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戰(1 / 2)

霾殺(gl末世) 八千歲 10578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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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師兄你就這樣乖乖的聽話過來啦?”

林衣麵色古怪地瞪了眼前之人一眼,竭力忍耐住小指的微微抽搐與內心的衝動——揍人的衝動。

畢竟她真正想揍的也不是眼前手足無措的顧鬆健。

就在幾分鐘前,開車返程的林衣順利的與逃上公路的孫醫生一行彙合了。鑒於開車離去時她故意引走了不少感染者,所以此刻這段路比之前安全了許多,但因為受時間和距離所限,尾隨卡車的感染者始終無法完全甩掉,導致眼下返程的卡車後麵還是遠遠跟了一群,雖然有一段距離不妨事,但到底不能停車久留,否則就有被追上包圍的危險。

為避免這種事發生,林衣隻停了幾十秒的車,她讓護士小周和病號鄭常翻到後車廂裡,而將孫醫生和顧媽媽送進駕駛室,吩咐繼續駛車緩速前進以保持與尾巴的距離,三兩下安排妥當脫開身,才獨自去接應據說是在隊尾斷後的兩個家夥。

卻沒想到剛離開公路正下坡,就在兩排樹林間遇到了急急忙忙往這邊趕的顧鬆健,聽他慌慌張張地描述了整個經過。

“不是啊!我是實在拿她沒辦法才回來求援的啊!”聽平時溫和乖巧的學妹都對自己開嘲諷,顧鬆健一臉哭喪趕緊解釋:“我是勸也勸了罵也罵了,又沒法把她打暈扛走,最後實在不行都把心一橫說留下助她一臂之力了,結果全被無情拒絕啊!大宜她啊還特彆狠地一腳就把我踹進了河裡,一言不合就……唔唔唔!”

“師兄你嗓門輕點,咱們時間不多,儘量長話短說!”林子附近目測還算安全,可不遠的公路上就有一群跟著車子追的感染者,河道那邊也有大麻煩,林衣實在不耐煩裝乖,一把捂住顧鬆健的嘴就道:“總而言之,學姐那邊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並且表示不要任何幫手,連你也一並打發回來了對吧?這一點她具體怎麼說的?”

雖說切身體會到小學妹的手勁有多大是一種衝擊,但畢竟還是內心焦慮占了上風,所以一獲得說話自由,顧鬆健便迫不及待回答:“是、是這樣,她也沒具體說什麼,就說她自有打算人多隻會礙事,見我不信還直接動了手……雖說我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垂頭喪氣地嘟嚷道:“但……我身手不如她也是個事實……她是誰啊,想當年……”

“停!”實在受不了顧鬆健這受氣小媳婦的詭異氣場,林衣迅速打斷他,扶額沉吟了片刻,便抬頭毅然道:“那好,那我們先去車上吧。”

說著,她果真就拉上顧鬆健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公路上去。

“咦?啊?等等!你講什麼呢,我都說是回來求援的啊!”顧鬆健驚訝間又沒能管住自己嗓門:“我是拿大宜沒辦法,可總有人拿她有辦法的吧,譬如你,還譬如我媽,我們一起……唔!”話沒完,他就再次被林衣一把消聲!

“師兄,你也說了身手不如她,學姐說人多礙事,就是真礙事不是客氣。講義氣也得看能力,能力不足就是炮灰!就算你有膽子不顧自己,你有膽子不顧你媽?現在車上的那些人,有幾個身手矯健能拉出來陪戰的?綁一起也隻夠沉河!”

林衣的語速很快,邊說邊拽著人走,渾身透著事實如此不容辯駁的氣勢。

也不知是被這股氣勢鎮住了,還是給說中了心事,顧鬆健一時更懵了,隻愣愣問道:“那怎麼辦?怎麼辦?總不能撇下她一個人啊!”

