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許多顏歎了一口氣,思緒回到那年夏天,年少無知的他遭遇的噩夢,“那年我們全家來這裡度假,我爸媽,還有我姐姐,就是我那個異母的姐姐許多慧,她當時才十九歲,還有她的一個好閨蜜……
我爸媽那天晚上有彆的應酬,在會所這裡,讓我和姐姐在彆墅自行休息。彆墅裡還有幫傭和管家,總之好幾個人守著我們,又是自家的球場,他們肯定放心了。彆墅裡唯一的外人是姐姐的好閨蜜。不過那個姐姐出身也很好,她家與我家是世交,後來一直在帝都,我們每次來帝都玩也會去她家拜訪。她們還帶了一個小狗狗。是那種剛出生沒幾個月的二哈。她們一整天都圍著小狗狗打轉。
可是晚上,小狗狗丟了。隻一會兒功夫也不知道誰把籠子打開了,狗狗也沒拴著鏈子,跑出了彆墅。姐姐和她的朋友很著急,央求彆墅裡的幫傭管家出門去找找,那個狗很幼小,上高一點的台階都吃力,肯定跑不了多遠。萬一掉在了水溝裡或者什麼地方就危險了。
我也很喜歡那個狗狗,自告奮勇幫姐姐找。姐姐的那個閨蜜也是,我們本來分頭走不同的方向找,她卻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說她看到了那個白色的小狗狗好像卡在了一個樹洞裡,但是周圍很黑,她膽子小讓我幫忙一起過去看看。
我是小小男子漢,手裡還拿著閃亮亮的手電,毫不懷疑就跟著她去了。誰知道,那邊等著我的不是小狗,而是會套我麻袋的壞人。”
張張忍不住好奇問:“那些壞人怎麼混進來的?”
“破案之後,聽說他們偽裝成搶修下水道的工人,白天都在林地裡挖土。如果不是有人騙我去,他們是肯定不敢主動靠近彆墅這邊。彆墅周圍都有監控,隻有那邊林地,樹木繁茂,監控根本無法覆蓋的那麼全麵,算是個死角吧。”許多顏以旁觀者的情緒講著這些內容,眸色幽深看不出悲喜。
“他們為什麼綁架你?難道,你姐姐的那個閨蜜與他們是一夥的麼?”
許多顏沒有直接解釋那個問題,而是繼續客觀的描述:“綁架我的都是不知內情的亡命之徒,他們隻是收錢綁票,幕後主使所圖,他們一概不知。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到我的具體身份,隻曉得我是有錢人家的兒子,能換來一千萬的贖金。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丟在了一個廢棄的地洞裡,四周狹小陰森,頭頂也是一片漆黑,我跳起來都無法夠到最上麵,手腳綁著繩子,嘴裡塞著東西喊不出聲音。”
“一千萬,放在十多年前,對你家而言也不算啥吧。”
“我爸媽當時也覺得這隻是普通綁票,甚至都沒有立刻報警,怕驚動了jing察,讓綁匪知道我家那麼有錢會有啥變故。他們直接讓人去城裡取了一千萬現金,加上一台加滿油的車子,按照綁匪說的指定地點送了過去。”許多顏閉上了眼睛,用更加低沉的聲音說,“結果呢,綁匪收到了錢,說了個地點開車就走了。我爸媽在那個地點隻找到了一具已經燒焦的小孩子屍體。
我就在那附近,能依稀聽見母親撕心裂肺的嚎叫,以及父親憤恨的報警,安排人抓那些綁匪的事情。我想父親給那些綁匪的車子和裝現金的箱子裡應該都做了手腳,有追蹤裝置,那些綁匪並沒有逃多遠,很快就被抓獲。我爸媽也很快離開了,應該是趕去抓到了綁匪的那個警局。四周再次安靜下來,沒有人注意到深埋在地下的我。”
張張說:“審訊那些綁匪需要時間。十多年前技術條件有限,驗屍怕是也沒那麼快,燒焦的屍體被確認不是你,用了幾天?”
“詳細的情況我不知道,反正我被找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天。我沒吃沒喝在幽暗的地下,仿佛被活埋了一樣,奄奄一息,差點死掉。後來,我好幾年都不敢關燈睡覺,我甚至害怕坐電梯,害怕地下室,對任何沒有光亮的地方都很恐懼。”許多顏如實敘述著,“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媽把我看的更緊了,我也一直沒有勇氣再來這裡。”
“那現在為什麼你又敢來了呢?”
