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望(二合一)(2 / 2)

步遙微微掙開了楚氏的手,一改平日的柔弱嬌怯之態,她神色淡漠,令楚氏備感陌生。

“我記得嫂嫂與我講過,您先前的夫君,並未去世。您並非是寡而改嫁,而是主動地與您先前的夫君提了和離。”

楚氏沒想到步遙會說這番話,頷首道:“卻有其事。”

“妹妹和主公的身份擺在那裡,隻有主公棄我,斷沒有我與主公提和離這一說……”

楚氏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她是不想再跟著孫權了。

“主公看妹妹看得甚緊,雖然今年他肯放妹妹出府看望兄嫂,但嫂嫂適才也看見了,妹妹的身後,跟著那麼多的侍從。”

楚氏憶起了適才之景,卻有許多侍從,在宅外守著。

步遙歎了口氣,又道:“嫂嫂不想跟先前的夫君繼續做夫妻,便選擇了和離。妹妹也不想再做他的妾室,但他卻不肯輕易放過妹妹……”

楚氏忙上前,又拽住了步遙的手:“妹妹,這件事你一定要想清楚,嫂嫂倒是可以幫你,也不會讓主公發現。但…但你這一逃,再想回來,再到這個位置上,便是不可能的了。到時他會有數不清的女人,便再也記不住你了。”

她要的,就是讓他記不住她,她跑了以後,彆再來尋她。

日後他的妻子是何模樣,又有多少個妾室,統統與她無關。

步遙剛欲開口,楚氏便又勸了一番,想先將步遙安撫下來:“好妹妹,嫂嫂先幫您去尋那種藥,你回去再好好想想,不要動一時意氣。”

“好。”

回府後,步遙覺得楚氏所說有理。

不管她跑不跑路,她都想問問孫權,待吳氏喪滿後,到底要將她如何處置。

她也有些好奇,若是孫權娶妻的話,到底要娶何人?

幾日後,楚氏已然替她尋到了那迷藥,並趁來討虜將軍府探望她時,將其與一封書信一同交予了她。

楚氏向步遙再次確認道:“妹妹你一定要想清楚了。”

步遙猶豫著,還是接過了那藥包和書信,卻未答複楚氏,她到底想沒想清楚。

楚氏走後,步遙約莫著孫權快要回殿了,以往這時,她都要提早回去,等著孫權。

若是孫權回殿後,看不見她,是定要詰問那些下人的。

步遙整飭了下儀容,便與紫荊前往寢殿處。

剛至殿外,婢子便恭敬地道了聲步夫人,卻攔住了她:“主公和張長史在議事,請夫人稍等片刻。”

步遙頷首,站在殿外,安靜地等著。

隱約間,恰能聽聞二人在殿中的談話。

張昭好似提到了老臣朱治的次女。

朱治其人,朱家……

吳郡的四大家族,陸顧朱張。

這朱家,可謂是門閥士族。

步遙心中一緊。

張昭言語的音量突然變高:“主公,娶妻一事,定要慎重。步氏雖然美貌,這幾年卻未給您誕下過任何子嗣,其母族還是淮陰已經沒落的步氏一族。這樣的女子,對您是絲毫沒有助益的。”

步遙的心跳的愈來愈快,她在等著孫權的回複。

“孤知道,原隻是個女人而已,無甚值得那般在意。”

紫荊和那婢子,也聽見了孫權所說的這句,見步遙僵站在原地,都不知該說何好。

原隻是個女人而已。

步遙冷笑了一聲。

她到底是忘了,孫權在原劇中,有多麼的刻薄寡恩,對他的那些舊人,有多麼的冷漠。

是她自己不清醒,沒能一早就看清,拖了這麼久,都沒有跑路。

紫荊怯聲道了句:“夫人.......”

