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夫妻夜話(1 / 2)

沈沅說罷,身後的男人卻沒有回她。

正當沈沅撥弄著自己那頭如綢的烏發,靜等著陸之昀將她頸後的細帶係得緊一些時,男人卻將微糲溫熱的掌心,覆在了她腰後的那寸肌膚上。

那處也係了個細細的帶子,覺出陸之昀下一步就要用指去挑開它,沈沅的身子驀地一僵。

隨即便將兩條纖細的胳膊擋護在了身前,急欲往拔步床的裡側躲去。

陸之昀行伍出身,對待事物的預判和反應也很迅速。沈沅如受驚之兔般,還沒來得及往裡躲,便被男人一把抓住,並帶著懲戒意味地將她抱在了修長的雙腿上。

陸之昀攥住了美人兒其中一隻的纖細手腕,低聲問道:“病好了,所以想讓我收拾你了?”

沈沅被他這句話臊得雙頰泛紅,也怕自己身上的那件心衣真的會掉下去,便弱聲弱氣地同男人解釋道:“官人…妾身來月事了。”

她被他牢牢地錮在懷裡,心中也長了個教訓。

這以後啊,她可再也不想讓陸之昀幫她做這種事了。

這話說罷,陸之昀才像抱小貓似的,將沈沅又放回了床側,亦抿著薄唇,幫她將頸後的那根帶子係得嚴實了些。

沈沅終於鬆了口氣,卻聽男人故意凜著聲音,又道:“下回不許穿這麼少,心衣之外…再套件罩衫。”

這幾日天氣炎熱,沈沅的高熱褪了後,若是躺在拔步床上養病,有時便會隻著一件心衣。

在這兒之前,陸之昀可沒有對她的穿著有過不滿,還喜歡將臉埋在她的肩窩處,嗅她身上的味道。

換做今日,卻是不行了。

思及此,陸之昀已經拎了件淡紫色的罩衫遞給了沈沅,並用眼示意她穿上。

沈沅不甚情願地套上了那件罩衫後,便安安分分地躺回了床處。

陸之昀更換好寢衣後,也蹙著眉宇,闔眸躺在了妻子的身側。

現下天氣炎熱,這興致一旦起了,就很難會被壓下去,饒是自製力甚強的陸之昀,亦是如此。

他正忖著要不要等沈沅睡下後,再回歧鬆館的西廂睡,耳畔卻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隨即,沈沅那隻纖軟的小手也往他的方向探了過來。

陸之昀一開始還在裝睡,及至沈沅驀地抓住了他的大手時,方才睜眼問道:“你又怎麼了?”

男人的語氣透著無奈的縱容。

沈沅在夜色中看了下陸之昀的側顏輪廓,隨即便側過了身子,背對著他,軟聲央求道:“官人,妾身的小腹有些痛…您今夜還是幫妾身焐一焐吧。”

聽著她溫軟的小動靜,陸之昀未發一言,卻依著沈沅的言語,將她攏在懷中,並將大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動作熟稔地幫她焐了焐那處。

沈沅大病初愈,又因著月事初至,身子也格外的疲乏,等小腹被男人焐暖後,也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之昀冷峻的眉眼愈發泛沉,待他坐起身後,又看了眼沈沅柔弱無依的睡姿,竟是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真是想不到,他也會淪落到今日這種地步。

等他躺回了原處,想要為自己解決一下時,沈沅的柔唇卻驀地溢出了唔噥的哼音。

陸之昀瞥了她一眼,輪廓鋒銳的眉宇又蹙了幾分,指骨分明的大手也頓住了動作。

再在這兒待下去,沈沅和他就都彆想睡了。

陸之昀剛要趿履下地,回歧鬆館獨宿時,沈沅竟在這時醒了過來,嗓音溫軟地問道:“官人,您怎麼了?”

