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話語被漫天的火光淹沒過去。
在他眼前那道光便漸漸幻化成了一個女孩。
她麵帶微笑從光中走來,將身處黑暗的他從深淵中拉出來,然後緊緊擁抱住了沉溺在冰冷世界的他。
她不害怕,她很溫柔,她願意用她的一切包容他。
她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今後都再也不會分開了。
她的懷抱很溫暖很溫暖。
像是在那一刻被太陽所包裹,消融這十幾年的腥風血雨冰天雪地。
他以為自己注定是被拋棄的,注定會不得善終,
但是卻沒有想到,她也能拯救像他這樣注定下地獄的人。
因為她是天上灑向凡間照亮凡人的光。
蘇秋格再次醒來的時候,額角布滿了細密的冷汗,與此同時,外邊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雷聲。
她的目光落在頭頂的吊燈上邊,怔然一會之後猛地起了身。
外邊的天色還是暗的,牆上的吊鐘顯示現在是淩晨四點。
緊接著外頭亮起一抹閃電,照在她眼底,在閃電拂過眼前之時,她眼前仍舊浮現出那一片火海,直到更加震耳的雷聲傳過來,令她不由得攥緊了手腕。
她目光轉向窗外,瞧見外邊開始下起暴雨。
她深吸一口氣,緊接著跌跌撞撞走出臥室。
她想見到他,非常想。
這時候整棟房子顯得色調昏暗,她遠遠望見書桌前有個人正撐著下頜閉著眼。
似乎是因為處理文件處理到一半有些疲倦便就這樣睡了。
她一顆懸著的心忽然就鬆了下來。
原本緊張的呼吸也平緩了不少。
她慢慢地走近,看見他身旁的那件西裝外套,輕手輕腳地拿起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然後十分仔細地凝視著他。
視線從他纖長的眼睫到他英挺的鼻梁,最後落在他有些薄的唇上。
他的睡眠向來都是很淺的,所以在她這時候靠近他的時候,他便緩緩睜開了眼。
對上他的眼神,她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緊接著就被他攬進了懷裡。
外頭又響起了沉悶的雷聲,他的懷抱卻格外溫暖。
他似乎還有些沒睡醒,將下巴!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啞聲叫了她一句,“……秋秋。”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他,她鼻尖微微一酸,緊接著在雷聲中擁住了他。
她忽然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兩個人能夠在一起是真的不容易的。
而她能夠和他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輕聲說,“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不要這麼辛苦好不好,我明明很好養活的,賺了那麼多錢乾什麼?”
聞言,他則是抬眼看向她,然後低聲笑了一下,“我樂意。”
她瞪了他一眼,緊接著便道,“你要是因為這個英年早逝了,我就拿著你的遺產去包養小鮮肉了。”
她此刻滿頭是汗,汗水浸濕了發絲,貼在她的側臉上,雖然嘴上逞能,但是麵色仍舊是蒼白的。
他以為她是被雷聲驚醒了,便取了紙巾慢條斯理將她額角的汗一點一點擦乾淨,然後將她攬進懷裡,問道,“這麼早就醒了?不睡了?”
她眨了眨眼,將頭埋進他的懷裡抱緊他,然後說了句,“做噩夢了。”
他微微一怔,就聽她問,“你說人都是會有上輩子的麼?”
他垂眼看向她,緊接著將她橫抱起來,緩步走向臥室。
暴雨落在窗戶上的聲音響亮,他將她放在床上,看著她,然後道,“應當是有的。”
她也同樣回望過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緊接著露出一抹笑,抱住他輕聲道,“那我下輩子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將被子掀起,然後摟她入懷,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
他懷裡很溫暖,使得她原本有些浮躁不安的心情都漸漸消退,最後閉上了眼。
不管何時何地,我都想著能夠一直在你身邊,隻要你在的地方,我便義無反顧。
沒過多久她收到了婚紗。
先前他沒有和她說過,她也沒有怎麼在意這件事情,誰知後來她無意間從他的書桌上發現了一張設計的圖紙。
她盯著圖紙上邊的裙子,愣了半晌才意識過來這居然是一件婚紗。
裙擺是收攏的那種魚尾款式。
在看到圖紙的時候她便已經覺著很驚豔了,沒想到去到實體店看到實物之後更是移不開眼。
銀白色的鱗片附著於裙擺!上像是泛著月華,收攏的魚尾更是美得叫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她一直無法想象自己結婚那天會是怎麼樣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就來到了那一天,在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這麼悄悄來臨了。
關於這件事情她沒有任何插足,全程都是他安排的。
在換上婚紗的那時候,聽見外邊的音樂響起,她怔怔地看著鏡子裡穿著曳地長裙的女人,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要嫁人了。
在此之前她對於婚姻難免都帶了一些恐懼,可是現在,她卻覺得無比安心。
換好衣服之後她出了門便見到了許多人。
蘇遠洲今日穿了一件銀色的耀眼奪目的西裝,甚至一開始來的時候還是帶著墨鏡的,後來是高靖勸說了幾番才摘了,但是整個人還是像個電燈泡一樣十分惹眼。
這時候原本十二班班哪個不知名的人調侃了一句,“不是吧遠哥,你妹都已經嫁人了您老現在還寡著,不應該擔心擔心自己嗎?”
