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困(1 / 2)

任南逸遠遠瞅著雲翠宮門口的動靜,他聽不清那個宮女和狗皇帝說什麼,隻是看見狗皇帝聽完挺開心了,嘴巴都咧開了。

宮女和狗皇帝一起進了雲翠宮,宮女又很快出來,她手上的錦盤沒了,看樣子是給容汐送了東西。

雲翠宮的宮門被關上,門外宮人很快散去,隻留下兩個侍衛值守在門口。

任南逸覺得可以動手了。

他一人打倆倒也不一定打不過,但是一定會鬨大動靜,如果引來更多侍衛就不好了。

任南逸飛速盤算,決定調虎離山,逐個擊破。

他摸摸口袋,穿越時太著急,他也沒準備什麼秘密武器,不過好在手機還是隨身攜帶了。

嗯,能派上用場!

夜色靜好,兩個侍衛如青鬆般佇立在宮門外,宮燈幽幽,宮道寂寂。

突然,隱約有活潑吵鬨的歌聲飄來,將這幽靜打破。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個瓜,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妖精放了我爺爺!”

兩個侍衛一皺眼,麵麵相覷。

何人如此大膽,夜半宮中喧嘩,唱得什麼亂七八糟,吵到陛下怎麼辦!

侍衛丙對侍衛乙道:“你在這裡守著,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侍衛丙循著聲音摸到宮道十字路口處,發現地上有個黑色的鐵塊,歌聲就是從鐵塊裡傳出來的。

侍衛丙納悶,鐵塊怎麼會唱歌?

他小心翼翼地將鐵塊撿起,不知碰到什麼機關,鐵塊突然發亮,居然有人臉露了出來。

侍衛丙嚇壞了。

這玩意是什麼法器,還能把人關在裡頭?!

抓住侍衛丙分神的時機,任南逸從朱門後一個健步衝出來,一掌劈了過去。

手機啪嗒掉在了地上,侍衛丙哐當暈倒在地。

二殺!

任南逸趕緊把音樂關掉,收好手機,將侍衛丙拖到朱門後的陰影處掩藏。

侍衛乙見侍衛丙半天沒回來,正擔心,就瞧見一臉生侍衛走了過來。

“咳,那個,他有事要離開一會兒,我來頂替。”任南逸指指侍衛丙的位置。

“是嗎……我怎麼感覺在衛署從沒見過你。”侍衛乙皺眉,有些猶疑。

任南逸見這人不好騙,也懶得耽誤時間。

他拿出演技,先是露出單純憨厚的笑容走進兩步,“大哥,我新來的……”

緊接著他畫風一轉,笑容僵住,目露驚恐地指著侍衛乙後方道:“媽呀,那是什麼!”

侍衛乙一愣,下意識回了頭。

任南逸一個手刀飛了過去。

三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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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厚重,掩蓋住許多聲音,宮門外發生的小動靜並沒有被宮內之人察覺。

寢殿內的宮人都被揮退,殿門被關上,殿內便隻剩容汐和李庭緒二人。

容汐望著向她走來的李庭緒,後退了兩步。

“陛下,奴婢今日來月事了,身子不方便。陛下還是早點歇息吧,您睡床,奴婢睡榻。”

自從封了妃,李庭緒日日都來雲翠宮,之前因為容汐風寒未愈,他便隻來看望她,並不留宿。

而今日她病症剛好,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她侍寢。

或許在他心裡,認為隻要霸占了她的身子,就能霸占她的心。

聽她自稱“奴婢”而非“臣妾”,李庭緒的唇邊逸出一絲苦笑。

“你還是不願意改口?”

他再瞧她一身裝扮,樸素的衣裙配樸素的玉簪,一如任司宮令之時的打扮。

這些日子他賞賜給她金釵翠羽、珠環寶璫,她一個都不戴,人如一株清淨素雅的玉蘭,與這金碧奢華的宮殿格格不入。

容汐平靜地看著他:“奴婢說了,奴婢對陛下隻有主仆之情,沒有男女之愛。”

李庭緒像是聽夠了這句話,他臉色變得陰沉,快步向容汐靠近。

“你就這麼厭惡我嗎?”

