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晉江正版(2 / 2)

但如今的沈渝好歹嫁為人婦,也懶得同她計較,轉而攏了攏鬢發,便同劉氏告了辭,離開了荷香堂處。

見沈涵那副氣得瑟瑟發抖,咬牙切齒的模樣,劉氏恨鐵不成鋼地拽起了女兒的手,勸道:“你同她置什麼氣?你瞧瞧她嫁的,那是個什麼人。咱們涵姐兒的前程好著呢,莫要同你庶姐置氣。”

沈涵嬌氣地跺了下腳,咬牙回道:“可母親,沈渝說的也卻然沒錯。咱們都往國公府那處送過多少厚禮了,也派人往管事那處遞了拜帖。可是那處每次都能給出各式各樣的借口,就是不讓我見她……”

沈涵越說越急,生怕自己熬成像沈沅一樣的老姑娘後,還是嫁不出去,最後隻能同沈渝一樣,退而求其次地嫁給鐘淩那般平庸的郡公庶子做填房。

劉氏一見沈涵哭,便有些慌了陣腳,她起身邊為沈涵一下又一下地撫著背脊,為她理順著氣,邊寬慰她道:“傻涵姐兒,你急什麼?娘早就為你想好應對的策略了。隻是這回,你可能就要犧牲自己一些了。”

沈涵漸漸地止住了哭泣,亦探尋似的看向了母親。

劉氏衝她頷了頷首後,隨即便附耳同沈涵嘀咕了幾句話。

沈涵聽罷,略有些抗拒地回道:“啊?那…那若是真的傷到我了,可怎麼辦啊?”

劉氏這番,也沒了適才的慈藹,斥向沈沅道:“你若連這點決心都下不了,往後就彆再想著去做公府的主母了。個沒出息的東西,就這麼點兒的能水,我還不如應了你父親的提議,就將你嫁給那個太常寺少卿的嫡子得了。”

沈涵見劉氏展露了對她的失望,連忙應諾道:“娘~您彆生氣了,女兒做,女兒全都按照您說的做。”

***

沈渝歸鐘府後,便見小叔子鐘冶恰巧登府,正和他同胞所出的兄長在偏廳的八仙桌上對飲攀談。

鐘冶人都來了,沈渝終歸也得同他打個照麵,便來這兒同鐘冶說了幾句客套話。

鐘淩冷淡地看了沈渝一眼,問道:“你最近怎麼總歸寧?”

見鐘淩當著鐘冶的麵,也絲毫都不給她留麵子,沈渝便用淡哂來掩飾尷尬,訥聲回道:“我嫡母的身子近來不大好,總犯頭疾,這才總回侯府的。”

鐘淩裝模作樣地嗯了一聲,隨即便揮了揮手,示意沈渝退出偏廳。

臨走前,鐘冶卻喚做了沈渝,問道:“大嫂,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是認識那從揚州來的袁掌院的。那你清不清楚,他的兄長袁提舉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沈渝卻於這時想起了陸之昀在上午對她的威脅,並沒有將沈沅和陸之昀的真實身份透給鐘冶,隻搖了搖首。

瞧見了她的這副模樣,鐘淩又不耐地催促道:“趕緊下去,彆耽誤我和我弟弟喝酒。”

沈渝暗自咬牙,卻也沒當著鐘冶的麵,就同鐘淩起什麼衝突,最終隻得悻悻地離開了此處。

等她走後,鐘淩握著手中的酒盞,還語氣微諷道:“她們沈家如今在京中的地位大不如前,我肯娶她,也全是因為她長姐嫁給了陸之昀的緣故。可這個蠢婦非但攀不上這麼好的一層關係,還在公府世子的滿月宴上,把高鶴洲的夫人得罪了。這麼個沒用的婦人,此前還同康平伯陸諶傳出過那麼多的風言風語,我肯容她至今,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鐘冶頷了頷首,雖說他對沈渝這個大嫂持了些同情的態度,可畢竟他要仰仗和依靠的那個人,是他同母所出的兄長鐘淩,所以也隻能對大哥說的每一句話,都表示讚許。

見鐘淩手旁的酒盞將空,鐘冶很快又殷勤地為他斟了杯酒,又問:“對了兄長,您認不認識戶部寶鈔提舉司的那個袁姓提舉?”

鐘淩微作沉吟,想起戶部卻然有個袁姓的提舉,年紀比他略大一些,便回道:“識得,怎麼了?”

鐘冶興奮地用手拍了下大腿,忙將那日發生的事同鐘淩講了一遍。

“我就沒見過那麼會擺官架子的人,不過就是個八品的小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朝中的什麼要臣呢。”

鐘淩聽著鐘冶的抱怨,也在腦海中飛快地搜尋了一下這袁提舉的樣貌,可他對此人並無多少印象,便又問鐘冶:“那人的模樣你記得嗎?”

鐘冶依稀記得,那個姓袁的其實是個挺英俊的成熟男子,但那氣質卻屬實強勢威冷,便同鐘淩描述了一遍:“這人不過三十左右的年紀,可氣質卻極其的老成,跟個老頭似的,拿棍子要打我時,可凶神惡煞了。他那個子生得倒是挺高,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氣質老成?

還凶神惡煞?

