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果然還是不能相信這老妖婆。
唐麗兒不情不願地迎上去,假笑道,“容汐姑姑,什麼風又把您吹來了?”
容汐不語,隻是溜達著四處打量,她的視線落到牆角的幾隻籮筐上,忽地停住了腳步。
籮筐裡盛滿紅莓,容汐用手抓了一把,個個飽滿水靈,都是新鮮的。
“這些是做什麼用的?”
“陛下喜食瓜果,這些紅莓原本是給陛下添嘴的,但陛下嫌味道太酸,不愛吃,奴婢隻好暫且堆在這兒,之後再做打算。”
盯著那紅莓,容汐若有所思。
她又轉身走到宮人們準備糕點的桌案前,問道:“今日宴上是何糕點?”
唐麗兒指指桌上蒸好的糯米團,“如意糕。”
唐麗兒心中犯嘀咕,她閒著沒事跑來問這個乾嘛?
容汐卻直接道:“今日不做如意糕了,換彆的。”
“啊?”唐麗兒一愣。
容汐指向牆角的籮筐,“用那些紅莓來做糕點。”
“這……上巳宴的菜譜是早就定好的,怎麼能說換就換呢?”唐麗兒沒好氣了,“奴婢才是尚食局掌事,就算姑姑您官高一級,也不能如此隨意插手吧!”
容汐淡淡一笑,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唐麗兒瞬間變了臉色,眸中流露出動搖和遲疑。
心裡頭小算盤直響,沒多久她便鬆了口,悶聲道:
“……這些紅莓酸的要命,怎麼做糕點?”
容汐唇邊笑意深了兩分,“煮了,加蜜糖熬成醬,不就甜了嗎?”
“醬?”唐麗兒詫異。
等容汐走出尚食局的時候,落雲正好也辦完了事。
她遠遠跑來,“姑姑,司寶閣那邊依您的吩咐,都辦妥了。”
容汐微微頷首,如此,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容汐站在朱牆之下,揚起臉望向碧藍如洗的天空,日頭很暖,卻驅不散她眸中的涼意。
“難為她們費儘心思編排這一出的大戲,那不如就奉陪到
底,看看究竟誰能演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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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安靜的客廳裡隻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茶幾上,地毯上,全都雜亂地鋪著些曆史讀物,任南逸癱坐在沙發上,手中也舉著一本。
去博物館一趟,也不能說一點收獲都沒有,至少還買了這些書。
任南逸東翻西翻,想找出一切關於“容汐”的記述。
可“容汐”隻是一介女官,儘管“臭名昭著”,於曆史滄海中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粟,關於她的生平記錄實在了了。
任南逸翻了一晚上,翻得腦仁都疼了,找到的內容也隻有那些說她心眼壞,說她手段毒,說她欺壓唐麗兒,說她害死皇嗣被處死……和劇本裡塑造的“容汐”沒多大差彆。
任南逸咒罵一聲,煩躁地將書扔到一邊。
“什麼亂七八糟的!”
任南逸實在無法將她和書中的“容汐”掛鉤。
那女人……雖然狼心狗肺了些,但是也沒壞到殺小孩吧。
她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吧?
那女人根本隻是裝瘋賣傻,耍小伎倆在玩他,在騙他,對吧?
任南逸一歎,長腿一伸躺倒在沙發上。
真希望那女人是個瘋子,傻子,騙子。
可是……
如果她真的是“容汐”,該怎麼辦?
她……真的會被處死嗎?
任南逸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揪了一下。
他驀地挺坐起來,焦躁地抓抓頭發。
她不是會大變活人嗎,麻煩她再出來一下,給他個痛快話行不行?
真他媽煩死了!
“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任南逸一愣,看向大門。
都晚上十點了,誰來找他?
還是說——
任南逸心頭一跳,一個翻身奔向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