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池在這裡一住便是四日
突然間不用再像之前那樣每天早起用膳,然後同林將軍一起外出乾活,溫池一下子感覺輕鬆了不少,甚至還能睡下懶覺。
雖然帶薪休假讓他有些良心不安,但是轉念想到他這是被迫休假,一時間又好受了不少。
不得不說的是,這裡的夥食是真的不錯——早餐是晉州的特色肉夾饃搭配一碗麵湯,午餐和晚餐都是固定的一菜一湯加上白花花的大米飯,有時候還會更換一下花樣。
雖然一日三餐偶爾會遲到,但是從來不會缺席。
這四日下來,是那天抓他過來的兩個男人輪流送餐。
溫池有意詢問了一番,便得知那兩個男人分彆叫劉大德和劉大善,是相差三歲的親兄弟,長相也頗有幾分相似,不過哥哥劉大德稍微矮瘦些,而弟弟劉大善稍微高壯些,倒是挺好分辨這對兄弟倆。
儘管這對兄弟倆對溫池幾乎是有求必應,可在某些方麵還是相當敏銳的。
這天傍晚,溫池用完晚膳,等劉大善過來收拾餐盤時,便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對了,大善哥,你們究竟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啊?若是你們要錢的話,那我直接給我大哥寫封信便是了,他一定立馬把錢送來。”
正在收拾碗筷的劉大善一聽這話,瞬間拉下臉來,頗為警惕地瞪了一眼溫池,凶巴巴地說道:“你打聽這麼多做什麼?”
溫池尷尬地坐在桌前,撓了撓頭:“我這不是在尋找解決辦法嘛,一直這樣耗下去也不是回事兒,更何況我吃你們的、住你們的,還要你們像下人一樣幫我洗碗,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
即將要像下人一樣幫溫池洗碗的劉大善動作一頓,忽然感覺心頭上中了好幾箭。
溫池見劉大善沉著臉不吭聲,心知這兄弟倆的嘴巴嚴實,無奈之下,他隻得跟著沉默下來。
等到劉大善收拾完碗筷,端著盤子準備離開時。
溫池才開口打破沉寂:“大善哥,你昨兒拿給我的話本已經看完了,等會兒有空的話再拿個新話本給我吧,最好是寫凡人修仙的故事。”
劉大善:“……”
“哦,還有。”溫池說著,提起桌上的茶壺輕輕晃了晃,“茶水喝完了,順便幫我沏壺茶來吧。”
劉大善忍無可忍,猛地轉身,怒道:“你真以為你是我們的客人了?”
溫池冷不丁被吼了一通,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他微微睜大那雙無辜的杏仁眼,好一會兒才弱弱開口:“大德哥不是說過嗎?我有需要就告訴你們。”
劉大善被狠狠噎了一下。
溫池小聲喊道:“大善哥?”
“彆叫我哥!”劉大善扭頭啐了一口,“被你叫哥真是倒了血黴了,還要給你做牛做馬。”
說完,劉大善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
溫池便坐在桌前等待,等了約莫半炷香的功夫,劉大善就臉色鐵青地推門進來了。
劉大善徑直走到溫池身旁,把手裡提著的茶壺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又把另隻手上拿著的兩個話本重重的往桌上一扔。
“你要的東西。”
溫池喜悅地拿起話本翻了翻,抬頭問:“是凡人修仙的故事嗎?”
話音落下,隻見劉大善的五官很明顯地扭曲了一瞬,他氣得嘴都歪了,一巴掌拍在桌麵上:“你要求再多一點,信不信我馬上送你去修仙?”
溫池嚇得趕緊往後挪了挪,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我知道了,大善哥。”
劉大善凶道:“媽的,都說了彆再叫我哥!”
溫池條件反射性地說:“好的,大善哥。”
劉大善:“……”
溫池隨即反應過來,慌忙改口:“好的,大善。”
劉大善:“……”
於是劉大善更加暴躁了,他沒告訴溫池的是,大家都喊他劉老二,就連他哥也喊他劉老二,唯一喊他“大善”的人是他那個年過花甲、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的老母親。
劉大善看了眼溫池,竟然該死的感覺到溫池的表情裡透露出老母親般的慈祥光輝。
劉大善痛苦地閉了閉眼,他的眼睛快瞎了,他頭一次逃也似的溜掉了。
房裡隻剩下一頭霧水的溫池。
溫池有些無語,摸了摸自己的臉,轉頭瞧見剛被他扔回桌上的兩個話本,頓時又欣喜起來,他拿起最上麵的話本繼續翻了翻,發現裡麵果然是寫凡人修仙的故事。
這些天來,溫池有事沒事就在床上躺著,躺到現在,躺得屁股都有些疼了。
正好這會兒他還沒有睡意,便打算坐在桌前看完這兩個話本再上床睡覺。
溫池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看著話本,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得很快。
入夜後,外頭更加寂靜,連偶爾傳來的說話聲都沒了。
溫池正看得入神。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發出吱呀一聲。
溫池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了,唰的一下轉過頭,就看見房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緊接著有兩個人被推了進來。
那兩個人沒有站穩,以狗屎吃的姿勢摔到地上,半天沒能站起來。
劉大德和劉大善從外麵走進來,關上房門,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趴在地上的兩個人。
劉大善長相凶惡,說話時帶有一股不易對付的匪氣:“今晚你們就在這兒待著,彆再想逃跑的事兒,不然我弄死你們。”
趴在地上的兩個人這才狼狽地轉身,卻還是瑟瑟發抖地癱坐在地上,他們才被教訓過,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帶著血,看向劉大德和劉大善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劉大德見他們不說話,抬腳踹在其中一個人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