雖然這麼擔心著,但下意識裡他還是配合了林衣的動作。說話之間,兩人已經重新踏上了公路,原本緩速遛圈的卡車見此迅速就往這邊開了過來,而車後麵,嚎嚎被遛的感染者群也依舊亦步亦趨永不言棄,看起來倒比之前更近了些。

果然在同一個地方反複兜圈子是無法長久的,車輛的優勢,始終在於速度和離去。

“量力而為,先保自身。”林衣一把將人推往卡車方向:“她辦完事自然會來彙合!”

“可……”顧鬆健本能覺得不妥,卻隻冒了一個字就被毫不留情地再次打斷。

“師兄你搞清楚重點,是她撇下我們,不是我們撇下她。”

這一句怎麼聽都有點咬牙關,顧鬆健一縮脖子莫名就打了個寒顫。

話題的主角自然不知道這一場交談,但百忙之中卻沒忘始終留一分注意力來關注那邊公路的動靜。當發動機提速遠去的聲響隱約傳來時,葉宜淺輕輕吐了口氣,終於放下了一塊心中大石。

本還擔心事情不會那麼順利,特彆是有兩個人……不過其中一個喪父不久,必定要顧忌母親的感受,而另一個……

另一個,大約會因為失望而放棄吧……

模糊的念頭僅一閃即逝,隨後葉宜淺立即收回心神,將全部注意力都投入到與眼前事物的交鋒中。

畢竟,眼前的對手看著就如此強橫可怖,實在容不得人有任何一點分心!

它此刻早已由河堤一躍跳入了水中,湍急的河流不客氣地衝擊著那扭曲的身軀,卻無法如先前卷走感染者那般卷走它,高大的身形和兩人份的體重使它能穩穩站在激流中,一步步頂著飛濺的水花往這邊而來,前進速度並不算很快,但目標明確,每一步都讓威脅更近一分!

葉宜淺自然不會坐等危險降臨,她後退幾步站在河心灘的另一邊儘量拉開距離,同時回手從包中取出了遠程武器——那把上滿彈的改造氣步&槍。

這把槍對感染者的殺傷力並不理想,平時除了吸引對手外用場也不大,尤其是偶得了真正的槍彈後,基本就淪為雞肋。但好歹也算把武器,所以一直被葉宜淺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想來諷刺,這槍當初還是這個人贈予的,眼下卻偏偏要用來對付對方……嘴角無奈地噙起一絲微笑,手上動作卻毫不耽擱,葉宜淺調整槍身拉開保險,端平槍口後屏氣凝神瞄準目標,就決然扣動了扳機。

相對真正的槍械,氣步&槍的出膛聲是輕微的,但收獲的反應卻是巨大的。急流中的高大身影驀地腳步一頓,發出了嘶裂般的咆哮聲,似哀嚎更似怒吼!它麵上本該是右眼窩的位置赫然出現了一個血窟窿,黑紅而黏稠的液體順著滿臉扭曲的橫肉流淌而下,令那原本就猙獰的表情更顯駭人!

更糟糕的是,這精準的一擊似激怒了對方,令它在激流中的跋涉速度陡然加快,那扭曲的身形搖搖晃晃直往這邊撲來,眼看沒幾步就要淌過激流區了!

葉宜淺沒有顯出驚慌,她依舊原地不動,隻極其迅速地再調整槍身,然後端起微瞄就又是一槍射出!

這一槍目標明確直奔左眼而去,若是命中則等於剝奪對方視力,然而說時遲那時快,這次那病態體竟也似有所感,在槍響的同時兩隻胳膊倏地一橫護住了大部分麵部,一枚鉛彈噗地沒入粗壯肌肉中,失去了動能。

也不知道是疼還是得意,擋住這一擊後那病態體大聲咆哮狂奔兩步,潑刺一聲至水中躍出,就此擺脫激流跳上了這塊河心灘!

