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大妮子回來了?”孫氏來不及多寒暄幾句,聽筱竹這麼一問,便又嚷嚷了一遍,“俺聽說,李婆
子沒了!過來之前,俺還特地去李家大門口張望了兩眼。結果就聽見大貴正哭嚎著。應該是沒錯了。”
“娘~”注意到秀兒身體不穩地晃了晃,筱竹眼疾手快地趕緊扶住了她。
“娘,不著急,我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我跟你一起去。”秀兒說。聲音雖弱,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堅定。
筱竹點了下頭:“好!”
幾個人出了家門,行色匆匆地來到了李家。
此時,李家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人。聽說李婆子‘沒’了,就連裡長葛雲烈都來了。
除此外,還有一個人比較引人注目,就是裡長的兒子,葛天賜。
聽說他不是去朗州府拜了名師,正在為下一次科考而奮發圖強嗎?怎麼回來了?
葛天賜顯然也注意到了她。隻是和以前明朗的表情
差之千裡,臉色陰鬱得很,活像筱竹欠他幾百兩銀子似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
站在院子裡,筱竹拽住了急著想進堂屋的秀兒。
堂屋裡持續傳出彩霞等人的哭嚎聲。家裡驟生噩耗,這時候娘進去了豈不是火上加油?說不定會被彩鳳當成‘靶子’來對待,何必呢?
但秀兒顯然有她的想法。
輕輕的,她把挽在胳膊上的筱竹的手撥了下來,通紅的眼睛裡是隱忍的淚霧:“妮子,我得去。”不管怎麼說,她曾叫過李婆子一聲娘。身為‘子女’,送娘最後一程是應該的。
筱竹知道勸說她不住,又生怕她吃虧,索性陪著她進了堂屋。
兩人即將跨進裡屋的時候,彩鳳的閨女英子最先發現了他們。這丫頭可是將彩鳳那尖酸刻薄的嘴臉學了
個十之八九。見到秀兒還好。但一瞧見秀兒身邊站著的筱竹,穿著綾羅綢緞,一身的富貴相,她彆提多氣了。
一個睡過牛棚的野種,憑啥她就能嫁給有錢又長得俊俏且還是住在縣城裡的公子?而自己,都老大不小了卻至今都無人上門提親。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英子越想越氣,一張臉幾乎已扭曲得變形。隻見她三步並作兩步地過來,使勁推搡著,把筱竹把往外推:“滾滾滾,這是啥地方你也敢隨便進來?”
筱竹被她推了兩下,心中縱然有些著惱,看在死去的李婆子的麵子上,沒跟她計較。
“我陪我娘來見老人家最後一麵。”她麵無表情地說,和英子那張嫉恨扭曲的麵龐形成了強烈對比。
“呸!用得著你來貓哭耗子?”
不出意外,門口的騷動引來了彩鳳。
和前段時間相比,彩鳳似乎又‘圓潤’了不少。倒
是死去的李婆子,皮包骨一樣,已經瘦得脫了相。估計平時沒少受這彩鳳虐待。
“你們還敢來?如果不是當初你們把俺娘趕出來,俺娘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