蘇遠洲這幾年一直沒找到女朋友,倒也不是說沒有人看上他,相反的,想要和他發展點什麼的女人倒是多的去了,就是他這人毛病的很,挑三揀四又脾氣不好,最後哪怕就算是那些忍著脾氣伏低做小的女人也紛紛被他給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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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得到呢,原本高中時期在高二十二班最受歡迎的校霸蘇遠洲到了最後居然是所有人中脫單進程最慢的,高中啥樣現在還是啥樣,說真的就是一點都沒變。
蘇遠洲也最忌諱彆人提這件事情,臉色一沉,然後揚眉道,“老子有錢有顏還怕沒有女人,說的什麼狗屁話呢,現在沒有遇到合適的,是那些女人太過膚淺老子看不上。”
這時候其他笑了一下,“是是是,其他人都膚淺,配不上我們蘇遠洲大少爺。”
而在這些老同學裡邊,最令人震驚的倒是另外兩個人。
兩個八竿子沒法打在一起!起的人竟然在一起了。
當溫明明挽著韓銘的胳膊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極其疑惑的神色,彭建達更是直接走上前去說,“你們這玩得什麼出呢?”
韓銘則是笑了一下,然後將二人牽著的手高高舉起來,炫耀般說道,“什麼意思?就你想的那個意思。”
緊接著有人爆發出了一聲“臥槽”,另外一群人紛紛瞪大了眼湊了上去。
“就是,高中時候都沒看對眼,現在看對眼了?666。”
“彆信,肯定是這兩人不壞好心想要整咱們呢,他們兩要是在一起了我手撕大白鯊。”
溫明明這下歎了一口氣,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踮起腳尖輕了韓銘一口。
這響亮的吧唧聲讓在場的所有人在風中淩亂。
“溫明明你之前不是說最看不起韓銘這種三心二意專門混女人堆的男的麼??”
“對啊老韓你之前不也說老溫這種不解風情的女人你是最煩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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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銘露出一抹無辜的笑,“彆問,問就是愛情來了看對眼了擋都擋不住。”
這一切都要從上次去彆墅那兒參觀後大家都喝嗨了,謝星臨安排了司機把他們兩個一起載回去開始說起。
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就抱在一起了。
忽然他就覺得溫明明這個女人其實也沒有之前想的那麼不解風情。
後來把她約出來的時候,這女人雖然嘴上還掛著她那非主流殺馬特前任男朋友,但是和他相處久了,估計也知道他的好了,磨蹭了半天終於說要試試,還說和她試試的時候不許招惹彆的女人。
兩人都是抱著玩玩的態度開始的,沒想到後邊竟然越來越認真了,於是便想著乾脆就這麼湊合著的了。
反正也是知道對方老底的,萬一到時候有什麼不合或者吵起來了,那不是還互相有對方年輕時的黑料麼。
兩方都存著自己的小心思,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小心思,也不說破,就以這樣奇奇怪怪的模式相處著,竟然覺得還不錯。
韓銘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畢竟溫明明這!婆娘可一點都沒有什麼女人味。
或許呢,可能自己單身久了,確實瘋了。
他偏偏就覺得她這樣越看越順眼。
蘇遠洲送的新婚禮物是一枚瑪莎拉蒂的鑰匙。
她在這邊遇到了許多熟人,大多數都是高中同學,也有她的大學室友。
她一邊微笑著收著禮物和祝福,一邊想著,他真是考慮周全。
甚至就連她之前和他說過的那個關係很好的鄰居也邀請來了。
看見這麼多的人,望著從高腳杯撘成的小山中彌漫而出的香檳酒液,
頭頂水晶吊燈的光芒照得她有些睜不看眼。
幸福得太不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