“你睡你的。”

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夜深人靜時,聽上去極富有磁性。

沈沅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莫名的隱忍,甚至是壓抑。

“那您……”

陸之昀的聲音情緒莫辨,又道:“我得解決一下……”

這話一落,沈沅騰地一下,便坐起了身子。

巴掌大的小臉兒,也驀地變燙了幾分。

這她怎麼還能睡得下呢?

沈沅咬了咬唇瓣,便乘著夜色,躡手躡腳地下了地,待她半蹲了身子後,亦掀開了眼簾,柔怯地看向了陸之昀。

陸之昀那雙深邃威冷的鳳目,竟在這時顯露幾絲錯愕。

隨即便聽沈沅用那副音腔綿綿的嗓子,訥訥地道:“妾身…妾身幫幫官人。”

*

不知過了多久後,陸之昀終於沉啞著聲線,命丫鬟進室將燭台上的蠟燭俱都點燃。

沈沅柔順的烏發微有淩亂,眼圈略有些泛紅,待漱完口後,便被男人抱回了拔步床的裡側。

待她再度躺定後,也沒那個心思再去入睡了,卻因著羞赧闔上了眼眸,佯裝睡下了。

陸之昀卻用指捏住了她的耳垂,淡聲命道:“轉過身子來,同我說說話。”

沈沅道了聲嗯後,還是被男人用大掌撥弄著翻了個個兒,小臉兒衝著他,濃長的羽睫也赧然地垂了下來。

陸之昀問道:“嗓子傷到沒有?”

沈沅搖了搖首後,卻聽陸之昀的語氣重了些,又問:“你這些,都是從哪兒學的?”

“畫冊子裡…看到過。”

聽著妻子甕聲甕氣的小動靜,陸之昀的眼眸微微覷起,又沉聲問道:“你從前在揚州,都看了些什麼玩意?”

沈沅沒從陸之昀的話語中聽出什麼盛怒來,也清楚他這是在嚇唬她,便轉了下眸子,將話題繞到了他的身上:“那…官人早些年,都是怎麼解決的。”

這話沈沅憋在心裡很久了。

從前的她,對陸之昀之前到底有過多少的女人,並不是很在意。

可自打為他生下了朔哥兒後,沈沅再一想起這事,心中不免就會生出些難言的澀意來。

也很想知道,能陪在年輕的陸之昀身旁的,都是些什麼樣的女人。

陸之昀自是沒想到沈沅竟是還盤問起他來了,還問的這麼直白。

他蹙眉時顯得整個人的氣場很淩厲冷峻,正當沈沅覺得陸之昀就要做怒的時候,卻聽他語氣淡淡地回道:“就那麼解決的……”

沈沅的水眸費解地闊了起來,看在男人的眼中,這眼神卻儘顯著柔媚小意。

陸之昀受不住沈沅用這種眼神看他,便用手覆住了她的雙眼。

沈沅卻不肯放棄地又問了他一遍:“妾身不明白。”

陸之昀將手從她的雙眼移下後,轉而又捏住了她精致秀美的鼻尖,沉著聲音道:“那你就無需明白了。”

沈沅被他捏著鼻子,心頭湧動的酸澀卻是更甚。

這種情緒,是她從來都未曾體會過的,與單純的嫉妒是不同的。

比嫉妒要強烈,也比嫉妒要更令人難以忍受。

她咬了下唇,聲線竟也因著這陣異樣的情緒,變得有些發顫:“那有彆的女人幫您嗎?”

陸之昀聽到這話,才終於意識到,沈沅這是同那些莫須有的女人吃起醋來了。

這時的她,與剛剛成婚時,同他提起貴妾二字的狀態完全不同。

眼前的沈沅垂著眼睫,神情也稍顯低落。

故而陸之昀的耐住了唇邊的笑意,低聲問道:“怎麼?夫人你吃醋了?”

