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猜的沒錯,老婦人的確隱瞞了信息。大小姐和她的孩子的確死了。隻是殺害她們的不是明泊,而是她自己。”楚譽倚在牆邊,神色慵懶。
“可是她沒有理由這樣做,殺死白小姐對她有什麼好處呢?她自己也被鎖在這裡幾十年。”景清放下手轉頭問道。
淩臨瞥見楚譽目光突然開口。“不,她有好處。”
楚譽眼裡藏著點兒不易察覺的讚許,接著說道:“是的,她有好處,你們難道沒發現那個老婦人住的房子雖然很破,但她全身穿的都是綾羅綢緞。頭上戴的手上環著的都是金貴的玉石。”
“而且在我問她問題的時候,她的手一直摩挲著這些首飾。我問她對於明泊的感情,她的第一反應是閃躲,眼裡是漠然,人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活在這世上就是情與錢貫穿一生。她的這種反應很顯然說明她來這兒不是為了明泊。那麼就隻剩下錢了。”
“而且難道她就真的逃不出去嗎?她走了以後,朋友家人也不來尋找?這隻有一中解釋那就是她是自願被禁錮在這兒的。”
“那會到了殺人的地步?”景清還是很疑惑。
楚譽垂下頭。麵前的明府像一個張著深淵巨口的野獸。朱紅色的大門仿佛被潑滿濃稠的血液,腥臭的氣味讓人無法呼吸。
沉吟了會兒,楚譽抬起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是人類通有的劣根性嗎?”
“那會不會是這樣?老婦人來了這兒,發現明泊和大小姐結婚。為了榮華富貴兩人搭上線。然後聯手一起殺死了白小姐及其家人。誰知最後被明泊到打一把被算計禁錮在這兒。”淩臨接口道。
楚譽直起身子。伸手拉開了站在門口的兩人。“大致情況和淩臨說的差不多,綜合所有的線索來看,老婦人也許真的是明泊的初戀。明泊當年入贅白家之後,起了謀奪家產的心思。正好老婦人也貪圖富貴,於是收到信從家鄉來這與明泊一起謀劃。明泊借她的手殺死了白小姐和孩子。”
“最後,明泊得到家產,實現給老婦人的諾言,許她榮華富貴。”隻是不知道現在這個結果老婦人滿不滿意,
榮華富貴是得到了,可她卻被禁錮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小屋裡麵幾十年。
景清懷疑自己和楚譽待的不是一個頻道。滿眼迷茫,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問題還有很多,但楚譽給出的說法的確是最有可能是真相。
“老婦人專門待在一間小屋守在巷子口。明泊不敢搬家仍然住在白府。永遠燃著的熏香以及牆裡的白小姐和每晚爬行的小鬼。這一切是因為什麼?”楚譽提示道。
“老婦人待在小巷口是為了安撫女鬼。燃著的熏香不是為了安撫人而是為了迷惑小鬼。剛出生的嬰兒視力是很模糊的,隻能靠嗅覺來分辨物體。燃香他就無法找到明泊了。”淩臨很快反應過來。
“明泊不敢離開。那麼很顯然白府對他而言不是危險,而是保護。他的臉會老會變年輕。根據事件的發生節點。我們可以發現,死一個人他就會變老。沒人死亡他就會恢複活力。這說明了他在搶人。鬼殺死人就會奪取他的生命力。”
“所以現在隻有明泊對我們沒有威脅?老婦人才是真正報仇的對象。”景清終於聽明白了,思考了半晌得出結論。
“不,他不希望我們失去性命隻有一個原因。還記得那幅畫嗎?”雖然充滿怨氣的鬼的確是有仇報仇,隻找親手殺死自己的人,但一切都是因為明泊,他不可能會被放過。
惡魔。景清和淩臨的腦海裡瞬間想到那幅恐怖詭異的抽象線條畫。
“是的。惡魔。”楚譽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什麼東西聽見,“惡魔的信眾不分高低貴賤。誰虔誠信仰誰就會得到饋贈,但是這不是沒有代價的。明泊既然想保住自己的一條命,躲避白小姐和小鬼的殺害,那麼要付出的也是一條命。”
“這也太坑了吧,信不信仰也沒區彆啊!還不是沒命。”景清叫了一聲,嘟囔道。
“不,”淩臨皺起眉,“選擇了信仰惡魔。這個代價其實很公平,一命換一命。隻是……”
“我們就是換的命,替明泊償還代價。”楚譽的聲音如驚雷在兩人耳邊炸開。
淩臨和景清看向明府,心裡湧上一股十分荒謬的感覺。
待在明府裡的麥燦和俞淨此時應該凶多吉少。楚譽卻絲毫沒有進去救人的意思
。那香被俞淨做了手腳。不管他的目標是誰,但如果淩臨真的在恐怖的場景之下,被那香迷去會發生什麼事是完全可以預料的。
見楚譽遲遲不動身,臉上陰沉。淩臨和景清也默默地挪到他旁邊,抬頭盯著明府上方的天空。
雲層聚成一團團的。詭異的圖案泛著不詳的顏色。整個明府被籠罩在陰霾之下,鬼氣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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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鬼東西?不是說把這個放上去,我們就沒危險了嗎?”俞淨慌亂地掰開已經遊到肩上的一隻鬼手。上麵尖銳的指甲刺破柔嫩的皮膚,血液汩汩流出。
麥燦慌亂狂奔,腳下如有千斤重。整個人木木呆呆的顯然已經失去理智。瘋狂大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小鬼就是這樣給我說的。”
“你確定是他給你說的嗎?媽的,這什麼東西老子要痛死了。”俞淨沒忍住爆粗口。連皮帶肉的撕下一隻手繼續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