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小氣(2 / 2)

誰讓他的回應對象有兩個。

他難得放下臉麵,拋棄野蠻地做派,朝著愛他的林秋葵撒嬌。同時又朝還有餘力愛彆人的林秋葵發表控訴。

這件事他來來回回吵過兩三次,之前顧慮唐妮妮傷得重,林秋葵拿零食一哄再哄,終究沒觸及事情的核心。

眼下妮妮的傷恢複挺多了,輪到祁越的不安劇烈爆發。她低下頭,鴉黑的長發盤夾著,垂落一小撮絨絨的碎發。

“是我不好。”

她平靜地說:“以後不管唐九淵了,隨便他吧。”

祁越一下又反駁起來:“是他不好。”

他愛的企鵝怎麼可能不好?

問題肯定都出唐九淵身上。

林秋葵退了一步,祁越也就退步:“你想管就管。”

畢竟是他答應的,笨蛋企鵝可以脾氣不好。做事情一點都不在乎彆人的想法——包括他,隻管她自己開心就好。

“可以塗藥,不能看他太久。”

“不能摸臉。”

“不能摸頭。”

“到處都不能摸。”

“也不能讓他躺腿上。”

……

林林總總,他想到一個說一個,規矩定得嚴嚴的。

林秋葵全都應好,轉頭看他,唇瓣稍提,眼尾隨之拖曳出一條彎彎動人的線:“小氣鬼,現在高興了沒?”

祁越:哼。

他提的要求全都被答應,當然是高興的。

奈何他不承認,抬頭枕著下巴。

故意把眼睛眯起來,做出一副傲氣的凶樣。

“我知道你高興,但是還能再高興一點。”林秋葵最了解小狗,隨手扯開一點領子:“讓你咬,行了吧?”

夏天嘛,她穿著普通圓領T恤,版型比較寬鬆,是落肩的。指尖撥開衣領,不但能看到上頭深淺交錯的咬痕。

還有一截淺色的肩帶,嵌在白淨的肉上。

讓人不免想到一條包裝禮物的絲絨綢帶。

祁越按住那片肌膚,眸光晦澀不明。

兩秒後,他低頭。

虛虛的影子從床上落到床下,猶如一頭龐大凶猛的野獸,竟對林子裡最脆嫩的一隻動物俯下身軀,便是臣服。

而後。

他在那裡輕輕吻了一下。

邊吻邊舔。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大概很難想象到。以祁越的性格,生著那麼冷銳的唇角,怎麼會伸出這樣柔韌濕熱的舌頭呢?

舌背或輕或重地碾過皮膚,留下蜿蜒的濕痕。

林秋葵閉了閉眼,貼著床的掌心倏忽軟了。

長睫戰栗著,尾指都不禁怯怯地蜷曲起來。

她這個人,原本坐著的身體,就連著身上的祁越一起傾倒下去。僅以一點手肘險險撐著,如懸崖前最後一顆石子。

夏天的話,炙熱的光照得桌角、木板閃閃發光。

白膩的身體、潮i紅的眼尾,與淡青色漸漸褪去的齒痕,豔舌硬齒無疑在此刻交織成一張無比淩亂,又靡麗的畫麵。

祁越自脖頸舔舐到鎖骨,從鎖骨再往上進發。

他含住她的咽喉。

幾顆牙齒有一下沒一下觸碰著這個小巧的器官,好似懶散的家夥肆意玩弄著一顆漿果,故意吮吸吞i吐著取樂。

果子飽滿又香甜,他不準備一口氣吃掉,便來回□□。

濕淋淋的液體淹過它,動作間回響起咕嘰咕嘰水聲。

多像洶湧的浪潮,胡亂撥弄著耳膜。

那麼林秋葵就是墜入欲海的花瓣,遭粘稠的章魚觸角強勢扒開花瓣,最終淪為一支水淋淋的玫瑰盛情開放。

“彆舔那裡……”

“我看到你了,祁越……”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喉嚨在舌下遊移,間或溢出一兩聲細細的喘息。頭發鬆散著,眼裡亦浮起激起一片濛濛水光。

理智的成年人往往知道分寸,學過適可而止。偏祁越是不知饜足的獸,饑渴的野獸進食從沒有仁慈一說。

他將一條鼓著青筋的手臂支到體側。長而粗糲的指腹,撥開黏著臉龐的發絲,又隨手捏住嘟嘟的耳垂褻玩。

另一條肌肉勻實的腿也用力擠進腿間。膝蓋壓著床鋪,整個人瞬間化作牢籠,將美味獵物從頭到尾地關押。

這會兒他好像又不怕被看見了,意猶未儘地放過喉嚨。改用唇舌曖昧地丈量脖頸,慢慢咬上下巴,舔到唇下。

——再下去可就要涉及危險領域了。

剛好在祁小狗將將越過唇線時,咣當一聲,長刀掉地。

理智短暫回歸,林秋葵手肘一斜,身體掉落床鋪。

她反應快,想也不想地抬起手,擋住祁小狗猶想的唇齒。手指劃過微濕的下巴,逗弄寵物似的勾手輕輕撓他。

還挺舒服的?

