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恒完全不敢相信, 隻覺得自己仿佛做夢一樣。
他想過白從靈會恨他, 但沒想到她會這麼恨他, 恨不得他去死, 連最後一點感情也消失不見。
“從靈······”
他露在外麵的眼睛裡滿是愕然。
媚天卻已經直起身體, 歎了口氣安慰他, 語調還很溫和:“你好好養傷, 穆叔叔畢竟是你的父親, 不會真把你怎麼樣的。”
穆恒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他都已經快要死了, 她還說穆賀不會把他怎麼樣, 最重要的是······剛才那一幕, 根本就不像他記憶中的白從靈會說的話。
媚天也不管他怎麼想, 隨便看望了他一下, 沒有在病房呆多久,很快就離開了。
門外是等著她的穆賀。
他靜靜站在病房外,見她出來了,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來, 急忙說:“從靈, 我真的沒有將他怎麼樣。”
媚天現在也不太想和他說起這個事情,她靜默了一會兒, 突然開口:“穆叔叔, 你找到那個女孩了嗎?”
她說的是照片上的女人。
穆賀臉色微凝,唇角溫柔的笑瞬間冷凝起來。
他昨天就讓人去找了,那張照片也交由手下人去鑒定,結果助理居然告訴他, 經過多次鑒定,那張照片均沒有發現處理過的痕跡,是真的原片。
這是在開什麼玩笑?他穆賀和哪個女人接觸過他自己不知道嗎?
穆賀昨晚著實被氣得夠嗆。
既然鑒定不出來,他就讓人去找這張照片上的女人。
但這個女人非常陌生,沒有她的身份和名字,底下人也不太好找,無疑是大海裡撈針,隻能通過相貌在資料庫裡用智能對比來排除。
還好穆家勢力大,換個人恐怕找不到這女人了。
但即便如此,穆賀心情依然很壞。
他現在找不到證據證明他和這個女人沒關係,也就是說穆恒的事情是暫時過去了,但這張照片卻還是一根刺卡在他心裡。
他一天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就無法再向從靈說著那些話,一個和彆的女人有糾纏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真愛她?
此刻麵對她的詢問,穆賀難得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從靈,我一定會找到她,給你一個交代。”
“穆叔叔。”
媚天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尖,語氣比起昨天平和了許多。
“其實我真的不在意她是不是曾經和你有關係,我隻是想說,就算有關係也沒事,我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我把你當成長輩,我們還是一家人。”
“不可能!”
穆賀的聲音有些激動起來。
“從靈,我不想當你的長輩。”
他深吸了口氣,聲音迅速平靜下來,低下頭和她平視。
“你相信我從靈,我從來不會騙你的,那張照片是段念給你的吧?你怎麼能相信他,他一直就希望你能討厭我,他在破壞我們的關係。”
媚天沒有說話,隻沉默著,看起來沒有相信他的解釋。
穆賀不知道段念究竟是怎麼和她說的,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把那張照片發給她的,但他既然做了,很明顯就是為了讓他們之間的關係破裂,甚至可能還和她說了一些其他的話,隻是現在這個樣子,他也無從得知段念到底說了什麼,讓她深信不疑。
但他一定會找到那個女人,哪怕是屍體。
穆賀眼裡的暗流湧動了許久,終於被一陣鈴聲打破沉默。
是他的手機。
穆賀沉著聲音,接通了電話。
“老板,這張照片裡麵的女人我們已經匹配出了一個相似度最高的人,而且經過對這張照片裡裝飾布置的查找,我們已經基本可以確認這張照片的來源了。”
助理的話語非常清晰,就是聲音有點不對,穆賀一時之間也沒想那麼多,隻快速道:“我馬上過去。”
他掛了電話,終於舒了口氣,溫聲對媚天說:“從靈,我的助理已經找到了這張照片的來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一下?”
媚天倒是有些詫異他這麼快就找到了照片來源,但她想了想,還是點頭:“好。”
她也想看看那個照片裡的女人究竟是誰。
穆賀對段念的手段深惡痛絕,他原來對這些事情根本不在乎,可現在在從靈麵前,他恨不得立刻洗刷身上的冤屈。
兩個人快速回了穆家,助理在書房等他們。
看到媚天也在的時候,這位助理的目光還閃爍了一下,他非常清楚白小姐和自家的老板的事情,可現在查出來結果是這樣,他覺得白小姐恐怕有些不會太相信,但他又不好明著說。
等他站在穆賀麵前猶豫了幾秒鐘,還沒想好該怎麼幫自家老板洗脫身上的汙水時,就聽到穆賀急著道:“結果呢,怎麼還不說?”
助理心中一聲哀歎,把手裡的文件遞給了他。
“老板您親自看吧。”
穆賀有些急促拿過文件,直接遞給了媚天:“從靈,你看,這就是證據,段念他隻是想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
助理都沒來得及攔下他,隻能有些隱晦喊他:“老板!”
穆賀看了他一眼,冷靜道:“不用避著從靈。”
助理便覺得要完。
果然,他看見白小姐帶著些茫然拿出文件,又仔細翻了兩頁,然後緊緊抿著唇。
媚天眼中沉著些微怒氣道:“穆叔叔何必這樣?我都說了,我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真的有其他女人,我隻是不想和你玩什麼戀愛遊戲而已,還是穆叔叔覺得我就是那種天真白癡的女人,隨便你說什麼都相信?”
穆賀眼中神情一怔,有些愣住。
“從靈你在說什麼?”
媚天也不想再和他說些什麼,將文件往他書桌上一摔,轉身就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