出乎她意料的是,步遙的表情卻異常的平靜。

隻是她那雙美麗的眸子,卻沁著寒意,讓她覺得背脊發涼。

“回去罷。”

“諾。”

步遙走後,孫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張昭過來,是來與他商議他的婚事。他有意讓他迎娶老臣朱治的親女,但他卻提出,想要將步遙扶正。

張昭一再向他闡明利弊,言他不可如此莽撞的擇婦。

畢竟正室,那便是將軍府的主母。

無論是身份,還是德行,都要是一等一的。

孫權怕自己一再為步遙講話,張昭會覺得步遙是禍水,惑亂其心。

隻得先表明自己對她無甚在意,才能讓張昭對她放下戒心。

孫權放下了手,眉宇間透著疲憊,又對張昭道:“但孤在病時,是步氏悉心照料的,步氏跟著孤這幾年,也並未出過任何的差錯,人也很賢淑。孤念著舊情,也習慣著她伺候孤,還是有意要將她扶正。”

張昭捋了捋胡子,語氣有些嚴肅:“說到底,娶妻一事,還是主公的家事,老臣乾涉不得。離老夫人喪滿還有兩月,還望主公考慮清楚。”

*

張昭走後,孫權在殿中,靜等著步遙。

等了良久,卻仍不見那女人的身影。

孫權的心中有些焦急,竟透著隱隱的不安,他故作平靜的問向殿中的一位婢子:“步夫人呢,這麼晚了,怎麼還沒過來。”

那婢子恭敬回道:“回主公,適才夫人來過了,見您與張長史議事,又與其婢女紫荊回去了。”

“孤知道了。”

殿外天色漸暗。

孫權本欲派下人喚步遙過來,想了想,還是決議去她的庭院尋她。

至庭院時,他聽見了一陣清亮高亢的琴音。

是琵琶的聲音。

孫權唇角微勾,這女人今日倒是好興致。

他循著聲音入內,正對上一席紅衣的步遙。

他甚少見她穿這般豔麗的衣物,襯著她如墨般的烏發,看上去,美得有些不真實。

步遙身前的案上,備著精致的酒食。

見他進來,她沒有如往常那般,起身行禮。反倒是側著首,為她的那把直項琵琶,校音定弦。

孫權並未因她今日反常的行為,感到奇怪,他走至了步遙身旁,坐了下來。

步遙的手腕綁著銀鈴珠串,微微一動,就會發出泠泠的聲響,悅耳動聽。

她的麵容,也精心的描畫過,唇上塗抹了正紅色的口脂。

整張臉,看上去豔極。

孫權看著身側有些陌生的女人,笑著問道:“今日怎麼想起彈琵琶來了?”

話還未必,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穿得這般鮮妍,可是遇到了喜事?”

步遙放下了手中的琵琶,朱唇輕揚,也笑了起來。

她親自為孫權斟了一爵酒,遞至了孫權的麵前。

孫權想都未想,將那酒爵接過後,看著她的嬌容,將其一飲而儘。

見孫權喝下了那杯酒,步遙將指甲,悄悄地嵌入了掌心中。

“今日怎麼都不言語?”孫權又問,剛舉起了筷箸,欲要夾菜,就覺得頭腦有些發昏。

他微晃了晃頭首,那暈眩之感卻更為嚴重。

步遙這時開口道:“主公,您是不是累了?讓妾身扶您回榻上先歇下罷。”

孫權扶額,隻得閉目頷首。

步遙攙著他,走至了榻側。

孫權隻覺,他的四肢也愈發的無力,隻得任由步遙將他放倒在榻。

隨即,那女人覆了上來。

孫權用僅存的氣力開口問道:“步練師,你是不是給孤下藥了?”

眼前的那嬌豔的麵孔,嫣然一笑。

“狗男人,本仙女不伺候你了。”

孫權一時難以置信,他懷疑自己是在夢中,意識卻是愈發的昏沉。

“你......”

“你日後愛有幾個女人,就有幾個女人,都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他聽到這句時,想要怒吼而出,他想要問問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了?

可是咽喉,卻也漸漸無力。

孫權嘶啞著聲音,強自從喉間低喊出了她的名字:“步練師!”

卻見他身上的女人,笑意愈發的苦澀。

“孫權,你我二人,此生不見,就此彆過。”

作者有話要說:  堅持,米娜桑再堅持一下。

遙妹跑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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