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這棟彆墅的裝修早已經不是多年前的模樣,許多顏記得九歲來玩的時候,與現在有很大區彆。雖然房間格局依然還是差不多,不過每個房間的顏色基調、家具布置、軟裝飾品都已經與時俱進的更新了。甚至加入了高科技智能化安防係統,真實效果如何兩說,不過呢起碼給人心理上的感受是安全了。

不知是不是為了讓他忘記什麼,但很遺憾,有些事情他至今依然記得。他記得,卻不會逃避,因為他知道隻有在傷痛之地戰勝了內心的恐懼,噩夢才會真的消散。他要用陽光燦爛幸福的記憶,去抹殺掉往日的陰霾。

帝都許氏名下的高爾夫球場,這個地點,是他故意選的。就如曾經暗示郝景丟“垃圾”一樣,處心積慮的,絕非偶然。

他有條不紊對張張介紹著,這裡是客廳,那裡是書房、客房……客房甚至還分男女,提前放了浴袍、睡袍以及各種居家生活用品。保證都是最新款最新品,不會有放太久沒人用、過了保質期的。

張張琢磨著,這是想讓她晚上留宿了麼?她的運動包裡是帶了簡單的洗漱用品的,但是除了集裝箱裡那些二手貨之外,其餘牙刷啊毛巾啊顯然都遠不如這裡客房提供的高檔。就算沒帶換洗的衣服,這裡的睡袍浴袍一應俱全,完全是能住好幾天的樣子。

“許總……”張張剛想發問。

許多顏卻糾正道:“身為女友,你該怎麼稱呼男朋友啊?韓劇裡都喊哥哥,或者你叫我的名字,更親近一些的稱呼才行。”

張張有一點不太習慣的說:“好,顏顏……”

許多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卻忍住沒有直接發飆:“這個稱呼挺特彆的,平時除了我媽,沒人這樣叫我。你還是喊我英文名,艾倫,這個聽著順耳一些。”

張張把許多顏不喜歡的稱呼暗暗記在心中,不知道喊一次能降低多少好感度,是不是好感度刷成負的就能結束這段契約關係了?還有,合同稿呢,啥時候發來,一定要仔細看看條款,彆再藏著什麼坑,自己不小心跌進去就爬不出來了。

“顏少,有個突發事件。”本來被派去調查今天會所客人情況的郝景,匆忙跑來,在許多顏耳邊竊竊私語道,“剛才聽會所經理說,鄺夫人約了國內幾個闊太太朋友來打球,今天下午就到。經理也是臨時得到的通知。除了夫人之外,賓客另有八人,女賓為主,訂了緊鄰這裡的四套彆墅。”

許多顏麵色微變,不過很快就恢複到正常:“正好,我也想向母親介紹一下我現在的女友,愛麗絲張。”

張張覺得自己不僅是被趕鴨子上架,簡直是毛還沒拔就直接放火上烤了。

“母親來了肯定住在這裡的彆墅主人房,不過另外有兩間套房,你我一人一間正好。張張就在客房吧。”許多顏很明確的表態,今晚是不打算讓張張走了。

“艾倫,見到伯母的時候,我該怎麼演?”張張假裝很聰明的請示了一句。

“我和母親說過你的情況,她不會在意你的存在。但是彆人可能會。”許多顏解釋道,“母親很可能是故意邀請了一些有女兒的朋友一起來玩,也或許本就想安排我在這裡與什麼人相親。那些名門淑女們,總有想不開的。”

張張想,她這一次除了火烤可能還有萬箭穿心的戲碼了,這個是不是應該提前上一下保險,工傷需要有賠償的。

“愛麗絲彆擔心,有我呢。”許多顏安慰。

“嗯,我跑的挺快,還能徒手碎磚,我不怕。”張張這話潛意識裡就沒將許多顏算在內。

於是許多顏耐心糾正道:“她們都知道我在海外留學的時候有過‘戀愛創傷’,也應該會察覺你與珍妮李長的很像。有我在,在我家的地盤,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這句話還有沒有彆的含義,張張不懂。但是她敏銳的聽出了一個關鍵點:“你說我與珍妮李長的很像?”

張張以前看水果本裡珍妮李的照片雖然覺得有點似曾相識,卻從來沒有往這個層麵想過。畢竟珍妮李是遠在大洋彼岸出身豪門的富貴小姐。與她這種撿垃圾的孤女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她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

“小景,你是不是也這樣覺得?”許多顏將球踢給了郝景。

郝景乾巴巴解釋道:“是啊,身高臉型都很像,隻不過張張是短發。”

張張覺得自己明白了。怪不得呢,以顏少的顏值和家財想選演技高超的一流明星交往都不成問題。他為什麼挑來挑去看上了她這種生手?除了她沒背景缺錢好擺布之外,原來是因為她長得有點像他的前女友啊。

那個公然甩了顏少的珍妮李,真是坑慘了彆人而不自知!

