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這人與焦鵬結婚時用的證件叫周芬,對彆人自稱姍姍。問她家在那裡,她隻說從b市來,家裡人都不在了。焦鵬帶她去醫院查過,是有精神方麵的疾病記憶障礙等問題,但是並不是狂躁症對人無害的。”準備材料的警官在得到允許後,將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那個身份證是真的證,不過證件已經過期,上麵的照片與姍姍本人也有一定差異。經過調查,真的周芬證件遺失了許久。這個姍姍身份成謎。”

“焦賀或焦鵬知道這個女人來曆不明麼?”一直默不作聲的付局長問了一句。

在場眾人以付局長職位最高資曆最深,付局長這話也並不是隨便說,因為他想到了另外一樁懸案:“二十年前,有一起婦女拐賣案,落網的罪犯交代說是將拐走的婦女販賣到了公海上,最後能追到的線索消失在b市。那批婦女的所有證件都被人販子拿走了,她們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個案子我協助過,記得其中有個失蹤婦女叫江姍。你們安排一下去西北焦鵬家裡找有關姍姍的所有物品,最好是能提取dna的。再與懸案組那邊接洽,比對資料,當年那些一直沒找到的婦女,最起碼親屬都有聯係方式。”

鄒警官說:“剛才和焦賀聊天,倒是沒提到他兒媳婦的事情。根據目前掌握的資料,焦鵬是路邊撿到的姍姍,姍姍流浪了許久,精神還異常,根本不具備完整敘事能力……”

張張一邊聽著那些警官分析案情,一麵回憶當年撫摸大浴巾時看到的零星畫麵,不禁開始懷疑,如果生下她的母親精神有問題,又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根本不具備撫養孩子的能力,將她丟棄掉也是情有可原了呢。

隻是母親當時去商店買東西,說話辦事都很清醒正常,不太像是有精神問題的樣子。她究竟經曆過什麼?

“我與焦老爺子說話的時候,你們會全程監聽對不對?”張張忽然問道,“那麼我想趁機也問問姍姍的事情可以麼?”

“看情況吧,多幾個人不同角度問問或許能打開更多思路。”幾個警官都不反對,卻也明確了將重要事情排在前麵的做事原則。當然也采納了剛才張張提的一些新線索思路,開始忙自己負責的那攤子事。

付局長坐鎮在觀察室,看著張張平複了一下情緒,走入了審訊室,淡定的坐在了焦賀對麵,思量著剛才張張說的話,總覺得這小姑娘不簡單呢。

焦賀微微一笑說:“小姑娘又見麵了,沒想到他們辦事效率還挺高,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隻提供了很有限的線索,居然他們那麼快就找了你來見我。這效率若是用在幫我找孫子和兒子上,我覺得希望還是挺高的呢。”

“焦老爺子為何要見我呢?”張張故意喊了人家姓氏,就是表明她了解了對方一些信息,有些話不必繞彎子直說就行。

焦賀倒是不糾結那些,也似乎不願意在一眾警官監聽的地方吐露太多,隻飛快說:“你與我偶然相識,我知你頗有些天賦和技藝,才突發奇想要見你。我一輩子的本事尚無衣缽傳人,寫了本心得冊子,原是想等孫子長大了看他能學啥就教他一些量力而為。那冊子現在不妨給了你,就在我家老宅子裡,我最得意的一件作品裡藏著呢。”

啊?被找來隻為了傳衣缽?張張有些蒙圈。江湖人都這麼粗豪大氣麼?明明是碰瓷才撞上,一麵之緣而已。這老爺子哪隻眼睛看出她天賦秉異的?莫非是因為“六指”前輩,這個緣故?

“老爺子,您不打聽一下我的身份背景和為人,就將心得傳給我這個陌生人?”張張禁不住發問。

焦賀搖搖頭說:“你曾經提起的那個淵源無論是真是假,你能說出來就是很難得的緣分了。”

“我剛考上x大,讀金融的,現在好好學習,將來也隻是打算正常就業。”張張有些無奈的解釋,“您那個冊子和本事,我其實……”

其實挺想學的,就算學不會全套的造假技術吧,那起碼也能了解其中的門道,將來買個個古董也能對彆人做出更專業的解釋,不至於暴露自己的異能。技不壓身,免費能學的,她從不會推辭。

但是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來路不明啊。拿人手短,承了人情,她拿什麼還?白得的好處,她受之有愧,心裡不踏實。

“你一個姑娘家若不想學也不強求,轉交給你認識的那位前輩也行。小姑娘,你心眼正,我看得出來。交給彆人我舍不得,給你我放心,應該不至於讓我這一門手藝就此絕跡。”焦賀說完這句,又對著監控喊道,“我和這小姑娘的事情都說完了。你們想知道的線索我這就交代。”

