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是晚上, 小區的路燈昏黃, 天氣又有些陰沉, 看不太清楚。林汐鷗把李令帶到屋裡, 趁著他找水喝的功夫, 看了眼窗戶。
剛才任黎遇應該是看到了吧。
她今天特意給李令打了電話, 那邊亂糟糟的, 女人的聲音也多得很, 他喝的有些多, 接電話都不太清醒了。
林汐鷗還怕他顧著玩, 說不定就不來這兒了, 趕不上任黎遇回來。
結果沒想到, 剛剛好, 碰了個正著。
她彎了彎眼睛,忽然聽見李令喊她,扭頭看了一眼, 揚了揚眉頭:“要不要再喝一點兒?”
李令已經喝醉了,腳步虛浮,被林汐鷗帶到沙發那兒坐下, 他皺了皺眉頭, 下意識去抱她, 卻被林汐鷗躲了過去。
他張口就要罵人,林汐鷗拿著酒杯放到他手裡, 塗著紅指甲油的手輕輕在他臉上拍了拍, 勾著嘴角:“快喝呀。”
李令下意識灌了一口, 腦袋暈暈乎乎的,早忘了生氣的事兒。林汐鷗坐在旁邊,見他手裡的酒杯空了,又倒了進去。
忽然門鈴響動。
李令皺眉:“誰啊。”
林汐鷗垂著眼睫,握著紅酒瓶,鮮紅的液體緩緩倒入晶瑩剔透的酒杯裡:“什麼誰啊?”
李令聽著門鈴煩,揉了揉眉心,林汐鷗睜著眼睛說瞎話:“你聽錯了,沒有聲音啊。”
她把酒杯湊到李令的唇邊,彎了彎眉眼:“我們繼續喝酒啊。”
他抿了一口,眼神越發的不清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靠在沙發上,想去拽林汐鷗,卻沒了什麼力氣。
門鈴聲還在響,一遍一遍的,不厭其煩。
林汐鷗全裝作沒聽見。忽然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來,眉頭一跳,看了一眼,果然是任黎遇。
沒有接。
李令喝醉了酒,特彆難受,被吵的更煩,原本已經迷糊了,這會兒被弄的煩躁起來,他皺著眉頭,坐直了身子:“不對,有人在按門鈴,誰來找你了?”
話音剛落,他就要往門口走,腳步踉蹌,身子一晃一晃的,特彆不穩當。
林汐鷗抬眼看過去,站起身子,抓住他的胳膊,轉身拽著領帶,在耳邊輕聲哄著:“彆鬨了,沒有人的。”
李令站不穩,頓時差點摔倒,下意識抱住她,林汐鷗順勢倒在沙發上,讓他躺在上麵。
李令酒勁兒全上來了,又猛地倒下,頭頓時昏昏沉沉,再也沒了精神,困意湧上來,閉上眼睛休息。
林汐鷗輕輕叫了他一聲。
沒有回應。
她彎著眼睛把他推開,門鈴聲混合著手機鈴聲是有點兒鬨騰,煩人得很。
林汐鷗把李令的領帶扯開,然後又找出一個杯子,倒上紅酒,全喝了下去。然後一邊往門口走,一邊把衣服弄得淩亂。
她握住門把,門鎖輕輕響動。
任黎遇站在外麵,冷風吹過,臉上都冰涼冰涼的,眼裡的怒氣卻絲毫都沒有減少。
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按了幾次門鈴。
林汐鷗沒有任何回應,他卻能看見裡麵的燈亮著,知道李令在裡麵。
任黎遇幾乎快被腦子裡所能猜到的一切情景折磨瘋了。
之前在門口看到林汐鷗跟李令在一起,他瞬間愣住,反應過來後,本想衝上去,可卻硬生生沒有動。
任黎遇積攢的情緒全部爆發,恨林汐鷗的不爭氣,他那麼勸,竟然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已經殺青有一陣子了,原以為兩個人不會再見麵,誰知住到了隔壁。
而且還跟李令摻和的越來越密切,大晚上的,李令跑了過來,這棟房子又是怎麼回事。
任黎遇想不去管她,願意怎麼折騰都是她的事兒,與他無關。
他克製住情緒,轉身進到家裡,可是拿著行李箱的手卻在發抖,關上門以後,整個人都僵在那兒不動。
用儘全身的力氣,去斷了管林汐鷗的念頭。
不到半分鐘,任黎遇突然把行李箱踹翻在地,裡麵的東西全都掉出來。他臉色陰沉,打開門衝了出去。
今晚天上看不見月亮,連星星也僅有幾顆,沉悶的很,林汐鷗穿著紅色的裙子,勾勒出身形,她打開門,靠著門框:“有事兒嗎?”
任黎遇盯著她被扯亂的衣服。
林汐鷗打量著他,然後轉身進去:“進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