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項(1 / 2)

霾殺(gl末世) 八千歲 7468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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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事實證明,這果然不是一起偶發□□件。

具體是怎麼回事目前並不是很清楚,也許始終是同一夥暴徒所為,又也許最初的火星終於引燃了什麼,總之類似的惡□□件,在之後的兩天裡接連發生了三四起,每一次也都多多少少鬨出了動靜。

本就極大的生存壓力之下,這種惡□□件,往往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被搶劫的幸存者多數會失控,或反抗或哀求,甚至絕望之下欲同歸於儘,為此,原本的死寂之地又不時會沸騰起來。當然,沸騰最厲害的還得數街道上的那些徘徊者,每一次它們都會往噪音處蜂擁湧去,而結局也往往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破空傳來,卻不知最後得逞的是人類還是非人類,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總結教訓的人並非沒有。或是雨後的關係,這兩日能見度尚可,所以打窗戶放眼望去,可發現原本到處高懸的求救條幅已偷偷消失了一些,顯然也有幸存者醒悟了過來,開始抹去痕跡,試圖將自己的藏匿點隱蔽起來。

然而,這種亡羊補牢之舉,多少有點為時晚矣。掠奪的家夥們也並非沒有記性,有一例搶奪事件就是發生在已及時除下求救訊息的建築物內,那一刻裡頭的拚命聲和哭泣聲是那麼清晰,那麼令人倍感歎息無奈。

無奈歎息之餘,林衣又覺得,連自己都不免被有點影響到了心情的話,那麼無論之前怎樣堅決地許下了一番諾言,對於身邊唯一一位同伴的精神狀態,到底還是需要警惕和注意的。

其實,之所以外麵的情況都被掌握得那麼清楚,最主要一個原因就是葉宜淺。雖說她依舊該吃就吃該睡就睡,看似作息時間並沒受太大影響,但隻要一有閒暇就幾乎都守在窗邊觀望著外頭,尤其是喧囂傳來的時候,為此她還特意向林衣借了便攜望遠鏡,以便觀察得更清楚更仔細些。

對此林衣並沒有表示反對,因為沒有反對的理由。觀察歸觀察,葉宜淺並未顯露出任何不好的情緒,無論看到什麼,她的神色始終是平靜的,甚至有些漠然,似乎真如所決定的那樣,選擇了置身事外就不會主動施以援手。

但林衣知道,這裡真正不在乎他人死活的隻有自己,雖然看似無動於衷,但如此關心著事態變化,本身就是一種在乎的表現。

何況再怎麼表現正常,這兩天來,葉宜淺也確實又不知不覺間內斂沉默了許多,那雙黑眸總透著若有所思,有幾次她甚至還下去一樓,在一堆沒什麼用處的快遞雜物中獨自逗留良久,也不知是否在構思什麼計劃。

這樣子的葉宜淺就讓人覺得比較棘手了。林衣琢磨不透,但在得了那份表態後,又不好意思再逼她太甚,索性也以不變應萬變,反正自己不吱聲靜觀其變就是。

畢竟她估摸著,這樣的情況也僵持不了幾天,就算葉宜淺能始終沉得住氣,彆處也不行。

還是那句話,誰也不傻,也許事態初期確實是被忽略了,但隨著物資的逐漸匱乏,這樣一個快遞單位不可能當真被附近居民遺忘得那麼徹底——歸根結底,是一般人沒有那等魄力和能力,不敢做出類似她與葉宜淺這樣的搏命之舉罷了。

而在真正膽敢冒險的亡命徒出現後,連普通幸存者手裡那一點點僅存的東西都會被盯上,又怎麼會漏掉眼前這個另類倉庫?