祁越第一次經曆這種順毛,愉悅地抬起下巴。皮膚下喉嚨滾來滾去,就差發出嗚嗚嚕嚕的低鳴。

“睡覺。”

當林秋葵微微喘著氣,問他要不要睡午覺時,眼角依稀泛著點瀲灩的水光。

窗外茂密樹影飛速流去,映入她的眼眸中,漾起淺淺波紋。祁越一眨不眨地看著,終於在裡麵找到自己。

果然——那個破臉還是很難看。

煩躁.jpg

祁小狗好多天沒跟笨蛋企鵝好好睡覺,意識到今天的‘獎勵時間’已經結束,就側身躺下,使用蠻力勾住她的腰。

“睡覺。”

林秋葵說第二遍,這次帶一點命令的口吻:“閉上眼睛。”

要是換做彆人,肯定頭都捏爆。

但企鵝就不一樣,祁越愛她。

愛她輕聲細語,也愛她睥睨高樓,發號施令。

全世界有那麼多人,他就願意聽她的話。被哄得服服帖帖的,便聽話乖順地閉上眼睛,腦袋直往她頸窩裡埋。

車外知了叫聲持續好久,車內空調嘶嘶地吹。

好一陣子,林秋葵以為他已經睡著。

忽然間,一股熱氣打在敏感的耳捎:“你不管唐九淵。”

有點拖腔拖調地模糊咬字,尾音輕微翹起。

語氣說陳述不像陳述,說疑問也不像疑問句。

林秋葵給予肯定回答:“不管。”

祁越抱著她,鼻尖蹭過脖頸邊一條蘊著心跳節拍的細脈,傳出來的聲音低而喑啞:“那個侏儒鬆鼠也不管。”

——傲慢小狗至今不記得那些弱智動物家族成員們的姓名。不屑花功夫記,到了這個節骨眼,隻能拿外號舉例。

好在林秋葵語氣堅定:“不管。”

“老狐狸。”

“不管。”

“小浣熊。”

“不管。”

“貉。”

“……”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

他們什麼時候撿過那麼多動物?

算了,林秋葵雷打不變地:“不管。”

祁越不厭其煩接著cue:“猴跟鴨。”

“不管。”

“貓狗。”

唔,說到隊伍裡的小黑跟小黃,它們沒有自理能力來的,林秋葵思索片刻:“稍微管一點?”

祁越立刻語氣危險:“嗯?”

林秋葵笑:“管完你,有空偶爾管一下它們。”

這還勉強能忍。

祁越很小聲地嘖了一聲。

林秋葵抬起手,他自發握住。

手指一根一根地插i進指縫將其攥緊。

之後好久沒有說話,兩人真的慢慢睡了過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麵包車裡的紅毛實在扛不住熱,搖下車窗跟葉依娜提了一嘴,想上房車吹一下冷風防中秋。

經過光明製藥集團那一遭,倆毛也算成功混臉熟。車裡床鋪也夠,要不是紅毛打死不肯上車——用他的話說就是,為著賺錢容忍祁越就夠糟心了,哪個正常人發完工資下班還想伺候老板家那能氣死人的小寶貝、老祖宗?光看著都反胃好吧?——估計他跟黃毛跟紀堯青,都能搭一程順風車。

吹風而已,葉依娜緩緩踩下刹車:“冰箱裡有冰鎮飲料,餐桌上還有一把小電風扇,秋葵說你們可以拿。”

瞧,還是老板大氣!

換個小白臉養著多好,他們保證能做長久生意。

“謝了。”

紅毛咧了咧嘴,揮揮胳膊。在前往廚房的路上,難免路過客廳,不小心瞥見某些人大夏天睡在一張床上。

還摟得緊緊的,不嫌熱啊?

哦,他們有空調。

有錢人就是這樣為所欲為哈。

紅毛打開冰箱門,扛起風扇,拎走一袋可樂雪碧啤酒。再次路過客廳時,不禁搓搓手臂,語氣不明地嘀咕一聲:“這世道也就數你倆心大,閒著沒事還有空談戀愛。”

隱隱約約的話語落進祁越耳中,他抬起一半眼皮。

親眼確認林秋葵正睡著,再放心地垂下來。

不過,談戀愛?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有人這樣說他跟企鵝了,上一次企鵝否認得特彆快,還推三阻四不肯告訴他什麼是談戀愛。

這東西到底什麼意思?有什麼用?

祁越要睡不睡地想:

他得想個辦法弄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