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芳拿出蠟燭,插上四根。
二十二歲生日,兩根代表十歲,兩根代表一歲。
要點燃蠟燭時,周燕芳這才想起來家裡好像沒有打火機。
“我去找找打火機。”
周成林二話沒說,起身從酒櫃抽屜裡拿出一個火機,自己點燃了已經插好的蠟燭。
一點燃,他就又立即吹滅,“好了。”
周燕芳嗔怪道,“你這孩子,好歹許個願再吹滅。”
“許不許有什麼區彆。”周成林不鹹不淡的道,切開蛋糕,分成六份。
他拿了其中一塊蛋糕,低頭咬了一口。
不知是不是味覺出了問題,他竟然覺得有點苦。
周燕芳給林國興盛了一塊,“老林,你嘗嘗。”
林國興把蛋糕推到周燕芳麵前,“我不吃。”
飯桌上的氣氛,可以說僵硬到了極點。
之後都沒人再說話,三個人像是在演一場默劇。
周成林吃完碗裡的飯,擱下筷子,“媽,我晚上還有事,先走了。”
林國興這才把目光投向周成林,“等一等,我有話跟你說,上樓去。”
周成林眼神微凝,“您有什麼話這裡不能說嗎。”
林國興起身,沒有回答周成林的話。
周燕芳給周成林使了個眼神,小聲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快上去。”
周成林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轉身時,林國興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那個他小時候一直覺得偉岸又威嚴感十足的背影,現在看來,卻又覺得隻剩下陌生。
離樓梯口最近的是書房,周成林經過時看到林國興已經坐在書房的沙發上,他腳步停頓片刻,走了進去。
“關門。”林國興吩咐。
周成林唇邊再次諷刺的一笑,也沒轉身,隨手把門往伸手一推。
“砰”的一聲響,不大不小。
“坐。”
周成林:“不必,您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林國興看著他,麵上雖沒什麼表情,但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氣魄,給人無端一股壓迫感。
被林國興看了幾秒,周成林剛才還毫不露怯的眼神,卻躲閃了一下。
他心裡雖不情願,但身體像是不受大腦控製一般的按照林國興說的做坐了下來。
“小寒被人推下山的事,是你找人做的。”林國興說這句話時語氣很平淡,就像一個長者對晚輩說話時那種日常態度。
周成林既然敢做,也做好了被人發現的準備。
在他進屋看到林國興時,就猜到了林國興來找他的目的。
“是我。”
林國興:“為什麼這麼做。”
“我不甘心。”
林國興似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如果你不是我兒子的話,你現在可能已經在監獄裡。”
兒子……
聽到這兩個字眼,周成林覺得異常諷刺。
小的時候,看到身邊的人都有爸爸,而他沒有,於是他總纏著他|媽問他爸爸在哪。
他|媽則騙他說他爸爸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等他長大後就會來看他。
直到有一天,一個陌生的女人找到他們家,他才知道,原來他是私生子。
他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還有一個同父異母大他一個月的哥哥。
更可笑的是,他那個同父異母大他一個月的哥哥,和他同一所高中,還是他喜歡女生的男朋友。
林慕儘管成績不算好,但因為家裡有錢,在學校是風雲人物。
學校裡很多女生都喜歡他,身邊總是圍繞著一大堆人,走哪裡都似眾星捧月。
“原來您還認我這個兒子。”
林國興沒有理會周成林話裡嘲諷的意味,依舊再平淡不過的口吻,“我不希望以後還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這是我給你的警告。”
“警告嗎?嗬,同樣是親生骨肉,差距還真夠大的。”
“我給你的已經夠多,你就算有什麼不滿,也不該對小寒下手。”
周成林笑了,“我隻是搶回我該得的東西,這有錯嗎?”
林國興眉心不經意間微皺,“什麼是你該得的東西,你姓周,不是姓林。”
周成林身子微怔,他垂下來的右手握了握緊,接著又無力的鬆開。
姓周,嗬……
“是啊,我姓周。不過,林總,要是外界知道您還有一個兒子,不知道人們會怎麼議論。”
林國興眼神微眯,“你在威脅我?”
對於林國興來說,錢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最重要的是麵子和威嚴。
“不算威脅,我隻是想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