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看似鎮定,卻始終擔憂著步遙。
像她這樣的女人,獨自一人在外,雖然有楚氏的親戚照料著,但他還是不放心。
生怕哪個出了惡念的男子看上了她的美貌,對她做出那些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結果當真讓他碰上了這種事,雖然那個肥頭大耳的雒陽商戶沒能得逞,但一想到他的肥手曾經碰過步遙的肩,將她摔在了地上,還差點傷到了二人的孩子……
那商戶就是被他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好在她沒有出事,還懷上了他二人的骨肉。
孫權將懷中的女人小心地放在了馬車中,而後坐至了她的身側。
那女人一直都不言語,隻是仍用手捂著腹部。他剛要將她的身子扳過來,讓她靠在他的懷中,那女人就躲閃了一下。
孫權眸色一暗。
若要是之前,他肯定會不管不顧,定要讓那女人從了他。
但現在,他怕傷到她和腹中的孩子,隻得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對馬車外的侍從命道:“尋個館驛暫住,明晨再回江東,今夜一事,不許傳出去。”
侍從本來都做好了趕夜路的準備,孫權突然讓她找館驛,也是一愣,隻得答諾。
眾人就近尋了個館驛,安頓好車馬後,孫權尋了驛差,讓他幫忙熬些湯藥,還讓他去尋些蜜餞。
差役悄悄地瞥了一眼那年輕男子懷中的女人,一臉苦色,開口道:“足下,熬藥可以,但是這大晚上的,您讓小的怎麼去給您尋蜜餞啊?”
孫權聽罷,沉著聲音命身後的侍從掏出了幾塊銀錠,遞與了那侍從。
那侍從接過銀錠後,兩眼一喜,又道:“小的這就去尋,一定給您尋到。”
差役引著二人入住客房,孫權的步履沉穩,一路小心地抱著她。
步遙覺得腹痛稍有緩解,聞著他身上熟悉好聞的氣息,心中卻下定了決心,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情緒地道:“放我下來。”
孫權聽罷,眉頭微微蹙起。
適才,她也是自稱我,而不是妾身。
孫權並未理會她的言語,也不想計較她失了規矩,擔住她腿彎的力道重了重,不發一言地隨著侍從的指示,進了客房。
二人入室後,彼此沉默了片刻。
直到那差役諂媚地端進了湯藥和蜜餞,孫權才端著藥碗,湊近了榻上女人的身前,開口道:“先把藥喝了。”
館驛客房的麵積不大,布置的也稍許簡陋。
燈火昏暗,隻有一隻蠟在燭台上燃著。
步遙看著孫權耐心地用羹匙攪動著苦藥,神色並無不耐,當他把羹匙湊近她嘴邊時,卻被她偏頭躲過。
孫權終於不悅道:“你若是想保下腹中之子,就乖乖地把藥喝了。”
步遙想到他曾給她喝過那麼多的避子湯,眸光不由得一黯,轉首看了他良久。
那女人的眼神與夢中的一樣,冰冷,毫無溫度。
噩夢成真的感覺讓孫權一時有些恍惚,他強自鎮定道:“你既懷上了孤的孩子,就彆再動旁的念頭……”
話還未畢,步遙就打斷了他:“吳侯,您不是不想與我有孩子嗎?”
吳侯?
連主公都不稱了。
孫權麵上不知是冷笑還是苦笑,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藥碗,直起身來逼問那榻上令他倍感陌生的女子:“孤何時說過,不想與你有孩子?”
步遙不言語,蹙著眉又捂向了陣痛的小腹,卻伸手將那碗苦藥一飲而儘。
孫權見她飲下了藥,卻未抱怨其苦,略微有些訝然。
原是他一直都沒看清這女人的真麵目。
但到了如今的地步,眼前的女人早已將他的一思一慮,一魂一魄,都給牽得死死的。
他這一生,是斷離不了這女人了。
步遙強忍著嘴中難耐的苦味,看向了榻側身姿挺拔的男子。
孫權這時,也將視線移至了她的麵容上。
那熟悉的美麗麵容很是平靜。
步遙唇瓣輕啟,道:“吳侯,您不差我一個女人,也不差這一個孩子。這孩子若是生下來,無論是男是女,都是庶出。吳侯您是老夫人親生,是嫡子,自是體會不到庶出的悲哀。如若這孩子是庶出,生下來就要受委屈,那還不如不要。”
孫權聽罷,神色一凝。
他自是也不想讓二人的孩子是庶出。
她與他的孩子,他最是珍視,一定要將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它。
孫權坐在了榻側,握住了步遙的手,不容她掙脫。
他直視著她的雙眸,承諾道:“孤許你正室身份,待母親喪滿後,就將你扶正。”
步遙仍在掙著他的手,她現下在意的,根本就不是正室的身份,而是……
而是她不想與旁的女人共享眼前的男人。
就在她將要掙開孫權的手時,他卻猛地擁住了她,在她耳側喃喃,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無助:“你都懷了孤的孩子,還要跑去哪裡?”
步遙漸漸放棄了掙紮。
做渣女,渣男人可以。
但是渣孩子的事,她不想做,也做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原生家庭太不好了,女主對孩子的心境比較複雜。
今天頸椎病犯了,先寫到這兒,明天上午就更文。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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