許多顏忽然睜開眼,已經從過往的黑暗之中掙脫出來,微微一笑目光灼灼看著張張:“因為我練成了太極拳,還因為你能徒手劈磚啊。”
張張也笑了:“那你不如雇我當你的保鏢,為啥要弄那個契約情侶的合同。我軍體拳打的可好了。”
“這麼美麗的異性貼身保鏢……我又不是聖人,日久生情了怎麼辦,我怕你吃虧啊。”許多顏一本正經的仿佛不是開玩笑。
“那咱們找個地方比劃一下,看看你的太極拳究竟有多厲害?看看我會不會吃虧?”張張異想天開的提議。
許多顏居然眼睛也不眨,甚至有點躍躍欲試答應了:“聽說會所三層有個瑜伽室,平時沒人。走,去比比看。”
這時候秦懇和郝景已經簡單串好了詞,走過來了。
許多顏招呼道:“你們來的正好,做個見證。”
秦懇和郝景滿腦子問號被抓了壯丁,球杆都沒摸一下,就直接跟著去了會所三層的瑜伽室。
瑜伽室內是木地板鋪裝,靠牆角放了一排軟墊子,許多顏指揮著那兩個壯勞力將墊子鋪滿整個房間。
然後許多顏脫掉了外套,露出了貼身的短袖T恤,真是穿衣顯瘦,脫衣露肉,勻稱而漂亮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張張下意識的多看了幾眼,於是發現他穿的是那種很質樸卻很昂貴的高端品牌T恤,不免有點遲疑,問道:“萬一損壞衣物,不用我賠吧?”
許多顏炫耀了半天自己的身材,沒聽到一句讚美,而是被擔心衣服會破損?屏開了一半,蔫了下來,怒從心起的懟道:“幾千塊一件,你賠不起。彆想那麼多,放馬過來。”
張張畢竟是個女生,不會那麼暴露,依然穿著運動服外套,走上墊子,盤算著儘量控製好力氣,不要損毀這裡的物品,不要真的破壞了許多顏的衣物。四位數一件背心,真心的不想賠。
其實許多顏除了太極拳那種花架子之外,還特意學了近身格鬥。一般沒練過的,三兩個人輕易不可能近他的身。
而張張真的隻會軍體拳,沒有任何花俏的招式,不過力量驚人。無論許多顏招式多快多麼刁鑽,她隻用迎麵而上,一力破十會。
硬碰硬,許多顏被震的雙臂發麻。他心知,如果被她捉住了手臂或者腿腳,輕易是不可能掙脫的。但是她的眼光毒辣,速度非常快,是那種迥然區彆於正常人的快。這種感覺隻有交上手才能切身體會。
許多顏的動作和招式是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訓練出來,體能也是常年健身維持的。可依然比不上張張天生的速度和力量。
在張張眼中,對方的動作雖然快了一些,不過完全能夠用肉眼分辨甚至預測軌跡,自己的動作也能夠跟得上。隻要明確目標,抓住他的四肢,或者直接用較大力量將他按倒在地,再花俏的招式也都沒用了。
張張這樣想著,集中精力,很快就發現一個破綻,一隻手假裝要撕扯他T恤的樣子虛晃一下,趁其慌張不備直接將他另一隻手腕捉住了往懷中一帶。他奮力掙紮,她閃身避過他的攻擊招式,卻又因為重心不是很穩,索性利用慣性直接將他撲倒在了墊子上。
許多顏摔的結實,還有張張身體的力量壓迫,讓他們緊緊貼在了一起。許多顏能夠感覺到她呼出的氣息就縈繞在臉側,她身上散著淡淡的香氣,好像是某款大牌香水的味道。
他一時迷亂,根本不想掙紮,就這樣被她壓在墊子上,可以假裝腦補成他與她正進行其他更親密的動作。
可惜秦懇和郝景並不知道許多顏的幻想,他們見顏少被壓在下麵,眼神迷離,手腳和身體突然都不動了,難免緊張的奔過來,將他拉開,兩人合力扶著他到一邊,檢查他究竟有否受傷。
張張則退到另一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這一次好歹很有良心的問了一句:“艾倫,你沒事吧?”
“沒……事。”許多顏揉了揉已經有點發青的手腕,被摔和壓的全身酸痛,卻咬牙忍痛裝出一臉如常的樣子。
郝景心疼道:“張張,我早就講了顏少花拳繡腿不禁打,你怎麼還下這麼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