遠在美國的珍妮李,忽然打了個噴嚏,摟著男模心不在焉,不知為何想起了類似的疑問。顏少當年為什麼接受了她,他明明並不愛她。隻是因為,他們兩人門當戶對,隻是因為,她對他死纏爛打他無法狠心直接拒絕麼?

珍妮李一貫都是雷厲風行的,她立刻撥打了郝景的電話。因為許多顏早在分手那天就已經將她拉黑了,從電話號碼到臉書、通訊號等各種社交媒體,都迅速拉黑,乾淨利落的從她的世界消失。

郝景麵前是許多顏和張張,沒想到這種節骨眼上珍妮李打電話來,他問許多顏請示:“說曹操曹操到,珍妮李打電話給我。你說我接不接?”

許多顏態度有點惡劣的說:“都是成年人,她現在想和什麼男人有往來,關我屁事。”

“那我找個私密一點的地方說話去了。”郝景捧著手機要走。

許多顏又說:“就在這裡聽,我怕你出賣我的秘密。”

張張機智的說:“艾倫,我想去洗手間。”

“……”許多顏這次沒什麼借口留人,放張張離開,眼瞅著她步履飛快,消失在走廊儘頭最遠的客用洗手間。不用想也知道,在他們電話結束前,她會一直在洗手間洗手。

郝景打開外放,問道:“珍妮,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啊?我們很久沒聯係了。”

珍妮李說:“我知道當初艾倫送我的許多禮物都是你給買的,你一定很了解他。我突然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最初他能接受與我交往,究竟是為什麼?”

郝景說:“珍妮,我承認我是幫著他出謀劃策,教他怎麼追女友。畢竟他是第一次啊,萬事開頭難。但是他為什麼接受你,這個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那麼換一個方式問你,為什麼自從我們分手之後,就沒聽說他再與誰交往。這難道可以理解為,他對我還是舊情難忘麼?”珍妮李用中文說這些的時候,身旁躺著的金發男模表示完全聽不懂,還用英語嘀咕道,“珍妮,電話那邊的男人是誰?你以前的男友麼?”

“不是男友,是一個男性朋友而已。”珍妮李以溫柔的女聲安撫了一句,扭頭又說,“郝,你騙我一次也行啊。我其實就是想聽一些好聽的話,哪怕是謊話也行。”

“抱歉,珍妮。不要自欺欺人,你那麼美麗又聰明,我怎麼舍得騙你。對了,更新一個消息,艾倫回國後又開始交往新的女友了,也許他隻是更喜歡不說外語的正統中國妞?”郝景最後這句補刀,直接給了珍妮李一記暴擊。

珍妮李用哀怨的語氣說道:“那麼打擾了,如果可以,幫我轉告艾倫,我對他依然舊情難忘,希望他有朝一日還能再考慮與我複合。如果他答應,我願意公開向他道歉。”

許多顏等著郝景掛斷電話才喃喃道:“珍妮這個驕傲的女人啊,她以為我會在乎她的是什麼?其實現在想一想,我挺感謝她公開甩了我,讓我徹底明白了我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郝景隻能安靜如雞,假裝沒長耳朵的擺設。他忽然覺得張張真的很明智也很幸運,溜的那麼快,不知道就不會有那麼重的心理負擔,可以任性而妄為。

“顏少,你為什麼不將心裡話和張張交個底?”郝景若有所指的發問。

許多顏幽幽長歎:“戀愛可以,結婚這事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我怕終歸還是會害了誰。”

郝景又問:“那五千萬分手費是不是有點少?”

許多顏又說:“給多了,她不信吧?”

“現在她就信了麼?”

“現在這個數,至少我媽會信。”許多顏說到這裡已經收起了剛才的憂慮,忽然對著走廊裡能映出人影的玻璃,慢慢展顏一笑,讓唇角調整到合適的角度,向著客用洗手間走去,喊道,“愛麗絲可以出來啦,前女友的電話已經掛斷。我們去打高爾夫球吧。”

張張知道是許多顏前女友打來的電話,卻不知為何打到郝景那裡。這中間各種不可被外人知道的情況,她一點也不好奇,乖巧等待在洗手間。直到被叫出來,她驚訝的發現許多顏居然在笑,貌似比剛才開心了一點的樣子。

許多顏本來就顏值滿分,不笑的時候已經很誘人了,笑起來更是“驚豔”,張張默默想,自己詞彙還是太貧乏了,這詞好像更適合形容女生,男生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好看”兩個字。如果許多顏不是許氏集團千億繼承人,張張可能真的會被他的顏值誘惑,想著與他更進一步,交個心,做真朋友?

她開始反思,自己究竟是為什麼不敢把與他的感情當真。即使現在她已經必須要扮演他的女友,她還是一直在忽略逃避,那些明顯的信號。

她怕什麼?他長得不差,溫柔體貼,無論他出於怎樣的目的,至少眼前當下,他對她看起來還挺認真的。她為什麼總想著怎麼擺脫怎麼結束?為什麼不嘗試著享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