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撐得住。”蘇婉清一改孱弱,眼底出現了一抹堅定犀利的神采。這還是筱竹第一次從這個溫柔和藹的婦人臉上看到這種無比堅韌的神情,不禁暗暗生出了欽佩之情。
這才是一個當家主母該有的氣質,堅定、果決。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是弄清楚事情始末,再去想解決之法。而不是慌亂無措、不知所謂。
沒等她們跨出院子,倒是禁軍的一位副統領先來見了蘇婉清。
“禁軍圍封將軍府,不知大人可否告知原由。”蘇婉清站在那威風凜凜的副統領麵前,氣勢上並沒有矮人一截,臉上也沒有任何懼色。
“威北將軍蠱惑軍心、犯上作亂。聖上的旨意,從今日起,威北將軍府裡任何人都不得離開府邸半步。違令者,格殺勿論。”
最後的格殺勿論四個字一出,到處都是驚恐的抽氣聲。
蘇婉清在芙蕖和筱竹的攙扶下,又回到了暖閣之中。
“娘,我爹他......”冷芙蕖眉宇間是困惑之色。
“將軍不會這麼做的。”蘇婉清給出了斬釘截鐵的一個定論。不是因為那人是她夫君,她就偏幫著他說話。而是在她的印象裡,冷贇未必是個好丈夫好父親,但他卻是一個忠君愛國的好臣子。況且,他已經是威北將軍了,聖眷優渥,還有什麼理由犯上作亂?這裡一定有什麼貓膩......
“得想辦法出去。”隻有出去了,才能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以及被隱藏起來的真相。
“娘,您這不是癡人說夢嘛。外麵那麼多禁軍,咱們怎麼出去啊?”冷芙蕖一臉悲觀。視線不經意瞥到了筱竹,她驚呼道:“怎麼把你忘了?你不是將軍府裡的人。我們不能出去,但你可以啊。”
筱竹微微眯起眼眸。想出去不難。那些人就算擋得住她,總不能連楚天煦也敢輕易阻攔吧?隻要琉瑟回去把消息告訴給楚天煦,他一露麵,自己一準就能離開這將軍府的府邸。隻是 ......
“乾娘,並不是我推脫。我雖是您的乾女兒,是芙蕖的姐妹,可是說到底我和這將軍府並沒有太大的牽連。如果讓我這麼一個‘外人’去找冷將軍的故友幫忙,人家就算肯相信我的話,也未必會看在我一個黃毛丫頭的麵子上就幫這個忙吧?”
蘇婉清沉吟片刻,覺得筱竹的話很有道理。
何況這件事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不過不是關係太過於親厚的,避嫌都巴不得。就算她們想請人幫忙,恐怕也得拿出十足的誠意來。
“芙蕖,你去。”
“我?”芙蕖嚇了一跳。
“你去找耿毅、廉勳這兩位。從前他們都在軍中擔任要職。雖眼下一個調去了兵部,一個在太常寺任職。但想來軍中發生如此大的事,他們一定有所耳聞。你先去打聽一二,若能得到他們的幫忙最好。但如果他們隻想明哲保身,也莫要強求。調查清楚事情,咱們再想辦法、商議對策。”
“娘,去找這二位叔叔女兒責無旁貸。可是......我怎麼出去啊?”冷芙蕖隻恨自己沒有飛天遁地之術。就連功夫她也隻學了三腳貓的幾招,關鍵時刻用來嚇唬嚇唬人還行,和外麵的禁軍硬碰硬,這真的不行。
“想出去,就隻有外麵這一條路嗎?”筱竹問。
芙蕖點點頭:“可不是,連個偏窗角門都沒有。而且,就算我可以爬樹跳牆。牆外到處都是禁軍,我跳出去,勢必也會被他們扔回來。”
“那就走正門。”筱竹說。
芙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走正門?筱竹,你開玩笑的嗎?”
筱竹彈了她一個腦瓜崩:“現在這種時候,你認為我有心情同你開玩笑嗎?”
“你說真的?走正門?硬闖?”芙蕖還是覺得這個想法太瘋狂了。可筱竹又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好像現在除了相信她,自己也沒彆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