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甜眼前一亮,當即就想直接出去,但她昨晚才說過要生氣十二個時辰,這還沒到12個時辰呢。
許甜甜腦袋從門縫裡伸出去,手指抓了抓,勉強控製住自己:“你又願意給我講解了?”
溫鈺看著門縫裡長出的腦袋,努力保持平和:“不是。”
“那你過來乾什麼?”
溫鈺把手裡拿著的尚書遞過去:“這是注解,你自己學。”
注解!
許甜甜不把身子放在門後躲著了,她迅速伸出手臂把那本注解接過來,這是一本尚書的節選,隻有一小部分。
許甜甜無聲自通了論語斷句中出現的各種符號,雖然之前沒有見過,但很明顯,這種符號是表示句子跟句子之間門的間門隔。
除了引入這種符號外,仿佛怕看注解的人不清楚,這本注解用詞簡單易懂,各個典故也都解釋的清清楚楚。
許甜甜特彆滿意,她一雙眼睛像是黑夜的星星,閃爍著細碎的光。
“言昭哥哥,這是你昨晚為我寫的注解對不對?”
許甜甜仰頭觀察,這時候才發現溫鈺的眼圈兒下輕微的發黑,眼中也有細細的血絲。
許甜甜超心疼的。
溫言昭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
他對上她那一雙閃爍著心疼光芒的眼睛,語氣平靜的道:“自己學習。”
他加重語氣:“最近不要來打擾我。”
“好的好的。”
許甜甜連連點頭。
他連夜寫出注解,說明不是不想幫她...這樣還讓她不要來打擾他,肯定是真的很忙。
他是要為了溫習功課而努力奮鬥!
她肯定不能再打擾他~
溫鈺的身影在她眼裡再次掛上光圈,許甜甜想到什麼,拉開院門朝屋子裡跑去:“言昭哥哥你等等,我去給你拿點東西。”
許甜甜的身影像是一道風,溫鈺沒來得及拉住她,她已經消失在屋內。
溫鈺站在院門外,垂了垂眸,最終沒離開。
許甜甜又如一陣輕盈的風一樣刮了回來。
她手裡拿著一塊兒月餅:“這是昨天要送給你的月餅,我娘切了六塊兒,這塊兒是我留給你的~”
仿佛一顆石子投進湖麵,平靜的湖水顫動起來,一圈圈的漣漪蕩漾不停。
溫鈺握緊月餅,那股要失控的衝動,讓他再次心生煩躁,他吸了口氣平複自己的呼吸:“我知道了。”
隻有一家人才會這樣吃月餅。
許甜甜沒在乎他的語氣,抱著《尚書》注解如獲至寶:“那我就先離開啦~”
“言昭哥再見!”
許甜甜抬手朝他揮揮,順手關上院門,卻聽到撕拉一聲,她的衣服袖口掛在院門鐵釘上,裂開一道口子。
許甜甜:??
“這裡竟然有根鐵釘!”
溫鈺已經把她的手臂抓在了手裡,確認手臂上沒有傷口才放開她,許甜甜看著自己袖口的裂口:“完了,衣服壞了。”
許甜甜的表情看上去可憐巴巴的,溫鈺嘴唇抿起,揉了揉眉心:“去把針線拿過來。”
她真的是,好麻煩。
許甜甜抬頭,對上溫鈺的視線反應過來,他是要幫忙。
許甜甜恍然大悟,期待的找出放在堂屋的繡花針,把針線遞給溫玉,又自覺站到他麵前抬起手臂。
粉色的手指從袖口露出,一根根手指如同削蔥,在陽光下白的幾乎透明。
溫鈺低頭,許甜甜似乎絲毫都沒注意到,自己在彆人麵前伸出手有什麼不對,眼巴巴的盯著袖口爛掉的地方。
熟悉的香氣又開始鑽入他的呼吸。
溫鈺屏住呼吸,語含警告:“彆靠那麼近。”
近嗎?
許甜甜迷惑的看過去。
溫鈺沒再說話,眉頭蹙在一起,拿起針線在她袖口縫補起來。
修長有力的手指和繡花針,搭配在一起仿佛非常不般配,但溫鈺動作舉重若輕,寥寥幾針,裂口處已經被縫補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展翅欲飛的小蝴蝶。
許甜甜美滋滋:“言昭哥哥真棒。”
她言昭哥哥不單特彆有才華,繡花手藝也很好!果然她還是想嫁給言昭哥哥這樣的人~
溫鈺把針線收起來,捏著眉心讓許甜甜進去。
這次沒出什麼事故。
許甜甜順順利利回到屋內,抱著注解開始看起來。
門外傳來石頭和鐵釘相撞的聲音。
許甜甜側頭往門外望了一眼,應該是言昭哥哥在修理鐵釘吧?
碰撞聲隻持續了一小會兒。
很快外麵安靜下來。
許甜甜給自己倒了杯水,心神再次沉入書中:原來這句話是這個意思...
溫鈺回到家裡,看了眼日晷顯示的時間門,去一趟許家共花費一炷香時間門。
一炷香時間門可以溫習一章節的功課。
墨條一圈圈在硯台裡研磨,黑色的墨汁越來越多。
溫鈺打開夫子留下的功課,全神貫注開始破題。
溫鈺垂眸心想,希望許甜甜說話算話,這幾天不要過來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