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景色，在夜色下，沒有了白日那鮮豔的顏色，像是一幅巨大的水墨畫。
從車窗的反光中，她能依稀看到自己側臉的輪廓。
車內很安靜，她的心，此時不知是不是受到窗外景色的影響，也變得異常平靜。
自從回國後，從來沒有過的平靜。
在這一瞬間，她忽然看開了很多事情，包括以前那些自己一直耿耿於懷的不甘，都覺得並沒有那麼重要。
甚至，她想著想著，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
正開著車的沈斯澤眼角餘光處瞥見林寒安靜的坐著望著窗外，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眼睛時不時往林寒身上看去。
出了小區，車速明顯加快。
沈斯澤車開的很穩，中途有個電話過來，但被他直接摁掉了。
他不想打破這份和她在一起的寧靜。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林寒忽的幽幽開口。
沈斯澤挑眉，“你說。”
林寒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認真的凝視著沈斯澤側臉，“如果我不是林寒，你會對我這麼好嗎？”
女人畢竟是感性的動物，剛才她發現自己對沈斯澤心境發生了變化，於是想起了他對自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這個問題。
本來她一直對自己說，和沈斯澤在一起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她絕不會對他產生感情。
但她發現還是沒辦法像自己說的那樣能夠心如止水毫不在乎。
沈斯澤看她一眼，聰明如他的人，又豈能不知道林寒問他這句話的想法。
他知道，林寒對他是開始在意起來了。
“我是個商人，商人是逐利的，時間久了，對任何事物都會習慣性的分析利弊，包括感情。”
林寒剛才問沈斯澤那句話，也是沒有怎麼過腦子，就是一時之間有所感觸忍不住就脫口而出。
不過她並不後悔，問完後心裡還很期待沈斯澤的回答。
在聽到他說商人是逐利時，她有些意外，她以為他就算和自己在一起另有目的，也會花言巧語的哄騙自己，同時又很些失落。
“剛開始接近你，起初確實是因為你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對我很有利用價值。但現在，你的身份對我來說已不重要。”
林寒狐疑的看向沈斯澤，“為什麼不重要了？”
“因為我喜歡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身份，自然就不重要。”
林寒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心裡就是泛著絲絲甜意。
看來她也不能免俗，喜歡聽男人一些花言巧語的話，哪怕很多時候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真的。
沈斯澤又道，“反正往後時間還長的很，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今天對你說的話。”
林寒低垂著眼瞼，沒有作聲。
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緊後又鬆開，心思一下子又亂了起來。
她細細回想了一下和沈斯澤在一起後的日子，以及沈斯澤對她做的事。
好像，有個像他這樣的男朋友也不錯。
像她這般好強的性格，也隻有在他麵前，她才會覺得自己像個小女生，就像多年前，她在薄晏麵前時一樣。
她揉揉眉心，閉起了眼睛。
不想了，就這樣吧。
許是這幾天太累，她這一閉眼，竟迷迷糊糊睡著了。
沈斯澤把車開到她所住小區底下室時，見她睡顏安寧不忍打擾，下車後繞過車頭，把她從副駕駛位上小心翼翼的抱了下來。
不是第一次抱她，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和觸感，一下子就使得他麵色柔和下來不少。
昏暗的光線下，他看著近在咫尺那嬌俏的麵孔，不知想起什麼，眼底噙了一抹清淺的笑意。
心裡的某處被填的滿滿的，從來沒有這麼滿過。
就像他剛才對林寒所說，商人是逐利的，這些年，做每件事之前，他都會下意識去考慮利弊。
喜歡上她，可以說是他唯一一件，沒有去想利弊的一件事。
反正要是虧了，就賴著她。
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