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二更】(1 / 2)

【二更】

寇氏不喊還好, 這一喊,音量還是那般的大,自是驚動了耳室外的其餘下人。

緊接著, 還未等她來得及穿上衣物, 同王六相熟, 並住在一旁耳室的兩個馬夫就循著聲音進了室內。

待他二人瞧見了那矮榻上的場麵時, 俱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

“三…三夫人!怎麼是您?”

寇氏對這件事的發生始料未及,她邊耐著同王六這個醜陋男人睡了而產生的惡心之感,還沒來得及思忖出應對這事的措施,卻因著這兩個馬夫不小的聲音, 又驚動了路過這耳房處的魏婆子。

魏婆子是老太太院子裡的人, 也是跟了她多年的一等仆婦,聽見這處好像是出了些事情, 便也帶著身後的兩個丫鬟來到耳房處, 想要打探打探情況。

寇氏因著宿醉,頭痛欲裂, 立即斥向那兩個馬夫道:“你們彆喊了!還嫌事情鬨得不夠大嗎?”

魏婆子聽見了寇氏的聲音後, 眼眸倏地闊了起來。

她身後的兩個丫鬟也麵麵相覷道:“這…是三夫人嗎?”

魏婆子心裡有了數後,便即刻折回了雲蔚軒處, 將這事先告訴給了陸老太太。

離開耳室之前,還命兩個丫鬟留在了那處, 將消息及時地封鎖。

陸老太太聽罷,頓覺一口濁血突地蔓至了喉間,氣得即欲暈厥過去。

她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確定, 是三夫人…三夫人跟一個更夫睡在了一處?”

魏婆子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回道:“老太太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親眼去看看, 說來三夫人也是守寡許久…自那杜婆子去世後,她更是日日酗酒…這種種因素加在一處,她同更夫王六做出了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陸老太太頓時急火攻心,亦捂住心口咳嗽了數聲。

“她…她怎麼能糊塗到做出這種事啊!”

陸老太太的眼眸裡也湧出了幾滴濁淚,陸之暉喪滿過後,她看寇氏年紀輕輕地就守了活寡,著實可憐,便也因著對她的疼惜,主動地提起過,不如就讓她選擇改嫁的事。

如果寇氏覺得在京城的世家抬不起顏麵,她也可在大祈其餘的布政使司,或是藩國尋些年歲相當的才俊。

國公府還會給她添上一筆豐厚的嫁妝,這樣往後的餘生,也不會過得這麼悲慘。

可同寇氏說了這事後,她卻選擇了留在府裡,嘴上說著什麼要為陸之暉守節,陸老太太心中卻也清楚,放眼整個大祈,整個國公府的富貴和權勢也是數一數二的。

陸之昀是個不近女色的,襲了爵位後無論旁人怎麼勸,都沒有任何要娶妻的念頭。

寇氏因此還能繼續執掌中饋,在府裡也有著很高的地位,直到沈沅嫁到公府之前,這府裡的人人事事還算和諧。

隻是自打沈沅入府後,寇氏因著嫉妒,和心中的不平衡,便同自己的這個妯娌鬥來鬥去,亦將這公府裡一直掩著的陰司之事全都搬到了明麵上。

她今日的這種下場,也全都是咎由自取。

陸老太太沒往彆處想,待咳嗽了數聲後,便問魏婆子:“你有沒有命人將此事的消息封鎖?”

魏婆子回道:“老奴讓兩個丫鬟留在那處了,就等陸老太太如何指示這件事了。”

陸老太太無奈地搖首回道:“你一會兒避著眼目,帶上她平日穿的衣物,再去那耳室一次。讓那些下人都封口,把王六的舌頭割了後將他趕出府去,讓他不許再說出這些事,也算是當著旁的那兩個馬夫的麵殺雞儆猴,這樣他們三個都不會再將這事聲張了。”

“唉。”

陸老太太歎了口氣後,又道:“至於寇氏,就讓她帶著自己的嫁妝,和近年攢的積蓄,將她打發到彆莊去吧。”

魏太太應了聲是,亦覺得陸老太太對寇氏也算仁至義儘了。

待片刻功夫後,她拿著寇氏的衣物去了耳室處時,卻聽見裡麵傳來了淒厲的哭嚎聲——

“陸之暘!這件事是我被人構陷的!我根本就不會跟王六這個醜男人發生這種事!我是你的三嫂,是先國公的正妻,你怎麼能不同老太太商議一番,就要讓我下獄?!”

魏婆子心中一驚,待衝進了耳室後,便見陸之暘果然站在裡麵,手中還握著鋒利的長刀。

這日陸之暘應是休沐的,他怎麼也突然知道了這件事?

魏婆子正起著疑惑,卻聽陸之暘冷聲回道:“寇氏,還三嫂,你配嗎?你做出此等犯奸之事,連我五兄都知道了。大祈的律法擺在這兒,用不用我同你說說?”

“你……”

魏婆子看著陸之暘這咄咄逼人的態度,心跳加快了許多。

寇氏犯的,按大祈的律法來說,是良賤相/奸的罪責。

良人婦女與奴奸,要加凡奸罪一等。(1)

原本要送到應天府裡打一百杖,現在便要挨上二百杖。

寇氏畢竟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國公貴婦,五十仗就足以讓她的小命丟了半條,一百下後估計也就能剩一口氣。

真要處以二百杖責,那可就死透了。

寇氏的心中近乎絕望,連忙對著魏婆子央求道:“魏婆子,你是不是老太太派了救我的,你趕緊回去,讓老太太救我,說陸老七在我這兒,偏要取我的性命,你趕緊讓老太太來給我做主。”

魏婆子連連點頭,剛要離開耳室這處。

便聽“唰——”地一聲。

隨即,陸之暘手中持著的,那把泛著寒光的長刀便抵在了她的頸脖處。

魏婆子嚇得腿一哆嗦,便聽陸之暘嗓音陰惻惻地道:“你敢走,就是公然在本指揮使的麵前,包庇寇氏和王六的奸情,你難道也想下獄嗎?”

陸之暘的周身都散著戾氣,魏婆子知道他最是個混不吝的主,立即回道:“老奴…老奴不敢。”

寇氏見魏婆子被陸之暘阻下後,也知道自己的生路,就這般被斷了。

她萬分絕望地癱軟在地,卻又在陸之暘的嗬斥中,被突然闖入的官兵毫不留情地架出了耳室,身上的衣物還是那件破破爛爛的寢衣,瞧著狼狽不堪。

離開公府前,寇氏還在想,當年陸之暘母親的死,有很大的原因是她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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