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鷗眉頭一跳:“我不用你救。”
她抬眼,撞進了他一片深情的眼神裡,頓了頓,沒有再多說,轉身就離開,太子抿著唇,盯緊她的身影,眼裡的情意幾乎要溢出來。
林汐鷗覺得要出大事兒了。
丞相專門讓人把她叫到這裡,卻又不出麵,反而瞧見了太子,他看起來也是意外的很。
這一幕定是丞相安排好的。隻是他到底什麼意思,試探她對太子是否還有感情?
林汐鷗皺起眉頭,沒有再想下去,她回了寢宮。這會兒天已經快黑了,奴才跟宮女都守在殿外麵,一臉惶恐地看著屋子裡。
她納悶,問了句:“發生何事,如此驚慌?”
宮女們跪在地上,話說不完整,好半天也沒說清楚怎麼回事,突然裡麵響起瓷器扔在地上的聲音。
林汐鷗沒有再多說,抬腳走了進去,皇帝正在發脾氣,拿著杯子往地上摔,眼神陰沉,質問著奴才:“她到底去了哪兒?”
剛才林汐鷗跑去花園另一邊,讓跟著她的奴才都回去,可到了現在,天都要黑了,也沒有見到她的人影。
皇帝已經派人去找,卻一直都沒有消息。他心裡焦急,脾氣湧上頭,順手抓住一個花瓶,正要砸下去,卻頓了頓。
這是林汐鷗喜歡的。
皇帝換了個東西拿著,然後狠狠砸到地上:“讓你們找她,竟到現在還沒消息,真是沒用。”
林汐鷗走到門口,正巧一個瓶子砸過來,差點傷到:“這是做什麼?”
皇帝一滯,他抬眼看見林汐鷗,表情頓時出現驚慌,原本的怒氣消散,垂著頭不說話了。
他這些天一直裝的特彆乖,像現在這樣,林汐鷗從未見過。這會兒似是被拆穿了,皇帝有些手足無措。
林汐鷗讓奴才們都下去,她看了眼地上被砸碎的東西:“你這會兒不難受了?還有力氣砸瓶子。”
皇帝悶聲不吭。
林汐鷗抬腳走過去,剛邁了幾步,忽然他抬頭大喊:“當心腳底下,有碎片。”
皇帝眼睛已經泛紅,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這會兒表情滿是擔心。
林汐鷗看向他,沒有再動:“你在打什麼主意,這麼多天,我出去散步你都好好的,今兒怎麼突然生氣了?”
皇帝咬緊牙,用袖子擦了把眼淚,抽抽鼻子,特彆誠實:“我之前是裝的,怕你煩我。”
然後他看了看林汐鷗,又彆過臉,似是特彆不好意思,哭腔透著委屈:“今兒你回來太晚,奴才們又沒跟著你,我擔心。”
林汐鷗看了他半天,歎了口氣。
忽然皇帝朝她跑過去,撲在她懷裡,摟著林汐鷗的腰,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尤為可憐:“以後就讓我待在你身邊,好不好?”
林汐鷗說不出拒絕的話,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不過你得先養好病。”
埋在她懷裡的小皇帝,聽見這話,眼睫顫了顫,特彆乖的答應:“嗯。”
貼身伺候皇帝的太監,這會兒躲在外麵,聽見了這動靜,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前幾日皇帝就跟他說,注意林汐鷗有什麼不喜歡的瓷器,不著痕跡地放到他住的地方來。
太監還納悶,不知道皇帝要乾什麼,結果不留神,混進去了一個林汐鷗平時最為喜歡的花瓶。
他這才知曉,皇帝是要砸那些東西。
一連幾天過去,皇帝的病已經好了,宮裡迎接彆國太子的準備也都全部做好。
本來是朝廷的事情,隻在大殿接待,可晚宴卻是要皇上皇後共同出現的,如今皇上未有後宮,隻能讓太後陪同。
林汐鷗穿著太後的朝服,坐在皇帝身邊,他的親娘則是在另一邊。下麵是文武百官。
太子站在那兒,正畢恭畢敬的行禮,表示友好,還獻上了許多寶貝。丞相坐在旁邊,瞧了一眼,表情不喜不怒,看不出情緒來。
他反倒是看了林汐鷗一眼。
林汐鷗抿了抿唇,旁邊的小皇帝拿著一顆果子,剝開殼,遞到她手裡,笑著說道:“你先吃,我再給你剝。”
他壓根不看太子。
這般怠慢,使臣已經看不過去,開始動怒了。可太子卻還是臉上掛著笑,神態卻堅定的很:“此次前來,不僅帶了這些寶物,還有幾個美人獻給皇上和丞相。”
丞相聽到這話,眉頭動了動,笑了一聲,說不上是嘲諷還是高興:“美人?倒真是有心了,你此次前來,是為何意?”
太子帶來了四個女子,這會兒站在大殿上,皆是生的花容月貌,韻味十足,略微一笑就勾人心魄。
皇帝還是沒有看他,專心地給林汐鷗剝果子。
太子跪下,脊背挺直,語氣不卑不亢:“聽聞太後年輕,素來會打扮,甚得先帝喜愛。而且尤為會製胭脂,我國有許多材料,做出來的東西,卻不儘人意。”
他擲地有聲:“求太後隨我回去,傳授製作胭脂的法子。”
皇帝剝果子的動作一頓,眼神驀地蒙上一層陰霾,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