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池:“……”
本來他還考慮著要不要為溫良這個主角受求一下情,結果乍一聽時錦的話,嚇得連忙將在舌尖上繞了好幾圈的話咽了回去。
算了,他這個同樣愛哭之人還是彆上趕著送死了。
溫良才進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被帶了出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一同進來的李浩嚇得瞠目結舌,他臉色灰白的站在原地,突然間很想離開。
可惜這地兒並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便走,他感覺自己的雙腿軟得快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了,卻不得不硬撐著繼續乾站著。
就在這時,時燁的目光轉向他。
李浩察覺到時燁那道在他身上遊走的視線,也差點像方才溫良那樣癱坐到地上。
“至至於你李浩……”時燁遲疑的聲音響起,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本宮貌似在哪裡聽過這名字。”
朱公公適時說道:“太子殿下,可能你忘了,他是江南李家的李問之子李浩,也是三年前綁架並幽禁了一個民間女子的主犯之一,儘管當時此事鬨得不大,卻有幾位大人向你提過隻言片語,隻是那幾位大人說李浩已被收押,不知為何這麼快又被放了出來。”
李浩:“……”
時燁長長地哦了一聲:“本宮記起來了,原來你便是那個李浩。”
李浩驚呆了,他哪兒想到不過是來參加一場桃花宴,居然被人翻出了幾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
而且翻出那事兒的人還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饒命,小人已付出了應有的懲罰,小人已改過自己重新做人了。”李浩砰咚一聲跪到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哀聲懇求。
時燁垂眸俯視著李浩:“短短三年時間,如何夠你改過自新?”
說罷,他又喚道,“朱賢。”
朱公公忙道:“奴才在。”
時燁淡淡的吩咐道:“把他扔回牢裡,再關個三十年。”
李浩一聽這話,霎時倆眼皮一翻,竟然當場嚇暈了過去。
不過這並不影響侍衛們的行動,當即上前把他當成死魚一樣地拖了出去。
然而沒人注意到,李浩隨意搭在脖子上的紅線在兩個侍衛的拖行中掉了出來,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草地上,那顆五彩的小石頭在陽光下折射出晶瑩的光芒。
直到兩個侍衛把李浩拖走後,有一雙黑靴停在那顆石頭前。
隨後,一隻手撿起了那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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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眼巴巴看著李浩被帶走,他感到很不舒服,卻又說不上來不舒服的原因,便起身向時燁告辭,準備回自個棚子裡休息一下。
溫池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出聲:“太子殿下,你要殺了溫良嗎?”
時燁不答反問:“你希望本宮殺了他嗎?”
溫池搖了搖頭:“雖然我和他的關係的確沒有那麼親密,但是我也不希望他喪命於我或者太子殿下的手上。”
聞言,時燁頓了下,轉頭神情莫測地看向溫池,他的眼神裡看不出是喜是怒,平靜得宛如一麵沒有起伏的湖水:“你舍不得他?”
溫池還是搖頭。
時燁固執地說道:“給本宮一個理由。”
還不是因為他慫,他害怕遭到溫良係統的報複,更害怕遭到溫良主角光環的反噬。
然而這些話萬萬不可能說出來,他隻能委婉地換了個說法:“我不想害人性命。”
得到這個回答的時燁愣了下,突然笑出了聲,他越笑越大聲,狹長的眸子微眯起來,裡麵卻閃爍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冷光。
半晌,時燁抬起手:“你可知本宮這隻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嗎?”
俗話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溫池可不想知道時燁殺過多少人,他眼見話題就要朝著不受控的方向奔去,鬼使神差地用雙手握住了時燁抬在半空中的手。
時燁詫異地盯著他。
溫池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相信太子殿下不過是在正當防衛罷了。”
語畢,時燁忽然反手抓住溫池的手腕,不等溫池有所反應,他手上稍作用力,輕而易舉地將溫池拉到了身前。
溫池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性地想往旁邊躲,結果腳下一個趔趄,居然直接坐到了時燁的腿上。
溫池:“……”
臥槽……
他有種下一刻就要被擰碎腦袋的預感。
就在溫池準備站起來時,忽然在餘光中瞧見朱公公掀開輕紗走進來的身影:“太子殿下,宴會馬上便要開始了,還請太子殿下移步……”
話未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當朱公公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矮桌上的茶杯已經騰空而起,徑直衝向朱公公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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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休息了很久,才感覺那股莫名其妙的心悸感緩解了不少,他懷疑自己生病了或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打算夜裡回去找大夫瞧一瞧。
宴會開始後,所有棚子裡的人都要移步到外麵。
時錦有些虛弱地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麵對好酒好菜和妖嬈美麗的舞女們,他卻提不起絲毫興趣。
不知宴會進行了多久,長公主的婢女忽然拿出一個柳條編織而成的小球,說是由長公主背對著眾人拍打小鼓,眾人則按照位置的順序依次傳遞小球。
最後,鼓聲停止,拿到小球的人需要表演一個才藝。
眾人聞言,紛紛拍手叫好。
長公主興致勃勃地拍打著鼓麵,小球也被眾人依次傳遞下來。
長公主拍打了很久,突然停下的動作。
“是誰拿到了小球?”長公主轉身看去,笑盈盈地說道,“拿到小球的人自個兒起身罷。”
隨著長公主話音的落下,眾人十分默契地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溫池也好奇地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裡的劇情是溫良靠著此次遊戲有了當眾撫琴的機會,可是溫良不久前就被時燁的人帶走了,這段劇情應該也會產生變化吧……
很快,溫池瞧見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略顯羞澀地站起身,他紅著臉掙紮了很久,極為艱難地憋出了一句話:“我一個粗人會的不多,不如就為大家撫琴一曲。”
溫池:“……”
與此同時,正在神遊的時錦猛地抬頭看向那個男人,他認得那個男人,是朝廷上頗為出名的武將,最近幾年屢立戰功,極受父皇信任。
可是為何……
為何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再次翻滾起來?他的心跳聲甚至比之前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