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藏不情不願,臉上和眼裡全是被羞辱的怒意,卻還是被綁匪頭子逼迫著抬起了下巴。
有了兩個燈籠罩著,綁匪頭子這才看清楚了花子藏的相貌。
隻見花子藏嘴角有著一塊淤青,像是被教訓過,然而這點小瑕疵還不足以影響他整張臉的好看程度,他依然明眸皓齒、極為英俊,即便如此狼狽地癱坐在地上,也能看出他以前是令萬千少男少女心動的翩翩公子。
綁匪頭子目光肆意地在花子藏臉上遊弋,隨即了然一笑:“難怪了,這張臉連我一個大老爺們都覺得好看。”
花子藏怒目而視,可惜他的嘴巴被帕子堵得結結實實,隻能發出唔唔聲。
綁匪頭子扯掉花子藏嘴裡的帕子。
由於長時間張著嘴巴,花子藏感覺自己的嘴巴快要麻木了,他費了些力氣才頗為艱難地把嘴巴閉上,休息片刻,才虛弱地說道:“把東西還給我。”
“還給你?”綁匪頭子噗嗤一笑,用玉條拍了拍花子藏的臉,“還給你做什麼?你拿回去塞屁眼嗎?”
“你……”花子藏氣到語塞,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是難看得要命。
雖然他在民間遊曆多年,也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他見過的哪個人不是畢恭畢敬地喊他一聲花大夫?
哪怕是從未讀過書的粗人,也不會對他說如此粗鄙到難以入耳的話。
花子藏自幼在花家長大,家教甚嚴,不僅沒有一個通房丫鬟,就連煙花之地也從未踏入一步,如今被綁匪頭子當著眾人的麵羞辱,他羞憤欲死,臉上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
他能感受到同為人質的那些人投來的詫異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紮在他身上。
綁匪頭子才不在乎花子藏在想什麼,他眼睛一轉,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要我把這玉還給你也行,不過你拿什麼來交換?”
花子藏雙目泛紅地瞪著綁匪頭子。
“不如這樣。”綁匪頭子說,“你把你那小情兒的姓名告知我,我就立馬把這玉還給你,等到兩日後瑄王和林將軍拿著銀兩來贖回你們,你也可以帶著這玉歡歡喜喜地回去。”
花子藏心生警惕:“你想做什麼?”
綁匪頭子嘿嘿笑了一聲,也不藏著掖著:“我能做什麼?你那小情兒連宮裡的東西都能拿出來,我和兄弟們也想去瞧瞧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花子藏冷冷看著綁匪頭子滿臉褶子以及發黃的牙齒,盤旋在胸腔裡的惡心感直接順著喉管湧了上來,他一字一頓:“你做夢。”
原本還笑嗬嗬的綁匪頭子當即一頓,下一刻便唰的一下變了臉色。
“老子給了你機會,彆敬酒不吃吃罰酒。”綁匪頭子捏緊手裡的玉條,噌的站起身,兩眼發狠地盯著花子藏,“你說還是不說?”
花子藏連頭都沒抬一下,仿佛沒聽見綁匪頭子的聲音。
綁匪頭子怒了:“就算你不說,老子也能打得你說,阿要!”
最後是在喊剛才的小弟。
可惜那個小弟沒有一點聲響。
綁匪頭子等了一會兒,沒聽見腳步聲,頓時不耐煩起來:“阿要,給老子滾過來!”
那個小弟依然一聲不吭。
綁匪頭子沒了耐心,轉過頭,這才後知後覺地嗅到一股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的血腥味。
他看見兩個身著黑袍的人站在幾個打開的木箱子前,麵具遮擋了那兩個人的臉,而他們腳邊……無聲無息地躺了一地被抹了脖子的人。
綁匪頭子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他都懵了,壓根不知道這兩個人從何處來,何時站在他身後,又是如何不發出一點的聲響的殺了他那麼多人。
同時懵掉的還有站在綁匪頭子身邊的幾個小弟。
綁匪頭子狠狠喘了兩口氣,又驚懼又憤怒地吼道:“你是誰?”
身量較矮的黑袍人似乎很害怕,戰戰兢兢地靠在身量較高的黑袍人身上,而那個身量較高的黑袍人手裡拿著那個木匣子,削長的指尖輕輕扣住匣身,他的目光在木匣子上轉了一圈,隨後落在綁匪頭子的手上:“拿過來。”
“……”綁匪頭子霎時明白過來,敢情對方是衝著這些玉條而來,他攥著手裡的玉條,氣得直跳,“老子在問你話,你是誰?你竟然敢殺老子的人,信不信老子剝了你的皮!”
哪知道黑袍人完全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耍猴人一般,輕笑一聲:“不拿過來是吧?”
綁匪頭子見黑袍人絲毫不搭理他的話,氣得臉色鐵青,卻又忌憚黑袍人的身手,於是對身旁的小弟們抬了抬下巴:“去抓住他們。”
小弟們畏畏縮縮地提著刀,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結果他們還沒來得及靠近黑袍人,便見那個黑袍人陡然向他們逼近,掌中生風,以極快的速度擊向他們。
他們甚至沒能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事,頓下腳步,低下頭怔怔看向自己胸口——衣衫被震碎,胸前已是血肉模糊。
綁匪們一個接一個倒下,最後隻剩下綁匪頭子。
綁匪頭子早被這血腥又駭人的畫麵嚇得胯間一熱,雙腿發軟地跌坐在地,沒等黑袍人向他走來,他趕緊連滾帶爬地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