這灘塗是附近最大的一塊,饒是如此也不過就小半籃球場的長寬,病態者體型高大尤其胳膊扭曲變異,這麼大點地方還不夠它掄幾下的,事實上腳踏實地後,這家夥的第一動作也就是掄起長度過人的手臂就向對麵葉宜淺襲去!

若是距離足夠近,這一擊危險性極高,好在病態體太急,兩者之間還有足夠距離,葉宜淺一個後撤退入水中,險險避開了幾乎觸及到鼻尖的怪手,下一個動作卻不是逃跑,而是再度舉槍電光火石間又是一擊!

這第三槍極快,幾乎是蹭著那尚未收回的怪手就射了出去,在病態者反應過來前,它扭曲的臉上就霎時又開出了一個血窟窿!

實踐證明,即使已感染變異,對方也是依賴視力的,雙目儘毀的病態體又是一聲嘶吼,這次竟撤回一隻怪手捂了雙眼,似也有痛感般。這人性化的動作配合依稀可辨的熟悉五官,令葉宜淺難免麵露不忍,但她沒有遲疑,一擊得手後立即將氣步&槍挎到身後,同時一把扯過原本插在包上的長柄斧,握緊武器就向對方撲去!

戰力不對等的當下,這是唯一的機會,趁著這具病態體驟失視力還不習慣的一瞬,要永遠終止它的活動!

目標脖頸!時機稍縱即逝!

沒有感傷,沒有猶豫,沒有恐懼,葉宜淺麵無表情目光專注,調動起了全身力量奔跑、閃避掉另一隻胳膊倉促盲目的反擊,然後高高舉起鋒利的斧頭,狠狠劈向這個曾經是自己長輩的東西!

耳邊是嗤一聲利器入肉的悶響,不同於形體類似普通人的感染者,病態者變異嚴重,脖頸處隆起的肉幾乎形成個怪異的小山,嚴格說來其實已看不到修長的頸項,同時層層隆起的肌肉也是對內裡的一種無形保護,令斬首動作注定不會那麼輕易完成。

這兩個難點葉宜淺在動手之前就已明白,她的應對之策就是更快更狠更準!利斧劈砍入肉,力道餘勢不減一直往裡,直至整個金屬頭都深深嵌入其中,方才耗儘最後一絲力量!

這個創口深度,按理說應該已斫中頸椎了……在這麼判斷的一瞬葉宜淺有那麼點放鬆,但下一瞬,她就又繃緊了神經。

哀嚎過後,眼前的高大軀體並未如以往的同類那般抽搐倒下,相反,它的動作依舊迅捷凶悍!當餘光瞥見向自己橫掃而來的胳膊,葉宜淺立即一個翻身向後躍去,她的動作不大,堪堪隻夠避開這一擊,優點是動靜很小,幾乎沒什麼聲音。

可下一秒腳下就是一緊,對方竟準確地捉住了她的右腳腕,仿佛視線根本並未受損!

來不及去想這是為什麼,一緊之後就是劇烈的疼痛和身不由己的顛倒!腦海中霎時掠過的是山路上第一次目睹病態者殺人的習慣動作,被高高掄起的葉宜淺立即調整姿態蜷緊身體,在對方暴戾地將自己砸向地麵的刹那,用另一隻腳奮力蹬在那擒住自己的胳膊上,借助反作用力如一條滑溜的小魚般掙脫了對方的桎梏!

這一擒一砸一蹬一掙幾乎都發生在轉瞬之間,轉瞬遇險,轉瞬脫險,卻並不代表不用付出代價。

因為慣性,即使最後時刻掙脫了身,葉宜淺還是頭朝下摔落在地!這一摔不僅重而且遠,如同貨物呈拋物線落地,雖說及時蜷身護住了最關鍵的頭部,但先落地的肩胛到頸側一帶卻被灘塗上的碎石粗礫蹭得綻出大片血色,更彆提被捉住的腳腕處傳來的近乎斷骨般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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