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許是還搞不清狀況,莫名其妙被她甩了之後, 再加上她對他的幾番冷言冷語。
看向她的眼神, 都是一副“你好無情,好殘忍”的淒慘模樣。
孫權已經答應了她, 要將她扶正, 娶她為妻。
係統剛剛也提示了她, 任務二已然順利完成。
他是江東之主,未來的東吳大帝,一個帝王,又怎會沒有旁的女人。
原是她癡想,要求的過分了。
冷靜下來,既能轉正, 她也就能擺脫掉原主的悲慘宿命。
如若她對孫權沒產生感情的話, 那麼按照她的既定規劃,待到她年歲漸長時, 便要與孫權提和離。餘下的半生也積攢了足夠的錢財,便能好好安度。
這個孩子, 為何會出現在這個時點上?
她記得, 原劇中步練師與孫權有過兩個女兒,出生的較晚,並不是很早。
這一胎,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係統】:宿主既已穿劇,從刷好感值那一刻開始,劇情的走向就開始發生變化。任務既已完成, 廢稿劇情不再對宿主有所保留。廢稿原主在這個時點也與男主孫權有過孩子,隻是這一胎在廢稿中卻沒能保住。
步遙在孫權的懷中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她。
那這個孩子,能保住嗎?
係統卻沒回複她這個問題。
步遙心中漸生了恐慌。
係統消失後,她的小腹又開始陣痛。
適才被鄭鞏摔的那一跤,著實不輕,那醫師也說,有小產的征兆。
她沒有權利,去剝奪這孩子的性命,這孩子,原也是他的。
步遙的麵容混著淚水,和因痛而落的汗水,身上也在不斷地冒著虛汗,她終是小聲地哀求道:“主公,您…您鬆開些,妾身快喘不上氣了。”
聽到她再一次自稱妾身,又喚他主公,綁縛在他心間的那根繩索,終於被鬆解了下來。
他有些擔憂地推開了步遙,忙檢查了一番她身上的症狀。
孫權在心中,已經想好了該如何恫嚇眼前的女人,他想告訴這個女人,無論她跑得有多遠,他都會將她給抓回來。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甚至他已然要拿步騭的性命威脅她,讓她切莫再生出彆的念頭。
但一見她哭,見她的麵容被淚水濡濕,鬢發微散,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
他心中不忍,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你跟孤回去,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孤許你正室身份,你我二人的孩子出來便是嫡出,你是孤名正言順的妻子,沒有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說罷,他用雙手捧住了她的臉,唇手並用,為她拭著淚。
步遙剛欲開口,檀口中的溫甜就被其銜住,彌存的苦澀藥味漸漸蔓上了二人的舌齒之間。
她隻得閉上了眼,任由他輕柔地吻著她。
事到如今,也無旁的辦法了。
孫權漸漸鬆開了她,二人氣息稍平後,步遙麵上的淚痕未乾,卻開口問道:“主公不娶朱家小姐了嗎?”
“哪來的朱家小姐?”
孫權不解。
問完這句後,他才意識到,那日他與張昭的談話,定是被這女人聽見了。
而這該死的女人話還未聽全,也不問問他緣由,一聲不吭地就跑了。
但她之所以跑,原是她在意他要娶彆的女人一事。
她是在意他的。
孫權無奈,又問:“那日,你在殿外,是不是聽見孤與張長史的談話了?”
步遙抿著唇,還是點了點頭。
“孤是人主,對外人,向來是言不由衷。那日孤說,你不值得孤在意,是說給張昭聽的。孤執意要將你扶正的話,你有沒有聽見?”
執意要將她扶正?
步遙噙著淚的雙眸直望著孫權。
還真沒聽見。
孫權見她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直想去掐她的臉,以泄他心頭之恨。
這女人折磨得他日夜難安,備受煎熬。
她跑之前,還要將他的皮給剝下來,跟他說什麼死生不見的言語。隻留下淒慘的他,徒留了一副肉骨,不斷地向外滲著血,也隻能不管不顧地去尋那女人。
讓那女人將他的皮還給他。
但當他將手伸向她時,終是舍不得傷她半毫。
孫權無奈,轉而捏住了她的耳垂,輕輕地揉了又揉:“孤最是在意你,每日都離不了你。若你想取孤的性命,命都可以給你......”
眼見著孫權的話越說越詭異,步遙慌忙止住了他:“妾身不要主公的性命……”
要他的狗命有何用?
終歸不能讓肚子裡的娃一生下來就沒了爹罷。
算了,留他一條狗命,等他渣了她後,再取也不遲。
次日巳時。
步遙昨夜睡得很沉,也很安穩,但微微轉醒後,仍覺得身上倦意難消,似是怎麼睡都睡不夠。
剛一睜眼,就見身側的男人一直在看著她,眸光深邃且一刻不離,直盯著她發毛。
“醒了?”孫權問道。
邊說,邊將掌心覆在了她的額上。
眼前的女人睡得臉頰微粉,身子也有些發熱,溫溫軟軟地縮成一團,略帶遲疑地衝他點了點頭。
斜陽從窗格照進,日上三竿。
步遙隻覺身上酸軟無力,小聲開口問道:“妾身…是睡過頭了嗎?現下是何時辰?”
孫權撫了撫她的鬢發,摩挲著她細嫩的臉頰,回道:“巳時三刻。”
都睡到巳時了,那不是都到中午了嗎?
她怎麼這麼能睡?
孫權回江東一事又被耽擱了,步遙有些焦急,忙要從榻上起身,卻被孫權又按了回去。
“醫師言,懷了身子的女人會嗜睡些,孤便沒叫你起身。”
步遙心中也跟酸軟的四肢一般,軟綿綿的,她快速張合了幾下羽睫,小聲問道:“那主公是何時起的?”
“辰時。”
說罷,孫權從客房走出,去尋差役。
步遙望著他的背影,麵色愈發泛紅。