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茶(“好說叫娘乖兒子”...)(1 / 2)

五師妹 落日薔薇 8537 字 4個月前

每天都有許多修士結束修羅試煉, 從回龍塔裡出來,這些修士大多並不會馬上離開, 而是與聚集在周圍的修士一起駐足圍觀。

有人在這裡支起簡單的攤子開賭局。掛上巨大的羊皮,皮子上密密麻麻寫滿名字,全是進入回龍塔參加修羅試的修士。皮子每天都更換,上麵的名字排位不斷變換,落敗出來亦或死去的修士筆都被朱筆劃過。

修羅試煉的第五天,羊皮上的名字已經劃掉了三分之一,而修士們的排名也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唯一變動較少的, 是排在前三十位的修士,這個區域裡的修士名字被金筆單獨框出, 是這場修羅試煉中實力最強的修士。

到目前為止, 這三十名修士,一個都未被劃去。

攤子後站著四五個修士,正忙著招呼擠在攤前的人。

“仙君, 不湊湊熱鬨玩一把?我瞧您在這兒看了許久, 可是不知道該買哪位修士, 需要我給你介紹介紹?”其中一個修士留意到攤前站的某個男修。

這個修士已經在攤子附近徘徊了挺久, 光站在羊皮榜前看名字就看了大半天, 眉頭時不時蹙一下,似乎難以抉擇的樣子。

“現在賭的是能進入第十八層的修士。金框內是最有可能成功抵達回龍第十八層的大能,買他們的贏麵會大一些, 但相對的賠率較小。後麵的修士根據他們的排名,賠率會逐漸增大, 最高的賠率在一賠百。仙君可有想了解的人,若是沒有, 在下也可為仙君推薦。”賭檔的修士見他雖然收斂氣息瞧不出境界,但衣著不凡一看就不是尋常修士,便非常熱情地招呼起來。

他習慣性以指尖輕撫眉間紅紋,片刻後道:“不必了。”

賭檔的修士正有些失望,卻聞桌上“哐當”一聲重響,對方扔了個沉甸甸的儲物袋到桌麵上,他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滿麵堆笑地捧起儲物袋,邊打開邊問:“仙君想買哪幾位?”

話音才落,他忽然驚詫叫道:“靈髓?!”

“嗯,一千枚靈髓。”對方淡道。

四周頓時有不少目光紛紛望來。靈髓是大多數修士修煉過程中必不可少的寶物,在古早時期甚至是修仙界唯一的流通幣,如今雖然已被仙幣取代,但其流通性依舊存在。

一枚靈髓可換百枚仙幣,一千枚靈髓就有十萬仙幣。

修士大多窮,尤其散修,能一出手十萬仙幣,已算十分闊綽了,難怪賭檔附近的修士都麵露驚詫。

他卻不以為意,隻望向羊皮上的名單,道:“二百九十七名,虞南棠。”

捧著靈髓的修士還沒從驚詫中回過神,聽到他的話不由揉揉耳朵,以為自己聽錯。

“二百九十七名,虞南棠,隻買她。”那人重複了一句。

“隻買……”賭檔的修士都替他肉疼了,“仙君您要不要再考慮下,這位南棠道友雖然是破魔回龍幣的獲得者,但她的境界委實太低,再加上先前得罪了不少人……雖說賠率很高,但得勝機率渺茫,您或者可以多買幾位……”

“不必了,就她吧。”那人打斷他的勸說,斬釘截鐵道。

賭檔的修士便捧著那袋靈髓一邊默默叨念,一這替他辦理字據。

他隻輕輕摸了摸眉間紅紋,低聲道:“師妹,我買你勝,可好?”