李庭緒一貫冷靜的眸中隱隱透出些急迫的怒意,言辭卻未自稱“朕”,仿佛又回到了二殿下的身份。

“是因為我殘忍?”

“我殺人,弑兄,讓病重的親父悲痛而亡?”

他一步步逼近,容汐隻能一步步後退,直到被他逼到床邊,退無可退。

他輕笑一聲,“我知道,我做的事情,瞞不住你。”

“那夜在演武場,有人偷聽了我和陳遠說話,陳遠前去捉拿,卻失敗了。他向我報告,說刀上有血,那人卻憑空消失。”

李庭緒抬手撫上容汐的肩頭,正是她那夜受傷之處。

“我問過寶珊,她替你更衣時,看到你肩頭有一道淺淡的傷疤,那傷疤,是因為陳遠的刀,對嗎?”

被李庭緒圍擋在他和雕花木床之間,容汐無路可退,隻能後背緊抵住床架,上麵精細的雕花硌得她生疼。

上次李庭緒質問她辭官究竟想去何處,她就料到他應該察覺到了什麼。

果然,他知道那夜憑空消失的人,是她。

既然知道她會“妖術”,還要封她為妃,如今又告訴她這些,容汐不懂他的意圖。

她問:“所以,您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或許對很多人都殘忍過,但對你,我從來沒有。”

“事關妖術,陳遠一直想要追查那夜之人,我製止了。”

李庭緒貼近她,他深邃的眼眸中,那些長久隱藏在平靜海麵之下的情感和**,正翻騰而上,洶湧又熱烈。

“因為,我愛不愛你,和你會不會妖術,無關。”

容汐垂下眼簾,不想被他眸中的浪潮淹沒。

李庭緒抬手,他的手指微涼,溫柔又有力地抬起她的臉,讓她的眼眸隻能看向他。

“所以,你不能愛我嗎?”

他聲音低沉而輕柔,如情人細語,纏綿在她耳畔。

容汐再次轉開目光,避開了他手指的觸碰。

李庭緒很失望:“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你不會想要逃離我,逃離母後。”

他鬆開了手,看向床頭桌案上放著的瓷碗,是錦瑟送來的湯藥。

“即便你變了,母後卻還是掛念你。”

李庭緒端起瓷碗,手執湯匙輕輕攪動碗裡的紅棗,桂圓,栗子。

他笑了,像是調整好了心態。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終究是要留在朕和太後身邊。太後祝我們早生貴子,朕也向你許諾,朕會對你好,也會對我們的孩子好。”

他盛起一勺湯藥,送到了容汐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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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雲翠宮外。

任南逸把侍衛乙拖到角落藏好後,他整整衣服,裝出嚴肅模樣,敲響了雲翠宮宮門。

夜深人靜,李庭緒不準人進殿打擾,雲翠宮的宮人被遣散回屋,寢殿外隻留一個公公值守,等一個時辰再和其他宮人換班。

這公公剛掩嘴打了個哈欠,就聽見宮門外有人敲門。

他走到門口,打開一道門縫,探頭一看,門外是個侍衛。

“這麼晚了,你來雲翠宮做何?”公公問道。

任南逸一揖,一臉正氣道:“小人求見陛下,有要事彙報。”

“陛下歇息了,不許人打擾,不管你有何事,都等明日再見陛下吧。”

公公說罷就欲關門,任南逸趕緊伸腿抵住門。

公公瞪眼:“你做何?”

任南逸故技重施,立刻作緊張貌,指指他身後低聲道,“有刺客!”

古代人還是單純好騙,公公一聽,立刻回了頭,任南逸立刻完成四殺。

任南逸把公公往邊上輕輕一放,關上宮門,輕手輕腳地摸到寢殿門口。

透過紙窗,殿內的燭光映出兩個人影,一個人影高大,一個纖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