他既是喚了她夫人,沈沅便知陸之昀這是在拿她來打趣。

沈沅即刻便轉過了身子,不欲再去看他半眼,邊掩飾著心中的落寞,邊小聲嘀咕著,說著違心的話:“妾身沒有…官人這樣的身份,之前怎麼會沒有彆的女人……”

美人兒的話音軟軟的,也幽幽的。

陸之昀微抬鋒眉,隨即便無聲地低笑了一下。

這回他終於能夠確定,沈沅就是吃味了。

隨即便正色命道:“沈沅,你轉過來。”

沈沅將臉兒埋在了衾被中,小聲道:“妾身要睡下了,官人請便吧。”

瞧著她這副忸怩的模樣,陸之昀隻得扳著美人兒纖潤的肩頭,讓美人兒得以麵對著他。

沈沅的兩隻纖手攥著被邊,腦袋剛從裡麵探了出來,便被男人拽住了其中的一隻手,並牽引著其往那處摸了一下,這舉動自是讓沈沅的雙眸驀地瞪大。

男人涼薄的唇畔亦於這時附在了她軟小的耳蝸旁,嗓音低沉地同她解釋道:“就是這個法子,你現在懂了嗎?”

沈沅懵然地點了點頭。

陸之昀沒再欺負她,待將那隻纖若無骨的柔荑攥入掌中後,又同她耳語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女人。”

這話一落,因著驚詫,沈沅的眼眸已經瞪得不能再瞪。

她一時間,自是難以相信的。

但又覺得,陸之昀確實沒有必要去騙她。

他很少提起自己的往事,平日話也不多,性格就是緘默寡言,極其深沉又內斂的這麼一個男人。

這般嚴肅的他,在微微地打開了些話匣後,便更讓人想去了解他了。

沈沅回味著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女人的這句話,心也怦怦地直跳,她掩飾著自己的異樣,蜷著身子縮在了他寬闊的懷裡,又聽陸之昀同她低語了當年在軍營中的往事。

還有他母親喬氏,在被送到教坊司後,就自儘了的事。

陸之昀將這些慘痛的回憶同她說出來時,語氣很是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不關己的他人之事似的的。

沈沅倍感震驚,全程下來,眼睛都很少會眨,隻一直盯著男人線條冷毅的麵龐去看。

夜漸深沉,更漏的迢遞之音漸起。

沈沅的身子剛有好轉,不能太晚睡下,陸之昀便拍了拍她的腰側,命道:“先睡罷。”

見沈沅仍在睜眼看著他,陸之昀無奈地傾身,吻了下她的眉心,又溫聲囑咐道;“不要多想,往後我也隻會有你這一個女人,你身子還沒好全,要早些睡。”

沈沅終是依著男人的言語,闔上了雙眸。

心跳的頻率也驀地又加快了許多。

她不斷地回味著陸之昀適才說的那兩句話。

他從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女人。

往後,他也隻會有她一個女人。

***

胡綸剛一入獄,沈弘量就從大理寺聽到了風聲,也得知了鐘淩竟是一早就同胡綸勾結在了一處,與他收受了無數科舉考生的賄賂。

改戶籍、掉卷宗這種陰司事沒少做過,他弟弟開的那家林霏書院,在近幾年中為朝廷輸送的進士名數,也在大祈的書院中位列前茅。

現下看來,林霏書院的成功,也應是同鐘淩的庇護脫不開乾係。

沈弘量怕鐘淩真的被大理寺的官員定罪後,身為他妻子的沈渝也會被連累,便遣人去了趟鐘府,讓沈渝想法子同鐘淩早些和離。

其實如果鐘淩不攤上這麼一碼子的禍事,沈渝也早就想同他和離了。

誰料當她向鐘淩提出了此事後,鐘淩卻目眥泛紅地斥向她道:“我告訴你沈渝,你既是進了我鐘家的大門,就要擔得住榮辱與共這四個字。我若是真的出了事,你也彆去妄想與我撇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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