腦中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有個聲音道:“謝謝師兄。”

他這才笑起。

許多年以前,南棠也曾像他今日這般,賭他會贏,但那一場比試,他失約了。

沒多久,賭檔的修士將辦妥的字據送出給他,四周的修士望向他的目光充滿不可思議,似乎無法理解怎會有人豪擲千金買一個不可能贏的結果。

正議論紛紛之際,回龍塔忽然綻起一陣青光。

眾人頓時就將財檔前小插曲拋到腦後,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回龍塔上,這是有人落敗出來了,隻是不知這回出來的會是誰。

塔門開啟,三個修士出現在眾修目光之中,一陣嘩聲響起,無數修士露出驚詫的眼神。

今日落敗出現的這三個人,並非無名之輩。這三人皆來自廊回山脈,原共四名修士,其中有兩人乃是廊回脈尊座下高徒,另兩人則是廊回大派精銳弟子,在修羅試煉名單的排名都在前五十以內,其中脈尊那兩個徒弟的排名,還是擠進前三十,最高的那位,排在第十七名,屬於奪勝大熱門。

這三個人既然都出來了,剩下那位情況估計也不太好。

四周修士見他三人滿身是傷頹然而出,也不敢上前探聽,隻在他三人離開後向回龍塔的守塔人探聽,得到的消息更是讓圍觀修士炸開了鍋。

四個人,三敗一死,全輸。

他們不止有這場修羅試前三十名修士中最早被淘汰的兩個人,還是被完全意想不到的對手重挫。

回龍塔修羅試煉的第五天,南棠的排名,從第二百九十七名,直衝入前五十。

————

南棠、夜燭和螢雪三個人可不知上一場鬥法在外界引起了怎樣的轟動,進入第十四層塔後,三人便找了個隱蔽的所在。經曆了進入回龍塔後最嚴酷的一場戰鬥,他們三個人,要麼受傷,要麼精力耗竭,已經無法再戰,需要做大調整。

南棠的臨時洞府讓給嫣華他們帶去了秘境,便讓吞石獸在地下挖出個大洞來,她以虛土為壁,先築一重防禦,再與夜燭在附近設下隱匿氣息的靈符以及兩件法寶,確保萬無一失後,才回到地底。

洞挖得很大,三人兩妖容身綽綽有餘。風妖團在中間,依舊看不到身形,隻露出眼睛嘴巴,大耳朵耗子回洞後就往風妖肚皮上一趴,被它吹得浮在半空,格外愜意。

螢雪已盤膝坐在角落,正閉眸運功療傷,三個之中她傷得最重,雖有南棠強大的生氣治愈,但損耗的元氣並不會馬上恢複,仍需調息。南棠指尖青光彈出,直沒螢雪眉間,再給她加了道生氣,而後祭了道清淨符在她身前,將她隔絕在符籙之內,以免外界響動打擾她的調息。

“你對他倒是挺上心的。”夜燭的聲音輕飄飄響起。

南棠回頭一看,夜燭正雙手環胸斜倚牆上,神色淡淡的看著她打點一切,瞧不出喜怒。

“夜燭,你至少得有一千來歲了吧?我沒想到你也這麼幼稚?”南棠走到他身前,想想兩人先前烏眼雞似的模樣,又好笑又好氣。

“我幼稚?”夜燭目光越過她,望向螢雪,“南棠,你公平一點,我和你身後那家夥是雙生子,我隻比他早出生半個多時辰而已,你怎麼不說他幼稚?”

“那不是因為……我和你更熟,和你更親,才會同你說這些?你幾時見我罵過旁人?”南棠斜眼睨他,笑道。幼稚是真的都幼稚,一千多歲的人,還不如她這個百來歲的小修士。

這話一出,夜燭心裡如被熨過般服帖,他唇角旋即翹起,想笑,又覺得自己一笑就遂了南棠的意,進了她的圈套般。

可不就是圈套?說得好似挨過她的罵才更親密,哄他乖乖被罵還得鼓掌叫好。

但道理分析得透徹,架不住他聽了還是高興,就愛南棠說這些不像情話勝似情話的家常話。當然他這高興不能叫南棠看出端倪來,否則她日後該變本加厲折騰他。

南棠踮起腳尖,眯著眼湊近夜燭:“你在笑?笑什麼?被罵了還高興?”

她偏不如他意,一眼戳穿他。

夜燭倏地收起笑,不想這笑收得急,牽起傷勢,一陣悶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