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開啟(2 / 2)

***

永安侯府。

康平伯府差人往侯府後門送了個刻著團鳳紋的紫檀小匣,說是要將此物,交給沈家的大姑娘。

沈渝這日恰好途經侯府後門,便正巧聽到了幾人的對話。

侯府小廝的臉上麵露為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這…這確定是要給大姑娘?我們大姑娘可是跟你們家的主子退婚了。”

伯府派來的人也可謂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再一想起陸諶幾日前還曾因著那塊天降的牌坊昏迷不醒,便也覺得,他許是要將此物交給二姑娘,卻因著頭腦不清,才說了大姑娘這三個字。

一個伯府的下人也有近好幾十個,被陸諶第一個遞話的人也不是他。

故而為伯府跑腿的小廝便對侯府的小廝道:“這…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

話音剛落,沈渝已經走到了幾人的身前。

侯府小廝忙恭敬道:“二姑娘。”

沈渝用眼覷了覷身側的丫鬟。

丫鬟立即會出了主子的心思,隨即便將那個紫檀小匣抱進了懷裡。

沈渝這時開口道:“我說你們也真是糊塗,這康平伯府送到侯府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是給我的?”

兩個小廝立即恭敬地應了聲是,隨即便看著沈渝眸含矜意的攜著丫鬟,離開了這處。

當晚。

沈渝便戴著那根用和田玉雕刻的玉蘭素簪到沈沅的眼前晃了晃。

沈沅看著沈渝的那副模樣,隻是覺得陸諶的腦子八成真是被那牌坊砸壞了。

因為沈渝的容貌生得嬌豔,她喜歡的,也都是諸如芍藥或是海棠這類顏色豔麗的花卉。

她還記得,前世陸諶送沈渝的那些簪飾,也都是些攢金鑲寶的富貴之物。

和田玉這材質固然珍貴,但屬實不太襯沈渝的氣質。

沈沅倒也沒有再多往深處想。

她隻知道陸之昀的生辰快到了,可要送他的賀禮,她還沒有想好。

***

伯府的小廝歸府後,陸諶立即便喚他到了正堂,略有些焦急地詢問道:“你見到沈家的姑娘了嗎?她可喜歡那根簪子?”

陸諶說的,是沈家的姑娘,並未說大姑娘。

故而那小廝的心中也再度確認了,陸諶贈簪的那個姑娘,是沈家的二姑娘沈渝。

小廝恭敬回道:“姑娘立即便讓丫鬟抱起了裝簪子的木匣,看樣子是很高興。”

話音甫落,陸諶的唇畔也終於有了笑意。

他便知道,沈沅的性情柔順,最是個好相與的人。

旁人對她稍稍示好些,她的心腸便能軟上許多。

陸諶知道沈沅最喜歡的花便是玉蘭花,也知道這根白玉簪素簡歸素簡,但卻最是襯她古典溫嫻的氣質。

沈沅既是收下了這根簪子,便說明她對他,還是存著些好感的。

***

兩日後,恰是陸之昀的生辰。

沈沅和碧梧在亨順樓同掌櫃打理完賬目後,便欲往常去的那家酒樓走去。

實則陸之昀今日過生辰的事,還是沈沅從廖哥兒的口中問出來的。

廖哥兒說陸之昀向來不會過生辰,每每到了這個日子時,都同往常一樣,連菜品都不會多加一道。

碧梧想起了亨順樓近來接的一筆單子,便對沈沅道:“原來二姑娘發上戴的那根玉蘭簪子,是康平伯在亨順樓提前定下的,還花了好幾十兩銀子呢。”

沈沅對陸諶送給沈渝的禮物毫不在意,卻一直在想,她到底怎麼樣才能尋個合理的借口,去將這三間鋪子的地契和權狀還到江豐的手中。

其實她先前也嘗試著還過幾次,但是都被江豐以“我們公爺送出去的東西,從來就沒有還回來的道理”給退回來了。

沈沅無奈,如今也隻能暫時幫著陸之昀打理這三間鋪麵。

她想著,等廖哥兒再大些,陸之昀也定會將他送到書院裡,去和同齡孩子一起治學。

到了那時,她說什麼也要將這三間鋪子和利得,都儘數地還給陸之昀。

沈沅正惆悵著,便見碧梧的麵色竟是微微一變。

她循著碧梧的視線望了過去,卻見身著月白直綴的陸諶正攜著兩個隨從,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沈沅看見陸諶,心中可謂是波瀾不驚。