警局這邊以文物盜賣案和人命案為主,是否會牽扯二十年前拐賣婦女的懸案那種事情暫時還沒有證據和頭緒,排在了後麵。

焦賀一說要交代,張張原要問一下姍姍的事情,終究還是忍住了沒問,留給專業人士問吧。先讓他們抓緊時間做更重要的事情。何況那個姍姍未必就是自己的生母,如果真有機會再查下去,她搞到dna悄悄比對更能說明問題。不過總歸這些都是私人小事,不能耽誤正經案子的時間。

張張離開審訊室,被請去了另外一層的接待室。郝老爺子和郝景都已經在這裡了,喝茶聊天,閒極無聊,似乎就等著她出來,好打聽一下事情呢。

郝景問:“張同學,怎麼樣了?局裡火急火燎喊你來,究竟是什麼事情。付叔叔守口如瓶的都不告訴我。”

張張搖頭道:“剛才付局長叮囑,也不讓我說啊,涉及到重案。走吧,我已經完事了。郝老板,接著去乾啥?”

郝老爺子平素最好打聽,在警局裡和付局長套了半天近乎人家不鬆口,這會兒張張也那麼講原則的不肯說,他卻越想越覺得心癢癢。畢竟被假古董騙了的是他,他這個受害者怎麼能什麼也不知道呢。

“小張,你隨便說點什麼能說的唄。”郝老爺子像個老小孩一樣央求。

“爺爺,您有車來接麼?”郝景對於涉案的事一向都有些避諱的,他的任務是代替顏少看顧張張,一見警局沒事了,他趕緊開車將張張帶回高爾夫球場,這才對得起顏少的囑托呢。

郝老爺子吹胡子瞪眼道:“你真是我親孫子?小時候白疼你了,沒見爺爺還有事麼!司機今天去給車子做保養,你送爺爺回家。帶上小張,在我那裡吃了晚飯再走。我正好還有幾個寶貝讓小張一起鑒賞一下。”

“爺爺,今天本來我們一起陪顏少打球呢。既然警局沒事了,我們還要回高爾夫球場了。”郝景見爺爺表情不善,趕緊又補充道,“我送您回家是應該的,晚飯還是算了吧。今天鄺夫人也在球場,她可能搞晚宴,山珍海味年輕漂亮的姑娘都等著我呢。”

郝老爺子感慨道:“小景啊,山珍海味真那麼好吃麼?是顏少的鍋好背還是鄺夫人的關好過呢?他們搞晚宴,多半是給顏少相親的。莫非有你相中的姑娘?”

“什麼姑娘啊,我還沒見著影子呢。”郝景雖然覺得爺爺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他一咬牙道,“爺爺,不瞞您說,顏少正追求張張呢。如果不把正宮娘娘送回去抵擋一下,我怕顏少把持不住,被花沾了。”

這下郝老爺子也有點為難了。

張張卻難得露出了脆弱與疲憊之色,懇求道:“今天我腦子有點亂身體很累,付局長說明天可能還要找我。郝老板,去你爺爺那裡蹭頓晚飯,讓我稍微休息一下好不好?哪怕吃了晚飯咱們再回球場都行。”

張張這疲憊之色不都是裝的,她乍然知道了一些有可能與自己的身世相關的案件線索,心中自然不可能平靜,更不願意再分精力應付什麼契約男友和那位傳說中一手遮天的鄺夫人。

如果能夠緩一緩,找個借口不回去球場,就更好了呢。

郝景見張張那一臉不想回去的模樣,默默為顏少在心裡點了一根蠟燭。畢竟顏少當初若想留下張張不讓她走,有的是辦法。付叔叔到時也不會太計較的,張張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協助調查也不一定必須親身到場,遠程視頻什麼照樣能解決問題。

顏少心疼張張,留下來獨自麵對鄺夫人的“拷問”,而張張無論有啥理由,好歹表示一下對顏少的關心也行啊。

“張同學,你要不主動給顏少打個電話?說一下盛情難卻,去我爺爺家吃晚飯的事。的確與這邊警局不算太遠,吃了晚飯咱們再回球場,顏少應該也能理解的。”

張張一想那五千萬的分手費,覺得也對。好歹表示一下吧,跟“男友”報個備,再到彆的男人家吃飯。

於是,許多顏剛結束了在母親麵前的表演,擦乾淨眼淚,就聽見了為張張設置的獨特手機鈴聲響起,這還是第一次被張張主動打電話呢。他有點小激動,不免破涕為笑,眼中陰霾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