之:“……”
南清銳輕咳一聲,打圓場道:“說不定這些陣法,隻是某位前輩的練手之作,恰好被我們趕上了——畢竟,誰也沒想到,荒郊野外的,還會有人摔下懸崖。”
提起這個,秦書臻又開始自責:“都怪我沒注意,竟然被絆倒了。”
顧遠之見她眼睛又紅了,忙不迭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是我想岔了,這隻是個意外,你也不想的。”
秦書臻悶悶地“嗯”了,不吭聲了。
淩瑤:“……”合著這幾天,又給顧遠之哄回去了?
她眯了眯眼,反過來開始問秦書臻:“你們這幾天有沒有遇到什麼情況?”
提起這個,秦書臻頓時來了精神:“這幾天我們過得可波折了。”
“嗯?”淩瑤下意識看了眼顧遠之。
“你跟師叔摔下去後,我們立馬繞路到山崖下……”秦書臻開始描述這幾天的經曆。
從山崖下遇到剛產卵正虛弱的高階靈鳩,經過苦戰後將其剿滅,順利獲得數枚靈鳩卵及上品靈獸材料。
過後,他們發現淩瑤、玄真樣兒不在山崖底下,便擴大範圍四處尋找,過程中又遇到正在打架的高階靈蛇和高階火熊,三人又當了一回黃雀,順利收獲兩隻高階靈獸。
再然後……
淩瑤一開始還驚呼連連,到後麵,已經聽得麻木了——不愧是女主,短短四天,經曆如此精彩,收獲如此豐富。
是不是她截胡了陣法,導致女主沒得到那一洞府的奇珍異寶,上天變相給女主補償?
淩瑤下意識掃了眼顧遠之——或者給男主的補償。
不過,秦書臻一小姑娘,在如此接二連三的危險下,得到顧遠之救護,會再次心軟,也是常理……思及此,她下意識瞪了眼南清銳,托付他好好照顧秦書臻,結果呢?
後者注意到,不解道:“小瑤怎麼了?”
人家也沒義務照顧秦書臻,她怪罪得沒道理。淩瑤鬱悶不已,道:“沒事,大家都累了,趕緊歇息吧。”
南清銳瞅了眼閉目不語的玄真,不說話了。
短短四天,雙方經曆都過於精彩,也確實都累,草草交換過情況,便各自歇息。
看到顧遠之取出藥膏給秦書臻擦紅腫的眼皮,後者也乖乖被擦,淩瑤差點心梗,索性靠到一株老樹上閉目養神。
雖然她沒有受傷,但黃沙苦境裡的折磨卻是實打實的。雖然用了玄真的丹藥有所緩解,精神卻是疲憊,在上古洞府裡睡了一會兒根本緩不過來,如今篝火熠熠,玄真、師妹皆在身邊,自然抵不過困意,很快睡了過去。
閉目養神的玄真聽見其呼吸變得綿長,微微掀眼,不著痕跡地掃過其疲憊的臉,心中戾氣再度浮現。
他再次閉上眼睛,默念清心咒。
其實清心咒於他已經毫無用處,擾亂他心神的魔魂,已被心魔吸納。
心魔勢壯,更是沉屙難消。
他的情緒、性格已經開始發生變化。在淩瑤麵前尚且能裝上一二,麵對旁人,卻幾乎無法壓製……
假以時日……
玄真再次垂眸,心中已有了決斷。
***
終歸是修士,經過一夜歇息,幾人已恢複精力,遂再度啟程。
一路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