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收獲的穀子需要及時進行晾曬, 去除穀子中的水分,以確保稻穀不會發黴變質。①
且充分晾曬的穀子後續更好脫粒。
許娘子把稻穀攤平,讓晾曬更加均勻。
這幾日都是大晴天, 陽光毒辣, 幾個時辰就能把稻穀充分晾乾。
許娘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遠遠的看到一個人影晃過來。
善文?
許善文表情異常奇怪, 仿佛經受過重創,眼神和嘴唇一直在抖。
許娘子立刻站起:“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許善文表情扭曲了一下:“沒事。”
許娘子:“真沒事?”
許善文:“......”不, 他有事。
他用手遮住額頭,艱難的道:“我看到溫鈺在給許甜甜縫衣服,他還在上麵繡了隻蝴蝶。”
小蝴蝶!
活靈活現的小蝴蝶!
這年頭誰見過男人拿起針線啊?
何況是繡花!
看到溫鈺靈巧繡出一隻蝴蝶, 那一瞬間門給許善文的感覺, 無異於一隻老虎跳了隻柔美的舞。
許善文如遭雷劈。
“甜甜衣服哪裡破了?”
“袖口。”
“她在在院門上掛了一下。”
許娘子眉頭鬆開。
許善文察覺出不對:“娘, 你一點都不驚訝?”
她的關注點不對啊。
“我知道。”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早以前。”
女孩子從小便要開始學女紅,甜甜六七歲時, 許娘子開始教導她針線。
但許甜甜在這上麵著實不開竅。
頭一天學針線, 就被自己紮的哭了整整一天,抽抽搭搭可憐兮兮,兩隻眼睛紅的像兔子。
後來那天下午溫鈺下學堂來找她, 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許甜甜回來便不哭了, 高高興興的。
再之後每次許娘子教許甜甜注意事項時,許甜甜都聽的認真, 讓她動手試試她卻一次都不乾,非要拿著針線和布料去外麵。
回來時衣服就縫好了。
“......”
許娘子又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許善文:!!
許善文:“為什麼我不知道??”
許娘子看他一眼:“小時候你可不樂意和甜甜玩。”
許善文討厭學習,和許甜甜正好相反, 他看到書就頭疼。
小時候溫鈺和甜甜湊到一起,最常乾的事便是學習。
許善文每次看到他倆捧著書,都覺得這倆人腦子有毛病。他生怕靠近他們會被拉過去看書,每次遇到他們倆都要離得遠遠的繞過去。
許善文小時候原話:妹妹雖然可愛,但腦子好像傻傻的。
許善文:“......”
—
溫鈺休沐日的最後一天,許甜甜確實沒來打擾他。
他去官學時,許甜甜也沒來送。
許甜甜看注解看入了迷。
她是喜歡學習的,但在學習上的天賦可能一般,彆人看幾遍可以記住的東西,她需要幾十上百遍的看。
許甜甜第二天醒來,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這個時間門點溫鈺早便離開了。
許甜甜坐在銅鏡前,給自己梳了個雙丫髻,心想不去也沒事,言昭哥哥那麼忙,肯定顧不上跟她說話。
許甜甜快快樂樂走進灶房,灶台上聞著她娘給她留的早餐。
還是包子。
今天家裡的豆腐坊又開了,所以鍋裡還有一些熱熱的豆漿。
許甜甜吃完,拿來一個板凳坐到外麵。
今日她在家裡守著豆腐坊,她娘和祖父有事要去做。
在十幾年前,關於豆類的衍生品隻有豆腐和豆漿兩種。
許家意外發現了一種新產品。
豆腐皮。
新鮮的豆腐皮口感鮮嫩,涼拌炒菜都特彆好吃;曬乾後的豆腐皮可以保存半年之久,且需要吃時隻需用熱水浸泡,這種容易保存且容易做熟的東西,極適合商人攜帶用來長途跋涉。
囤積很大一筆豆腐皮後,許家用豆腐皮做了一道金絲如意,賣給了酒樓。
之後又把豆腐皮的做法,分彆賣給縣城中好幾個豆腐坊。
他們隻是一家小老百姓,把秘方獨自拿在手裡,不如分散出去換成銀錢。
他們縣交通方便,來自天南地北的行商不少,大家都是手工作坊,短時間門內一家豆腐坊根本供應不了需求。
最重要的是,豆腐皮不是特彆難以被發現的東西。
之前沒人注意,但在能嘗出這是一種豆製品的前提下,若豆腐坊專門研究,至多月餘便會被研製出來。
酒樓的金絲如意幫豆腐皮打響了名聲,許家悄悄拋售的第一批豆腐皮,掙來了大量銀錢。
其他豆腐坊紛紛表示‘自家也可以做豆腐皮‘的事跡,又幫他們分擔了風險。
所有人都會的東西不叫秘方,也沒有被大戶搶奪的價值。
這麼多年過去,豆腐皮的做法早就泛濫開。
表麵上隻是一家普普通通小豆腐坊的許家,每旬送許善文去縣城時,都會把積攢的豆腐皮送到縣城。
細水長流。
每月能得到的銀錢倒也不少。
官學。
許甜甜今日有事嗎?
溫鈺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這兩年幾乎他每次出發去官學,許甜甜都會跟他告彆...是不是今日醒的太晚了?
“溫兄,溫兄!”
有人小聲叫。
溫鈺回神,看向來人,語氣溫和含笑:“韓兄何事?”
韓公良衣服洗的發白,笑起來時眼睛彎彎,表情略有些靦腆:“夫子說過幾日要進行小測,在下厚顏,想借一下溫兄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