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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拎著衣領硬拽上樓,那身不由己的感覺多少有些怪怪的,但林衣還是選擇了這種對自己而言最輕鬆的得救方法。
此刻的她,用以懸掛的那隻手除了疼痛沒有彆的知覺,另一隻手雖理論上無礙卻也使不出多少力氣,在繃緊的神經放鬆後,她全身都幾乎處於這種脫力狀態中,能省一點力氣是一點力氣,所以林衣並不介意被人像拖屍體般拖回水泥窄邊上,至少她比真正的屍體好些,上去後還能夠自己站穩。
直到見她穩穩保持了平衡挺直腰,葉宜淺才緩緩鬆開了緊握著那衣領的手,但那道目光卻未曾移開,而是依舊盯著林衣的麵色,同時沉聲問道:“你的手……什麼感覺?”
她沒問受沒受傷要不要緊之類的廢話,而是直接問什麼感覺,仿佛確定那胳膊已經不妥了。
也確實是如此,尤其最後那一下,單臂懸掛三名成人的體重,哪怕隻有區區幾秒,也不是林衣目前的身體素質能應付的,事實上,就算多給她幾個月的鍛煉時間恐怕也不行。
而在關鍵時刻調出近乎透支的爆發力,事後就難逃透支後必然會有的負麵後果。
林衣對此很清楚,也早習慣了去承受後果,所以反而並不特彆在意。“沒事,我……”她開口想安慰一下對方,卻並未把話說完。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被打斷了,被一聲驟然響起的嚎叫打斷了。
距離兩人不遠的上個窗戶仍有一堆瘋狂者在不停鼓噪著,所以吼叫聲對她們而言原本不算什麼,但這一聲明顯有異,那嚎叫聲響亮有力,最重要是並非來自於身後的那個窗戶洞,而是……自樓下破空而來的!
覺察有異的兩人同時警惕低頭,下意識就將目光投往了樓下。即使光線不很足,四樓的高度也足以讓人大致看清楚樓底下的事物,而先進入林衣眼簾的,就是正下方道路上一灘四濺的血跡,以及血跡當中還算完整的人體。
即使心裡清楚那是誰,但林衣並沒有特意去辨認觀察,她甚至沒有去留神關心一下葉宜淺目睹這些時的反應,因為這一刻,有更需要留神注意的一幕發生。
新鮮的血液和屍體,引來了原本徘徊在樓下的許多生物,此時它們正聚在一起撕扯著將其分做更細碎的屍塊,與此同時,四樓窗戶處的喧囂也吸引了這些聚在樓下的家夥的注意力,有一部分沒搶到屍體的變異者抬起頭,就瞧見了那立於四樓外牆上的兩道人影。
就如同鯊魚聞到血腥般,見到新目標的感染者紛紛撲到了牆根下,其中大部分都是沒威脅的,但裡麵有兩隻軀體扭曲的長臂變異者卻不同,幾番嘗試後,它們靠手臂長度終於抓住了牆麵上一些可抓握的地方,然後以強悍的臂力硬生生提起自身,竟是如拔河般邊嚎叫邊攀了上來!
這種純靠蠻力的攀爬十分笨拙,有時還會失足滑下去一段,偏又是確確實實地在一步步向四樓逼近著。“離開這兒,按原計劃做!”葉宜淺當機立斷道,簡短一句後就拉著林衣繼續往那處夾角牆麵前進。
雖然話語簡短,她此舉的用意林衣倒也明白,眼下肯定是不能進窗躲避的,因為隔壁病房就是大群狂躁的感染者,貿然進房間很容易造成前狼後虎之局,倒不如按原計劃快速攀上五樓,至少那裡尚未引發任何騷動,遁入建築物後安全係數相對較高,何況五樓原本就是下一個目的地。
但是……快速攀上五樓嗎?林衣嘗試著動了動左手,隨即而來的一陣鑽心疼痛令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對林衣的狀態葉宜淺沒再表示過什麼關心,就仿佛忘了一般,但她拉的卻正是林衣未受傷的那隻手。一改先前保持距離的謹慎前進法,葉宜淺緊拉著林衣儘量快地通過剩下的路程,總算兩人還剩了幾分運氣,最後這兩扇窗戶沒再出啥亂七八糟的意外。
等兩人順利到達那形成夾角的外牆麵時,斜下方,那兩隻長臂變異者已攀到了兩樓以上,隨著它們愈近,那凶戾的嚎叫聲也愈發噪雜難聽,傳入耳中即使膽大的人也會心生煩躁。
“你先上去!”置身煩躁的嚎叫中,葉宜淺的聲音聽起來冷靜到悅耳。在抵達夾角後她轉過身,背抵著牆半蹲下&身,十指交叉掌心朝上置於膝麵,做了一個預備托舉的標準動作,命令般對林衣道:“我托你一把,再借這角度蹬牆,應該可以夠到上麵的外簷,就算你隻用一隻手也沒問題!”
對於這種命令,林衣也沒二話,她麵向葉宜淺略一退身,接著竟在狹窄的水泥邊上徑直撒開腿緊跑了兩步,然後一躍而起!在失去重心前一腳踏上葉宜淺那蓄勢待發的掌心,借對方的全力托起和自身衝力二次躍高,再借牆麵角度靈活地一個的蹬踏擰腰,果真僅用單手就牢牢地抓住了五樓的裝飾框外簷,曲肘拉起身體爬了上去!
這一套動作完成的出奇利落,兩人配合竟似彩排過一般,但誰也無心欣賞對方,因為在林衣動作完成的同時,已有一隻變異者的長臂伸到了四樓的外牆窄邊!
時不我待,葉宜淺也立即躍起身開始攀爬。她的攀爬能力和技術遠高於林衣,但在全靠自己的條件下卻要比先前林衣要慢一些,眼看危險已到她跟前,上麵站穩了的林衣迅速往身後一摸,卸下一直被她固定在背包一側的氣步&槍,隨後夾住槍托單手打開扳機保險,衝著接近葉宜淺的目標不假思索就是兩槍!
隨著兩聲輕微悶響,目標隨之發出了大聲咆哮,似極怒又似極痛,或者兩者皆有。林衣早知道這氣步&槍的傷害力並不足以將這種怪物撂倒,隻能取巧,所以那兩槍俱是直取對方的雙目!而那家夥反應倒也奇快,百忙之中竟能回臂護臉擋去一槍,饒是如此,另一顆鉛彈卻也不負所望準確命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