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竹滿頭黑線:“拜托,你兒子才生下四天。”這麼小的孩子當然得她這個娘貼身照顧著。
“不是請了乳娘?”某人仍有些耿耿於懷。一想到他的媳婦兒此刻被另一個‘小男人’霸占著,他突然發現,生孩子貌似也沒那麼好。
“我想親自喂養他。他現在還小,夜裡得吃好幾次奶。若是放在乳娘那個屋裡,半夜她還得抱過來給我喂,太麻煩了。等他大一點,再抱去乳娘那屋,好不好?”
楚天煦能說不好嗎?嘴上答應,心裡卻在盤算著要不要再弄個大點的床?或者乾脆把兩個床並在一起。這樣,他不就可以摟著莫莫睡覺了!
“楚天煦~”她輕聲喚他的名字。
“嗯?”他柔聲應著。
時光靜謐而美好。
“你說,那些來害我的人會不會是皇帝派來的?”筱竹似乎真地很好奇。
“不會。”他給出斬釘截鐵的回答。
“為什麼?”她訝異。還以為她至少會對皇帝心存疑慮的。
“他沒那個膽子。也沒這麼.......光明磊落。”他冷哼一聲,嗓音裡包裹著一絲淡淡的輕蔑。
筱竹不禁搖頭失笑。放眼天下,敢說皇帝沒膽殺人的恐怕就隻有他了吧?
不過他的也並非言過其實。
皇帝的確沒這個膽子。楚天煦手握兵權。如果皇帝一時憤恨就殺了楚天煦的女人和孩子,必定引來楚天煦瘋狂的報複。到時候彆說皇帝一條人命,怕是這整個天下都將跟著傾覆。皇帝付不起如此巨大的代價。
“你說他沒這麼光明磊落,是什麼意思?”
楚天煦迎上她投來的困惑目光,笑言:“這位皇帝陛下隻會抓住你,作為人質來對我進行要挾。即使真想殺了你泄憤,他也隻會采取暗地裡的卑鄙手段,而不是這樣真刀明槍地攻打王府。所以,我篤定,那個幕後主使的人一定不是他。”
筱竹加深了唇角笑意。既然他說不是皇帝,估計也已經猜出了幕後主使的人是誰,她無需再多言。
忽然此刻,兩人皆聽見一陣詭異的鐘響。
“這是?”筱竹臉色微微一變。
楚天煦幾乎立刻從地上彈跳而起,外衣都來不及穿就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門拉開,冬青和夏白早已侯在門外。
“主上,喪鐘響起,恐怕......”夏白沒把話說完整,但想必,主上心知肚明。
楚天煦眼底光芒晦暗地一閃,這一刻,從心底深處湧上一股複雜難辨的心情。
仇人身死,雖不是他親手所殺,但以這種方式離開人世,也恰恰印證了不得善終這四個字。算是因果循環的報應不爽。
他該感到開心快慰的。
然而心裡,卻並沒有釋然的輕鬆。更多的是一種寡淡無感。
或許吧,早在不知什麼時候,那個人的生死他早就不在乎了。那一塊仇恨的陰影似乎也漸漸模糊起來。
他不禁回頭瞥了眼床的方向,那兒有他的女人、他的孩子。
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嗬,原來愛情和親情真能讓人的心腸變得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