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容貌生得不錯,鵝蛋臉,丹鳳眼,標準的美人,隻是性子清冷,看人的眼神總是透著股子淡漠,沒什麼神采,讓人感覺比較無趣,像塊木頭。
周末去赴約,她難得擦了粉底和口紅,也站在鏡子麵前,挑了一件漂亮的衣服換上。
其實她自己本來就有這個打算去拍賣會,拍賣會裡有一樣展品,她想買到。沈斯澤的邀約,不過是湊巧。
沈斯澤比她先到,在拍賣會前廳等著,看到林寒,他主動上前。
拍賣會現場管理嚴格,進去需提前預約,並且得有一定的身份。
沈斯澤之前見林寒幾次,她都沒有化過妝,穿著也十分休閒,今天這番裝扮,倒是讓沈斯澤眼前一亮。
美人在骨不在皮,她的外表,給人第一眼算不上驚豔,但就像一杯上好的龍井,入口微澀,回味卻乾爽無窮。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林小姐在酒會上都是不施粉黛,今天來參加拍賣會,倒是比在酒會上還顯得隆重。”說到這裡,沈斯澤麵上露出一個深意的笑容,“難不成,林小姐這是為悅己者容。”
林寒:“沈總口中的己,是否指的是自己。”
沈斯澤掃了眼四周,調侃的口吻,“在這裡,好像沒有人比我更配得上林小姐。”
林寒隻是笑笑,沒有回答他。
像沈斯澤這樣的人,她知道一貫是逢場作戲,她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被他撩撥兩句就亂了心神。
說笑間,她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目光投向自己,下意識順著視線所傳來的方向看去時,隻見一個身姿筆挺,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他也來了?
林寒麵上表情的變化,豈能逃過沈斯澤的眼睛。
他輕飄飄看向不遠處一個人影。
薄晏?有趣。
沈斯澤和薄晏雖然在生意上沒有交集,但參加一些宴會時,碰到過幾次,算是點頭之交。
“林小姐認識寒顏的薄總?”
林寒方才的言笑晏晏,已不見蹤影,眉眼間瞬間冷淡不少。
是啊,她應該想到他會來的。
沈斯澤見林寒不答,隻手插著兜朝薄晏走去。
林寒站在原地,心情頗有些複雜,跟上去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
沈斯澤主動和薄晏打招呼,“薄總也對藝術品感興趣?”
薄晏比沈斯澤和林寒到的稍稍晚些,看到林寒他不意外,隻是他沒想到沈斯澤會和林寒在一起。
沈斯澤這個人,薄晏雖接觸不多,但生意場上的圈子就這麼大,有關於沈斯澤在做生意上的手段,薄晏略有所聞。
而且據聞私生活混亂,經常和圈內女星傳出緋聞。當然,這點上,在圈子裡很正常。
“閒來無事,學著彆人附庸風雅罷了,沈總呢?”
沈斯澤轉身看向幾米之外的林寒,笑的意味深長,“陪林家大小姐出來解解悶。”
薄晏臉上雖麵帶微笑,可眸色卻稍沉。
“薄總好像和林家大小姐也認識,不過去打個招呼?”
拍賣會場前廳就那麼大的地方,沈斯澤和薄晏離林寒並不遠。
他們說話聲,林寒聽得很清楚。
這個沈斯澤,真是不安分。
林寒無奈走過去,“兩位原來認識?沈總,介紹一下,這位薄總是我的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語調微拖,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口吻,“難怪。”
難怪什麼,林寒懶得多想。
那天她和薄晏見麵後,心境被擾亂了好幾天。此番再遇,還是沒辦法平靜。
真沒出息。
林寒努力壓製著內心不斷湧出的種種苦澀,故作輕鬆道,“薄總一個人來的?”
薄晏目光凝視著她,“一個人。”
“既然在這裡遇見,有件事我先提前和薄總打個招呼。”
薄晏入神的看著她的眼睛,淺粉色的眼影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再沒有那天看上去毫無溫度。
女為悅己者容嗎?
想到這裡,他心頭不由一抽,隱隱作痛。
林寒:“我過幾天就要從逸創辭職,到時候薄總的廣告方案,將會換人。不過薄總放心,前期方案我都是做好了的,如果薄總不改動的話,會按照之前的方案完善。”
有關公司廣告的事,薄晏本來交由底下的人在跟進負責,若不是林寒的原因,他可能不會親自去見廣告公司的人。
林寒的離開,薄晏有所預料,隻是遲早的問題。
作為林家的大小姐,她父親怎麼會讓她一直待在一家廣告公司。
薄晏:“回林家做事嗎?”
他出於關心,下意識的那麼一問。
“是的,以後說不定和薄總有合作的機會。”
此時的林寒,又恢複了在人前的談笑風生,麵上再無任何多餘的情緒。
拍賣會開始,三人走了進去。
林寒和沈斯澤坐在一起,薄晏坐在離兩人稍遠的地方。
前麵的幾個拍品,林寒都無動於衷,沈斯澤拍下南非著名女畫家Marlene Dumas的一件作品。
對於畫,林寒並不是特彆懂。
“這個《舞蹈者》的銅雕,是當代藝術家陳清的作品,這個係列,總共有三個銅雕,其餘兩個已被人收藏,這是其係列的最後一個,也是最完整的一個,相當於前兩個作品的升華……”
主持人介紹完展品,起拍二十萬開始競價。
“五十萬。”林寒第一個舉牌。
藝術品這種東西,在懂得欣賞的人就是價值連城,不懂得欣賞人眼裡不過是破銅爛鐵。
陳清的名字在國際上的名聲並不是很響亮,林寒直接飆到五十萬,出乎現場不少人的意料。
“還有沒有人比出五十萬更高的價格。”
“一百萬。”
這個聲音是從林寒身後的座位傳出來的,薄晏。
林寒猜到薄晏今天來這個拍賣會,為的就是同一件展品。
陳清這個係列的作品,另外兩件,她和薄晏,一人有一個。
薄晏的母親喜歡跳舞,買了陳清係列的第一個藏品,當時林寒去薄晏家裡玩,很喜歡,後來她得知這個作品是一個係列,便纏著自己母親也買了一個。
本來當初林寒還想買下陳清這係列作品的最後一個,可惜陳清當時把那件作品送給了自己朋友,並不賣。
前不久,林寒得知《舞蹈者》最後一件作品要拍賣時,她第一反應就是一定要把這件藏品買到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這件藏品的原因,是單純的欣賞藝術品,想收集齊呢,還是為了彆的什麼。
一百萬,這個價格,有點高了。
林寒猶豫了,薄晏也想要,如果她繼續抬價,他會不會一直也抬價?就為了這樣的一件東西,值得花那麼多錢嗎?
“兩百萬。”
空氣裡陡然響起這個聲音時,周圍伴隨著一些議論和驚訝聲。
對於類似的藝術品,兩百萬著實高了,至少在現階段的市場行情來說。
沈斯澤這個人……
林寒苦笑搖頭。
論財力,薄晏肯定不是沈斯澤的對手。
他雖然想要,但沈斯澤直接雙倍的出價,顯然就是擺出了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