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歲的小男孩可比麵黃肌瘦的紀青團高多了,他隻是眼神直直地看了她一眼,唇抿著看不見半點情緒。
紀青團瞬間消了聲,整個人愣在那裡,眼睛不敢再看地上的野雞一眼。
好像突然才想起來了,站在麵前的是個什麼人。
慢慢升起一絲懼怕。
唯有紀榕,小團子的身高不過到男孩腰腹左右的位置,即便是抬起頭也隻能看到對方的下巴,眼神什麼的完全體會不到。
紀榕撐著下巴想了一會,這個小男孩,竟然是她見過的。
就是昨天拾到玉的位置,不過他脾氣好像不咋滴,紀榕沒什麼跟人套近乎的心思。
她看得可清楚,那隻野雞本來就是被綁著放在這裡的,想來也是綁的太死,野雞才會撲騰出動靜。
“你流血了……”紀榕突然發現男孩腳上有一點一點滴著血的傷口。
傷口很深,像是不小心踩到了某樣金屬製的東西,傷口邊緣鏽跡斑斑。
對方隻是撇了一眼紀榕指的位置,將那隻腳向後移了半步,絲毫沒有想要止血的動作,就好像一點不會疼一樣。
那動作何其熟悉,讓紀榕突然有一種彆樣的感覺,像是看到了上輩子的自己。
明明受了傷卻不希望被彆人看到的樣子。
紀榕輕咬了下巴,牙齒磕到了唇邊的肉,忽略掉小男孩的意願說道,“我幫你包紮起來吧,這樣傷口好得快。”
但她手上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止血的東西。
小團子原地踱了幾下步,大腦高速運轉,一副絞儘腦汁的模樣。
男孩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麵前的矮個子,似乎是想觀察這麼小的家夥哪來那麼多心思。
見小團子使了使勁想撕身上的衣服卻因為力氣不夠而泄氣的樣子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唇,不過他很快又將所有的思緒都收了回去。
最後隻是半蹲下身子看了小團子一眼,隨後直接離開了。
紀榕還愣愣的,人就走得沒影了。
紀青團終於回過神來,走到紀榕身邊,“榕榕,你怎麼跟他說話了呀?”
紀榕一臉懵,“不能說?”
紀青團目光裡帶著鄙夷,“不能,那是個野孩子,他家人都
不要他的,誰靠近他都沒有好下場,你要跟他說話也會被打的。”
“可是...”
紀榕想替小男孩辯解些什麼,紀青團卻壓根沒想跟她討論這個話題,直接了當。
紀青團:“走啦,我們回家吧。”
紀榕沉默著跟著紀青團離開,但突然想到了男孩離開前的眼神,心裡想到了什麼。
紀榕本來就跟在紀青團的身後,小身子走得慢,紀青團也沒分多少眼神過來。
她小步跑到先前那隻雞撲騰的地方,摸了摸,竟然在那裡摸出來幾個小小的鳥蛋,還有一株小小的野果。
看起來並不像忘記拿走的樣子。
所以這是留下來給她的?
紀榕突然心情愉悅。
紀榕偷偷把蛋揣進了小兜裡,野果拿在手上一揚一揚,像拿著仙人的浮塵,揚起的笑臉裡,白白的乳牙在太陽底下發著光。
紀進寶一見那株野果就走不動路了,他一開始是被紀青團抱在懷裡的,但實在太重了就把人放下來,肥肥的爪子被他姐緊緊抓在手裡。
紀進寶伸起沒被抓著的另一隻手,向著紀榕的方向招呼:“我要...我要......”
這小屁孩,紀榕白了他一眼,才沒有想搭理的意思。
紀青團的手一直拽著紀進寶,看到紀榕手上突然出現的野果也有些欣喜,伸手就想拿過來,隻是被紀榕擋住了。
看了一眼紀榕的眼神,紀青團突然回過神來,記起了這個堂妹如今的價值。
紀青團換上輕柔的口吻,“榕榕,給弟弟倆個好不好?”
紀榕搖頭:“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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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青辦的位置找到了玉佩的主人,將自己的事情辦完,紀葎跟生產隊的大隊長打過招呼,又請假了。
醒來之後很多想法改變了,也有很多的事情要解決。
當務之急,是和時甜甜把婚約關係解除了。
紀葎每每隻要想到臨死前看到的時甜甜和那個男人緊緊相擁的一幕,再看時甜甜如今的樣子,心裡都膈應到不行。
昨天晚上紀葎跟紀紅彩提分家的事情,一方麵是真的想趁機分家,另一方麵則也是想利用紀紅彩貪財的心,借此讓時甜甜同意離婚,所以一直到很晚才收場。
紀葎拿鑰匙打開門的時候,時甜甜還在睡覺。
雖然家裡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