她也不想主動避開他,便想著同他頷首示意一下,陸諶應該就會從她的身前走過去了。

可誰料,陸諶走到她的身前後,卻是停住了步子。

沈沅麵色微詫,便見男人微啟薄唇,似是有什麼很嚴肅沉重的話,要同她說。

“沅…沈姑娘,可否同我到附近的茶樓一敘,我有…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同你講。”

沈沅淡掀美目,看向了他。

她見陸諶麵色微鬱,眼下亦存著些許的烏青,瞧著比一月前還要清減了些。

智力什麼的,好像並沒有受損。

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明顯不是如此。

沈沅也不好直接點明,陸諶到底是不是被牌坊砸傻了,隻保持著應有的禮貌,淡聲回道:“康平伯,我早便同你退婚了,你我現在的身份,是不能一起去茶樓談事情的。”

陸諶微微抿唇,他其實也料到了沈沅會這麼說。

他剛要開口,想再將沈沅留住時,卻見她已經是要攜著碧梧離開這處了。

陸諶心感不妙,忙用眼示意隨從攔住了主仆二人。

沈沅見他如此,麵容漸染薄慍,她柔美的嗓音也沉了幾分,道:“康平伯這是要做什麼?”

“我……”

陸諶的心中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同沈沅說,能再度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於他而言,都是種難言的欣喜。

他永遠都忘不了,前世得知沈沅被沈渝陷害,慘死在雨日的莊子裡時,他的心有多麼的痛。

好不容易才見到了沈沅,陸諶是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陸諶剛要往沈沅的方向再走幾步,卻因著一道嚴冷低沉的聲音,頓住了步伐。

——“陸諶,你在做什麼?”

這副低醇渾厚的嗓音陸諶再熟悉不過了。

他隻覺得,自己的背脊也於一瞬間,涼了好幾分。

猜出了來人是誰後,陸諶的麵色驟然一變。

陸諶循著聲音回身看去,便見往他和沈沅的方向走來的人,果然是他的五叔——陸之昀。

陸諶的父親去得早,而在陸家的所有長輩中,他最敬怕的,便是這個隻比他大了十歲的五叔。

不隻是他,其實陸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丁,最怕的人都是陸之昀。

陸諶九歲那年,當時的皇帝洗清了老國公陸鴻昂的冤屈,陸家也從滿門流放的落魄豪門,再度翻身成了當朝的新貴。

而那年,陸之昀十九歲。

陸諶的三叔陸之暉也仍在世上,是鎮國公府的世子。

十九歲的陸之昀,便為大祈立下了赫赫的戰功,他是行伍出身,也曾在戰場上殺敵無數。

縱然那年祈朝太平,他也將戎裝換成了文士的襴衫和深衣。

可畢竟陸之昀曾在戰場上殺過數不清的人,雙手也曾浸滿過鮮血,他身上的狷煞和戾氣仍未消褪半分。

實則,陸諶的小叔陸之暘頗有陸之昀年少時的氣質,卻也遠不及陸之昀讓人心生畏懼。

當時陸家的下人便總說。

五公子陸之昀雖然生得英俊高大,可每每站在門前時,就像是個活脫脫的煞神。

蟲子見到他,都會繞著他飛。

再凶悍的惡犬見到他,也都會立即吐出舌頭,不敢再狂吠。

雖然陸諶也搞不清楚陸之昀為何會在那年突然選擇了參加科考,走上了入仕為官的這條路。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縱然陸之昀的氣質早已在官場的浸淫中變得內斂又深沉,但是他那威嚴和淩厲的氣場,也定是與少時的行伍歲月脫不開乾係。

思及此,陸諶卻見,身著黯色襴衫的陸之昀已然走到了他和沈沅的身前。

男人儀容峻整,氣宇軒昂。

深邃的鳳目在看向他時,也莫名多出了些許的侵略意味。

陸諶有些慌了陣腳。

他知道五叔此前就厭惡他在沈氏姐妹之間糾纏不清,而今又正好被他抓到,他在街上纏著已經同他退了婚的沈沅。

完了。

陸諶的麵色漸變得慘白。

他竟然被他的五叔抓到了,他真的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雙更,應該都是男女主比較重要的感情戲,求營養液和評論!!!

昀叔的生日正好是獅子座,他還真的挺獅子座氣質的,婚後會很寵愛沅兒的,千萬彆被他嚇到。

等待諶哥兒的火葬場都是地獄級彆的,今天先來一個給他預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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