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聖怒嚇到席上眾人,除了一隊侍衛領命而去外,偌大的湖心亭全都噤了聲。
素心真的慌了,怎麼會這樣?!
“陛下……”
盛文帝看她一眼,“
安和宮的奴才也一個不準放過,全部捉拿,等候審問!”
掙紮著被拖出湖心亭,素心絕望中看向貴妃,貴妃心中也慌得很,正納悶今日事情走向為何全部反轉。
她迅速避開素心的目光,一轉眸,卻正好撞上盛文帝的目光。
深不可測的黑眸中,似乎帶著點警告的意味。
貴妃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然而盛文帝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他走下台階,往亭門走去。
容汐依舊跪在原地,目不斜視盯著地麵,繡著盤龍的錦靴越來越近,最終在她眼前停下。
暗潮湧動的靜默之後,頭頂傳來一聲意味深長地輕哼。
“既然這麼聰明,就由你去查吧。”
盛文帝的聲音喜怒不辨,“十日之內,朕要知道她的奸夫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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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任南逸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他皺眉,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機一看,現在是早上6:01,電話是陳韋打來的。
因為腦子裡總尋思容汐的事,任南逸昨晚沒睡好,現在又被吵醒,脾氣就不大好。
“哥,什麼事非要早上6點說?”任南逸閉著眼躺在被窩裡接起電話。
“陸導的電影可能要吹了。”
陳韋的聲音聽起來嚴肅而疲憊,顧及不了任南逸的起床氣了。
任南逸瞬間睜開了眼,忙從床上爬起來。
“怎麼回事?昨天不是談好了嗎?”
陳韋一歎,“你看新聞了嗎?”
“什麼新聞?”
“叮咚”一聲,手機屏幕上方彈出一則新聞,是陳韋轉發給他的:
“新晉小花薑曉曉被爆吸食毒.品,目前已被警方逮捕。”
任南逸快速瀏覽幾眼,沒明白,“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主演出事,《南溫麗歌》恐怕要延期開機了,陸導電影的檔期就趕不及了,昨天半夜消息剛傳出來,陸導那邊就給我打電話問咱們檔期的事了,我也沒法答複。”
“不是,你等一下。”任南逸聽的更糊塗了,“薑曉曉什麼時候成《南溫麗歌》主演了,她嫌棄角色戲份太少,不是早就不演了嗎?”
陳韋也聽糊塗了,“女二號戲份還少?除了白璐,女角色的戲份數她最多了,以薑曉曉的番位也不可能壓
過白璐,《南溫麗歌》的女二對她來說是很不錯的資源,怎麼可能不演。”
“女二?”
任南逸迷惑,他記得劇本裡並沒有什麼戲份特多的女二號,除了女主,其他女性角色戲份都差不多。
“女二就是容汐,戲份很多的,你有認真看劇本嗎?”陳韋歎氣,隻當任南逸還沒睡醒。
任南逸愣了。
“你在說什麼?劇本裡容汐前期就死了啊,哪有什麼戲份。”
“容汐一直活到最後啊,哪死了?你今天怎麼了,淨說胡話。”
他說胡話?
任南逸氣笑了,他倒是覺得陳韋今天特不正常,說話莫名其妙。
他一骨碌爬下床翻出劇本,因為擔心容汐的事,他昨天還把上巳宴那段戲反複看了好幾遍,怎麼可能記錯。
為了向陳韋證明,任南逸飛速翻到上巳宴最後一幕,目光落在白紙黑字上,他卻愣住了。
容汐確實活了。
但不是他記錯了,而是劇情完全改變了。
樓下。
任南菲早早起了床,到廚房泡了杯咖啡,邊喝邊刷手機看新聞。
聽到任南逸腳步急促地跑下樓,任南菲忙湊過去,“哎,你看新聞沒,薑曉曉被抓了,就在昨晚我小區對麵的酒店。”
任南逸卻沒理她,徑自跑去客廳把昨晚收拾起來的曆史讀物全都倒騰出來,緊抿著唇一本本翻看,臉上表情越來越古怪。
任南菲跟過去奇怪道,“怎麼了?”
任南逸用力攥緊書頁,“……全變了。”
不止是劇本,就連曆史書中對容汐的記述也全變了。
雖然依舊隻有隻字片語,但關於她的評價不再是臭名昭著的毒婦,相反出現了一些積極正麵的評價,說她忠心侍主,精明乾練。而所謂她謀害皇嗣被處死的事件,仿佛並沒有發生過,任何書上都沒有記載。
關於南溫上巳宴的曆史,也變得鮮有記載,隻有寥寥二三本野史趣聞提了幾筆宮闈豔事,什麼某個妃子給皇帝帶綠帽在上巳宴上被捉奸之類的。
任南逸沒心思再看下去了。
他扔下書,抱著自己炸毛的腦袋,一臉驚恐,“什麼鬼玩意兒!我他媽沒睡醒吧!?”
任南菲湊過來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臉,“醒著呢,大早上你犯什麼病?
”
任南逸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姐,你還記得吧?薑曉曉早就不演了,容汐這個角色昨天不是還安排新人去試鏡了嗎!?”
“什麼呀,容汐一直都是薑曉曉演啊,從來沒換過。”
“昨天你不是還看見我新招的助理跑去試鏡了嗎,你忘了!?”
“啊?你新招助理了嗎,我不知道啊。”任南菲一臉茫然。
任南逸僵住,“……不可能,你見過她的,紮個麻花辮,打扮地像個土包子,但是長得很好看。”
“我真沒見過,你記錯了。”任南菲非常篤定,不是在開玩笑。
任南逸仿佛見了鬼,他鬆開任南菲,腳步不穩地站起來,踉踉蹌蹌跑到客房門口。
推開門,昨夜打開的那盞燈依舊亮著,隻是昏黃的燈光和清晨的陽光交織在一起,變得模糊不清了。
空蕩的房間,依舊沒有人在。
而今天,連沉水香的味道也不在了。
一切都像是從沒人來過,隻有他一人做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