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一百六十七章(2 / 2)

那段日子誰都可以踩我們一腳,師兄就是在救我的時候得罪了街上最有名的混混頭,那人一怒之下把師兄的家都給舉報成了地主,是最嚴格的時候,要接受群眾批/鬥後跪鐵釘向人民認錯的。

師兄的母親當場扛不住去世了,他的父親也病入膏肓,即便是我們戲班籌錢給他治病,也無濟於事,說到底心病難除...後來有一天醒來師兄就不見了。”

馬瑛說到這裡,伸手抹了抹眼眶,“我和老班長找了他好多年,老班長可是臨走前都念叨著他呢,說起來我命好點,這把年紀卻還能見到他。”

馬瑛又哭又笑,臉上的妝漸漸花了,她也不在意,隻是道:“師兄是個重情重義的,我知道他一直原諒不了自己,老班長有一段時間還擔心他會做傻事,讓我們去河邊尋尋他呢。”

她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低頭看眼懵懂的紀榕,“我真是瘋了,竟然跟一個小孩子說這麼多,榕榕不會看馬奶奶笑話吧?”

紀榕的眼神幾分呆滯,想到了剛剛那一眼薑常清的情緒,突然小心臟有種揪疼的感覺,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憶起了薑常清和小紀榕相處的畫麵,眼角竟不知覺落下淚來。

馬瑛伸手長長的袖擺替紀榕擦拭淚水,一邊道:“哎喲,乖榕榕,你可彆哭,都過去了,你爺爺現在也好好的不是嗎?榕榕可要好好孝順他。”

馬瑛的屋門被敲響了,魏中平探著腦袋笑嘻嘻地望過來,“馬大嬸,我說你這心血來潮唱起戲來怎麼還隻唱一半呢,卡在**的位置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可難受死我。”

說完了話,魏中平注意到紀榕紅彤彤的眼眶,瞬間哎喲一聲,“榕榕,你怎麼了?誰欺負你?”

魏中平又衝著低著腦袋的馬瑛故意笑問:“馬大嬸,你是不是欺負榕榕了?”

都是在一條胡同裡長大的,平時各種玩笑也是經常開的,魏中平隻當這次還和從前一樣,對哭紅了眼睛的紀榕雖然心疼,但也沒真怨怪誰,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孩就像淚做的,動不動就哭也挺常見。

馬瑛也沒抬頭,伸著袖子快速地擦了擦眼睛,啞著嗓音嗔怪地笑道:“魏家小子,你欠教訓啦,竟然還敢賴上大嬸我了,信不信

我讓你媽再教訓你。”

魏中平連忙求饒,“怕你了,是我弄哭的行了吧。”

都是住在隔壁的,馬瑛其實能猜到魏中平和紀葎在謀劃些什麼東西,但她可沒興趣插手,隻是長歎了口氣道,“你們活在了好年代呢,可得好好珍惜。”

魏中平一臉幽默,“那還用馬大嬸說,我現在都懷著感恩戴德的心過活的,尤其是在碰到榕榕之後,我每天起床都得插炷香,感覺祖宗的保佑。”

“哎喲喲,聽你這意思,竟然是看上小榕榕了?”

“馬大嬸你說話可注意點,這要是讓葎哥聽見我可能分分鐘得被暗殺的。”

馬瑛抱著肚子笑了好一會兒,直感覺肚子都有些抽疼了,才揮手趕人,“行了行了,快回去了,不要打擾我做飯了。”

魏中平唉聲歎氣,“行吧,看來想蹭馬大嬸頓飯可真難。”

馬瑛捂著嘴巴笑,“沒得把你吃得油嘴滑舌,也不討個姑娘回來,天天就哄我老太婆。”

聽到馬瑛又提起娶妻的話題,唯恐對方長篇大論,魏中平連忙道:“馬大嬸再見,我這就回去。”

就連本來還沉浸在感傷情緒裡的紀榕都被魏中平給逗笑了,走到魏中平的身邊,跟著他一起出了屋,紀榕才聽到魏中平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還好馬大嬸笑了...

回到隔壁屋,紀葎就站在門前等著紀榕,紀榕跑開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魏中平說話的時候他自然也聽見了。

看著閨女果真哭過的眼神,紀葎突然心疼,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小凳子上輕聲問道:“榕榕怎麼哭了?”

紀葎不是沒見過紀榕哭,但好幾次隻是在作秀,是那種有理由的哭,可不像這一次這麼無緣無故。

秦招也推著輪椅走到了紀榕的身邊,“榕榕彆哭。”

看著這一個兩個擔心的表情,紀榕突然覺得自己找不到理由再難過了,想到了剛剛走出門的薑常清,紀榕在心裡暗下主意:絕對不讓爺爺再回去了,絕對要讓爺爺過好日子。

她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自己沒事,旁邊的魏中平就朝她做了個鬼臉,直接幼稚地揭穿道:“榕榕剛剛哭得跟個煮熟的淚娃似的,眼又紅臉蛋又熱,還鼻涕眼淚流一身,醜得我簡直都不敢認她了。”

他說得似模似樣,紀榕心裡忍不住升起一股羞憤的情緒,伸手摸了一把臉蛋和鼻子,頓時也不客氣了,直接甩鍋道:“爸爸,是魏叔叔弄哭的。”

她說完一臉挑釁地看著魏中平。

魏中平:“...”

你信不信我也當場哭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