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九州大會,他們必要解離塵死在比武台上的,八位州君總會有人能完成這件事。
更彆說,最新從魔界傳來的消息稱,解離塵曾在凡界神魂離散過,那他現在肯定神魂不穩,就更不是他們的對手。
被給予厚望的,自是曾壓過解離塵一頭的商靡。
解離塵到達玉州的時候,商靡已經到了許久。
他雖與玉璿璣是道侶,卻並不在一起居住,兩人各自為政,隻偶爾相聚。
這次因九州大會,他提前過來住了一段時間,解離塵到達的消息傳來,他就第一時間前往玉州山門處與他會麵。
其實玉璿璣原本不想讓任何人與解離塵會麵,想將他完全孤立,反正他本就是被排斥的。
但商靡並不同意。
他早想會會這個對手,千年來雖有過幾次機會碰麵,卻從未有過隻言片語的交流。
他是其他八州中修為最頂尖者,玉璿璣不願意也沒用,最後還得跟著他出來。
遠遠的她就看見了解離塵,神劍濯蒼的氣息太特殊,她未曾有幸登上過紫微帝府,但千年前曾得機緣見識過帝清劍的威力,若要她說帝清劍和濯蒼誰更強,她不太願意承認,但又從心底覺得,封印了上古龍魂的濯蒼更勝一籌。
玄衣墨發的解離塵將漆黑神劍收回腕間玄玉珠的模樣,當真是風度斐然,儀態萬方。
還真是幾百年不變的俊美無儔。
玉璿璣視線落在她身邊,商靡負手而立淡淡地看著前方,要說商靡哪裡都好,就是相貌十分普通,好在氣勢強,極有魄力,也就中和了容顏上的缺憾。
可當有一日,氣質與相貌都天下絕有的解離塵出現了,商靡這種缺憾又會被無限放大。
玉璿璣是修界第一美人,除了對自己容顏在意,對愛人的容顏也是比較在意的。
她心裡有些不適,這種不適在看到解離塵握著一人的手抬腳就走時,放大到了極限。
“那是什麼人?”這是玉璿璣關注的重點。
商靡座下弟子關注的則是:“離州君怎麼走了?”
商州君特地來迎他,他居然直接無視,此人竟猖狂至此!
座下弟子不悅地想要上前阻攔,被商靡橫臂攔住。
“無妨。之後有的是機會。”
這次他們都是來參加九州大會的。
商靡對九天仙盟萌主之位誌在必得,是必然要和解離塵一較高下的。
解離塵如此冷待,他自然也會不高興,麵色冷淡地看了對方最後一眼,拂袖而去。
玉璿璣卻沒離開。
她長眉微蹙,身邊女弟子是她心腹,極明白她的心思,避開商靡的弟子們,輕聲說:“君上,那女子應該就是離州君的隨侍弟子。”
她湊得更近一些:“便是之前那些人傳音時說的那個,得離州君親授殞天劍法的女弟子。”
玉璿璣想起來了。
中了她毒的諸天弟子曾提起過這麼一個女子,要利用對方成事,她當時很是不恥。
“就是她嗎?”玉璿璣美目微凝,遠遠看著露凝的背影,隻匆匆一瞥,她對那人相貌並未記憶太清,隻看背影,金丹巔峰的修為……可真快啊。
玉璿璣不禁咬牙,若她當年能成功拿下解離塵,說不定現在修為突飛猛進的就是她了。
說不定還能壓下懷袖。
“隨侍弟子而已,需要牽手而行嗎?”玉璿璣冷淡地詢問。
女弟子未曾多言,這些事她也不清楚,玉州在諸天宗的眼睛都被拔除,他們已經很久收不到消息。
“罷了,回去。”
玉璿璣轉身離開,帶走了山門前浩浩蕩蕩的人。
她這個時候,都還並未真的將露凝放在心上。
她有足夠的優點讓她自負地認為,連她都拿不下的解離塵,不可能被其他女子拿下。
所以那隨侍弟子,肯定也隻是一個不算特彆普通的弟子罷了。
另一邊,露凝和解離塵已經到了玉州為離州準備的暫住之地。
那是一處風景宜人的宮殿。
玉州的風景和離州不太一樣,離州是巍峨仙府,處處透著莊嚴肅穆,高不可攀。
玉州則瓊樓玉宇,比起仙府,更像是月宮。
玉州君精心為解離塵準備的留宿之地十分特彆,美是美的,華貴也是華貴的,可這處宮殿單獨而立,四周毫無倚靠,仿佛大海中的孤舟,看著就奇怪。
露凝擰眉望向周圍,總覺得這座宮殿真住進去就成了活靶子。
解離塵看到她的神色問:“不喜歡這裡?”
露凝毫不掩飾地點頭:“不喜歡,感覺住著不安全。”
解離塵微微頷首,手一抬,化作一座仙舟,又兩指並攏,在側身撥出一條天河,仙舟飄於天河之上輕輕浮動,若隱若現。
“那便住在這裡。”
解離塵帶著她登上仙舟。
露凝驚喜地看著這座仙舟,四處轉了一圈,像個沒見識的小丫頭:“這麼大的船,我竟不知你帶在哪裡。”
“乾坤戒。”
“乾坤戒裡裝得下??”她本以為自己的乾坤戒就夠大了,卻連這仙舟的一個船頭都裝不下。
“之前給你的乾坤戒等級低。”解離塵將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摘下來,戴在她手上,“這個更好。”
露凝怔了怔,感受著觸碰到自己的溫度,再不是從前的冰冷刺骨,有了人的溫度。
她微微抿唇:“那你怎麼辦。”
“這本就是為你準備的。”他握住她的手,“戴好。”
露凝不自覺彎了彎唇,任由他將玉扳指給自己戴上,這玉扳指很靈活,戴上後就自動縮小到適合她的尺寸。
她沒心急地去看裡麵有什麼,這麼半天不見其他弟子上來,不禁問:“他們怎麼還不上來?”
解離塵掃了一下仙舟之下,清清冷冷道:“他們住下麵。”
下麵就是玉州君準備的地方。
露凝從仙舟旁朝下看,弟子們果然已經住下,鑄劍長老正安排房間。
而他們所在仙舟已經消失在天河之中。
“他們住在那裡會不會有危險?”她扭過頭。
解離塵走到她身側朝下看,如玉的手搭在仙舟上,手指輕輕敲了敲,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道:“危險?”
他很輕地說:“一點都不危險。”
“他們留在那裡,最安全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