事實上,就這兩天的活動軌跡來看,他們確實也正逐漸向這邊靠近,隻不過活動謹慎進展略慢,加之沿途掠奪行進逶迤,所以進度緩慢不怎麼明顯罷了。

“就目前的情況看,我覺得那幫家夥的目標很可能是咱們這裡……至少是包括了這裡,遲早會過來探探虛實。”

果然,第三天晚飯後,葉宜淺也道出了類似的看法。

當時一邊說著,她還一邊擺弄起尚未收拾的碗盤瓶罐,仿佛為了講得更清楚般,順手模擬出了周遭的建築格局:“前天搶了這家人後,他們應該是就近躲藏休息了,而昨天則大概是休整在路口這一帶的建築內……”

那手指畫了個大致範疇,然後點了點其中一個拉罐,分析道:“鑒於熬到現在,普通人手裡一般都不可能剩下多少糧食,他們這樣到處遊走的搶奪不僅風險大,而且收獲少,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不會滿意……所以我猜,之前的幾次搶奪很可能隻是順手牽羊,他們主要還是奔著一個較大的目標來的,而不是無頭蒼蠅般地亂轉。你覺得呢?”

聽得這有條有理的分析,林衣就不由得心中一定。

心定,是因為一來這些話也基本與她的想法相符。二來嘛,若葉宜淺這幾天用心觀察的腦筋主要是花在了這方麵的話,那麼無疑……也令她安心得多。

所以她仍不發表意見,單就想看對方如何抉擇。“嗯,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那麼學姐你有考慮過怎麼辦嗎?”

“……我選的話,要麼守,要麼退,總之不要和那幫人硬碰硬杠上為好。”葉宜淺幾乎毫不猶豫地做出了回答,可見早已深思熟慮。

林衣聞言倒似乎略感意外,“咦,不硬碰硬嗎?我還以為學姐搞不好會考慮為民除害呢。”她笑道,語氣帶著調侃,隱隱仍有試探。

“可以的話,我會。但我們兩個,不行。”葉宜淺回以微笑,似乎全然沒聽出其中調侃,以及試探,隻坦率答道:“那邊至少有七八人之多,不但是殺人亡命之徒,而且我這兩天看下來,發現他們還挺講配合,分工明確,甚至帶著鎖匠之類的技術人員,所以硬杠不是明智之舉。”

不錯,在這幾乎家家戶戶都安裝了防盜門窗的年月裡,沒有一定的手段,是無法在快速且不吸引危險的情況闖入他人家庭的,可歎厚實的防盜鐵門能防住窮凶極惡的異類,卻防不住喪心病狂的人類。

雖然心中暗自點頭,但林衣表麵上依舊是笑笑,攤手道:“哦?有懂開鎖的?學姐你遇到對手了啊……這樣說的話。我們豈不是想防守都難?”

“也不儘然,再複雜的鎖也有法打開,同樣,隻要有針對性的提前布置,不說絕對打不開,但至少能大幅增加開鎖的難度和時間……”葉宜淺沉吟道:“不過我還是覺得防守畢竟被動了些,如果可以的話,我們……”

話到這裡,她特意抬頭看了看林衣的神態,才道出了自己真正的建議:“我們還是選擇——退,如何?反正我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遲早是要離開的。”

這個決定,其實是林衣最希望的,但也恰恰是幾個選項中她覺得葉宜淺最不可能選擇的。

所以一頓之後,也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林衣非但沒微笑點頭表示同意,反而鬼使神差地反問了一句:“退?這樣……可以嗎?”

而這一回,對方並沒有領會到她微妙的情緒。

“沒什麼不可以啊。”葉宜淺的視線落在那些被當沙盤擺開的碗罐上,示意道:“現在他們在這裡,直線距離確實不遠……但就這幾天看來,他們每次外出都會奔最近的劫掠點,得逞後就趕緊躲進建築物避開危險,所以一天也前進不了多少米,我們至少還有兩三天的時間可以準備撤退,隻是……”

說到這兒,那始終從容不迫的語調才微微一頓。“隻是,這也等於我們利用那幾個地方的幸存者做了擋箭牌……想想真是,有點對不起啊……嗬……”

這樣感慨的葉宜淺,唇角弧度就帶了些自嘲和苦澀,到底還是在最後垂首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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