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誌遠知道自己不是鈔票,不可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因而對於這位的冷哼聲並沒有放在心上。
隻是在離開宿舍前,他對著大家夥麵露愧色道:“由於一部分家庭原因吧,我這個人受不得刺激,所以希望大家在跟我接觸交往時,能夠儘量以寬厚的心態,平和的語氣和我打交道,不然我不確定自己可能會變成什麼樣子。到時候萬一誤傷了人,我帶著歉疚過一輩子雖說已經是很慘了,可更慘的是,就怕被我誤傷的那位即得不到賠償,又見我因為這個病症無法得到法律的製裁而鬱結於心,早早……,唉,如若這樣的話,我真的會很過意不去啊!”
賈富貴一臉懵逼,“姚誌遠同誌,你得啥病了?”
姚誌遠糾結了一會,“具體的我不太想說,不過一般情況下我不會發病的,所以大家不需要太過擔心。”
賈富貴道:“不是擔心……是……姚誌遠同誌,你這病發起來可能會讓我們有生命危險不?”
姚誌遠連忙搖頭,“這當然不可能了,要不然我咋能來學校上學呢,那不是在害人嘛!但是關於傷人這一點我就無法保證了,畢竟我發起病來我自己都怕,所有見過我發病場麵的人也都說我那時候是無法控製的。”
說完,姚誌遠就離開了寢室。
在他走後,寢室內的五人大眼對小眼。
半響,仍是剛剛在床鋪上冷哼的馬援朝開口厲聲道:“他那話是在威脅我呢?我倒是不知道啥病還那麼稀罕,居然連牢都不用坐,連賠償都不用付!舉報他,必須去革委會舉報他!”
賈富貴出聲替姚誌遠說話,“舉報啥呀?你沒聽姚誌遠同誌說他隻要不受刺激就不會發病嗎?大家是來上學的,是來參加革命的,是為了能夠共同進步才聚在一起的!和平相處不就能夠萬事和平嗎?你不能因為對姚誌龍同誌存有偏見,就對他的親哥哥也存有偏見!”
張春來插話道:“我其實覺得姚誌遠同誌挺好的,他長的一派正氣,看起來就和姚誌龍同誌完全不一樣,而且他還進入了甲班,要知道咱學校每個年級的甲班學子不僅得根正苗紅,還得學習成績跟學習態度都是校內最好的水平才行。”
馬援朝不讚同道:“提那一群臭老九乾啥?我現在說的是姚誌遠有病的事。”
賈富貴麵露不耐,“馬援朝同誌,你說話放尊重點!”
……
聽了一會兒牆根,眼見著除了馬援朝外沒有人對他的到來感到不滿,姚誌遠不由暗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正氣?他的臉上居然能夠讓人看出那種東西?
他的演技如今真的是越發精湛了啊!
不過今兒能夠得到這麼多的維護少不了姚誌龍的關係,姚誌遠決定待會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豬下水供應,得給他這便宜弟弟好好補補才行!
出到校門外,姚誌遠按照牛大牛二那天給他的地址紙條朝約定地點走去。
約定地點乃是黑市,牛大牛二當時正鬼鬼祟祟的蹲在牆角,一看到他來,兩人的麵上登時難言喜色。
商議好今晚就能交付五百斤的糧食後,牛大道:“那小兄弟,要不現在就讓我家老二跟你認認去往村裡的路?到時候我們倆一塊兒騎著兩輛自行車,多綁幾根繩栓的牢固些,想來是能夠帶走五百斤糧的。”
姚誌遠沒有傻到第一次做交易就暴露老巢,“沒事,到時候我用板車把糧食給你們推過來,咱還是給這見麵就行。”
“你們隊裡肯讓你用板車?”
“也就這第一次肯讓,咱們畢竟還陌生,隊裡頭都指望……瞧我這嘴,反正您彆擔心,這糧食我今兒晚上鐵定能給您送過來。”
牛大牛二對視一眼。
聽起來這位小兄弟所在村落生活條件很是艱苦啊!若非不然,哪有把投機倒把做的這麼明目張膽,大隊長都不多加乾預,反而還出板車往外運的事情呢?
看著對麵二人的表情,姚誌遠便知道對方信了他的鬼話。
板車隊裡當然不可能給他供,但是在周菊花那裡未嘗不能讓他得償所願,畢竟周菊花的丈夫可是村裡有名的木匠,而他如若沒有記錯,周家門前可是一直停著一輛板車呢!
遠在十來公裡以外的下沙村養豬場,周菊花忽然打了個噴嚏,“咋回事啊!是誰在想我呢?”
說著,她停下刷豬毛的手,抬頭看向豬圈外正不斷剁著豬草的姚芬芳,“芳丫頭,你大哥今天確定是會回來的吧?”
姚芬芳點頭,“是呢,如果確定能夠上學了,我哥晚上得回來拉被子鋪蓋去學校呢,可惜我哥的身子骨才剛剛好,前幾次去縣城都是坐的拖拉機,不知道能不能夠承受負重走那麼遠路的煎熬。唉,隻要一想起這事,我就恨我二哥是個腦子不夠用的竟然連個學都不會上,害得我如今這麼操心大哥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