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饃菜湯跟花衣裳就感動的他這便宜妹妹不要不要的,往後若讓她頓頓大魚大肉,住半山彆墅開新款超跑,那她豈不是得天天痛哭流涕?
嘖,他真不想成為一個女孩子因為他而整天流淚的男人啊。
將姚芬芳送到每回進城老隊長都會將拖拉機停靠在那裡的地方,姚誌遠就被今日提早從公社歸來的老隊長給叫住了。
兩人行到一處沒有人的空地,李有才道:“你們家芳丫頭咋哭了?你弄哭的?”
姚誌遠言簡意賅道:“喜極而泣。”
“嘿你這娃子,上學沒上幾天就這麼喜歡拽成語了?”李有才笑嗬嗬道:“行,既然沒事我就不問那麼多了。在學校裡成績最近咋樣?”
姚誌遠撓了撓頭,“挺好的,我都沒想到自己來上學的第一次測驗就進到年級前二十了。大家可能都不太在乎平常的測驗,這才讓我成績看上去還算是挺好看的。”
李有才愣了愣,萬萬沒想到遠娃子居然這麼爭氣。但是在聽到他的後半句話時,李有才卻並不認同,“他們不是不在乎平常的測驗,而是與學習有關的所有測驗都不太在乎。唯一能讓他們感到興奮的,隻有……”
這是個人言可畏的年代,李有才不敢再說下去,“總之你好好學習,不要辜負老頭子我對你的期望。”
頓了頓,他又道:“遠娃子,我想請你幫個忙行嗎?”
“您說。”
“我今兒帶了一袋子整二十斤的大苞穀粒過來了,你能不能幫我把這袋子糧食交給你們的張校長。他過得實在是不好,年老了受罪已經夠……總不能連飯都吃不上。”
老隊長幫過他那麼多次,姚誌遠自然可不能不答應。
但是買賣東西時被那老太太坑了一回,他已不再是曾經那個單純少年!
當日在回到寢室之後,姚誌遠就將那袋子苞穀倒騰到了自己剛花五分錢買來的麻袋裡麵,其後在晚上眾人都陷入睡眠的時候,假借上廁所的名義,用打火機將原本的袋子焚燒染成一團黑灰,衝儘於洗水池邊上。
許是當夜有些緊張,他敏感的覺得暗處似乎有人注意著他。
行動的速度當得上是乾脆利亮,僅在半分鐘的時間內就搞定好所有的一切重新返回了寢室。
第二日一早起床去廁所旁的水房洗漱時,隻聽身旁的一個男孩對著自己的同伴說道:“我是認真的,昨晚上廁所真鬨鬼了!我在百米開外揉了好幾次眼,廁所裡麵一直都閃著忽明忽暗的光,但是等我整理好心情進到廁所後,卻發現裡麵根本就沒有人,沒有人那能是什麼?當然就隻能是鬼影跟鬼火了!”
聽了一會兒,見沒人懷疑到他的身上,姚誌遠終於安下了一半的心。
另一半無法安下的心,則在於他應該以什麼樣的理由將這明晃晃的一大袋子東西帶到辦公樓裡去?
然而這個問題還沒有想明白,回到寢室後,他卻麵臨了另一個問題。
看著寢室中七人有四人都用灼灼目光盯著他看,儘管心裡樂嗬,他仍然沉默了會兒,才慫拉著臉苦巴巴道:“為什麼都看上我家醬菜了?你們都沒吃過醬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