鐘淩複又仔細地忖了忖,暗覺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員,應是沒有這樣的人。

他印象中,氣質老成,淩厲強勢的官員,也隻有內閣的那位了。

不過鐘淩覺得,在朝堂上做官是一級壓一級,可哪怕是個七八品的小官,行在坊間,百姓都要對其心生畏懼。

那個袁姓的提舉在鐘冶的麵前擺了架子,也是有可能的。

思及此,鐘淩掀眸看向了鐘冶,乘著酒意,信誓旦旦地向他承諾道:“你放心,你兄長我近來和戶部侍郎胡綸走得很近,那個小小的提舉既是惹到了你,為兄總得替你好好地敲打敲打他。”

鐘冶聽罷,即刻就換了副喜笑顏開的嘴臉,感激道:“那弟弟我就在此多謝兄長了。”

***

歧鬆館。

近來陸之昀手頭上的公務又變得繁冗了許多,沈沅怕他會沒空同朔哥兒相處,便經常會趁男人中途休息的時當,命人將搖床搬到了他的書房,與他共同地逗弄逗弄朔哥兒。

還會在這時同男人說些書院裡的趣事,陸之昀雖然不怎麼說話,卻總會很認真地聽著。

沈沅同他說話的方式,也很有技巧,絲毫都不會令人乏味,便同講故事的,還會時常地同男人賣個關子,吊吊他的胃口。

陸之昀雖未直言,每次的神情也是淡淡的,但沈沅卻也能覺出來,他其實也是很享受她和朔哥兒每日的短暫陪伴的。

自陸朔熙上次徒手砸死了一隻雀鳥後,沈沅就親自給他編了個竹鳥,隻要一得空,就會耐心地教他到底該如何對待這種弱小的生命。

陸朔熙一開始還樂嗬嗬地攥著小胖拳頭,誓要將這竹鳥砸扁,可當沈沅板臉兒訓斥了他幾次後,他也便能懵懂地依著她的言語,用小手輕輕地去摸那竹鳥的腦袋。

等乳娘將朔哥兒抱離了歧鬆館後,陸之昀卻見,沈沅仍沒有要離開這處的打算,便不解地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沈沅訥訥地問他:“官人,您今夜的公務,繁忙嗎?”

聽罷這話,陸之昀伸出了佩著玉扳指的左手,示意妻子走到他的身側。

沈沅款款地走了過去後,陸之昀方才回道:“沒什麼要事。”

卻見,沈沅柔美的唇角竟是往上揚了幾分,盈盈的水眸中,竟還顯露了狡黠。

男人英雋的眉宇亦蹙了起來。

現在的他,並不能知曉沈沅都存了什麼樣的小心思。

她一走到他的身旁,陸之昀登時覺得,這周遭的氛感都變得溫軟了不少。

卻見沈沅沒立即再開口同他講話,反是亭亭地站在了他太師椅的一旁。

離他的距離,也隻有兩步之遙。

沈沅用纖手在書案上鋪了張宣紙,亦在筆架上擇了隻長短適中的狼毫筆,她今日穿了襲束腰的淡紺色長襦,襯得那楊柳腰不盈一握。

陸之昀一直緘默著,從他的這個角度看,恰能看見沈沅的玉骨小腰,和那圓挺的桃尻之間形成的腰窩,正呈現著極為誘/人的凹型弧度。

偏她發上的那根蝴蝶顫簪還在隨著她的動作上下輕顫,那隻寶藍色的蝴蝶亦如即將翩躚起飛般,正栩栩如生地振著那對薄薄的雙翅。

實則在陸之昀的記憶中,他和沈沅在歧鬆館的書案後,也是行過那種事的。

隻是沈沅並不喜歡在這兒行此事,因著她是背對著他的,所以當她以手掩唇,無聲地落著眼淚的時候,陸之昀並沒有立即就發現她的異樣。

等他發現沈沅並不愉悅後,也就再沒同她在這種地界行過此事。

沈沅卻沒有看見,陸之昀線條冷硬的喉骨,竟在這時,微微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等她做完了這些事宜後,方才話音柔柔地同他道:“官人,妾身往後,想同您寫一樣的字跡。從今日起,您能不能每日都抽出些空子來,教教妾身該如何運筆,又該如何頓筆?”

沈沅看向陸之昀時,男人已經恢複了尋常的冷峻神情,淡聲回道:“我寫的字是顏體,太過剛勁渾重,不適合你。”

雲先生給她的那幾封回信,都被舅母羅氏焚毀殆儘,但沈沅猶記得,陸之昀那時書的字體,是均勻瘦硬,骨力遒勁的柳體。

故而沈沅故意微垂了眼睫,裝出了一副失落的模樣,軟聲又問:“那官人可還會書旁的字體,妾身往後,就是想同您書一樣的筆跡。”

陸之昀鋒眉微挑,亦覺察出了沈沅存的目的。

等他從太師椅處站起後,便驀地伸出了長臂,圈著她那纖細的腰身,往懷中一帶。

沈沅的芙蓉麵漸變得慌亂。

當男人清冽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側時,沈沅軟小的耳廓霎時便紅了,卻聽陸之昀在牢牢地圈住了她後,亦不許她再亂動,隻低聲問道:“就這麼想與我寫一樣的字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